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很真實。


    隻是,它讓我很困惑。


    因為它又不像是夢,反而.....


    像是我所有記憶的另一個版本。


    姑且就當作是一個夢吧。


    夢中的我有了父母,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的父母。


    原本應該喪生在戰爭當中的父母......


    他們親切地叫我小澤,無比寵愛我。


    很神奇,我並不記得他們長什麽樣子,因為在我原本的記憶當中並不存在這兩個人。


    可是,夢裏的他們是那麽的熟悉,而且清晰無比。


    我的父親許靈山,人至中年卻看起來年輕無比,他有著一頭火紅色的長發,用柔軟的絲綢在腦後紮了一個辮子。


    他雖然看起來很滄桑,卻並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


    我的母親龍秀琦,和我的父親差不多,一頭黑色短發,有著一副中性的臉龐。


    歲月同樣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卻依舊讓人有一種滄桑感。


    我居然清楚地知道他們活過了無盡歲月,連他們死亡時的表情都夢得清清楚楚。


    夢中的他們被無數漆黑的怪獸洞穿了身體,血肉連帶著骨骼一點一點地在我麵前被吞進了肚子。


    那些漆黑的怪獸叫什麽來著?我好像一時間記不起來了。


    星......獸?


    是叫星獸吧。


    無所謂了,我隻想擺脫夢境。


    我知道這是夢,可是它卻給我一種無比真實的感覺。


    我的記憶怎麽了?


    好痛,腦袋像是要裂開來了。


    可是夢境還在繼續。


    我多麽想就此結束,可是沒辦法中斷。


    有關父母的事情雖然美好得讓人沉醉,可他們死亡的場景卻讓我無比痛苦、自責、甚至從生理上抗拒。


    夢境好像展示了另一個世界的我的一生,並且在父母死亡之後無縫銜接下去。


    大腦一片漆黑,仿佛置身在虛無之中。


    夢中的我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眼睛幹澀無比,臉頰上還殘留著淚痕。


    我被帶走了,從那無數被稱之為星獸的萬獸之海中被解救了出來。


    帶走我的是一個老頭。


    他就是教習我醫術的張聖陀。


    誒?


    我記得我挺尊敬他來著?


    為什麽......


    夢境裏的我會喊他老頭呢?


    不對,這是夢境,不是我自己的記憶。


    是夢境,夢境......


    好奇怪啊,我快分不出哪邊是真正的我了。


    無所謂了,反正不能擺脫,看下去吧。


    我帶著這樣的心情繼續做著“夢”。


    那個叫張聖陀的老頭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夢境裏的他很嚴厲,不止是醫術,他還教我戰鬥技巧。


    而且不止如此。


    他還教導我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總說一些關於世界啊、救贖啊、人類啊什麽的。


    我是覺得挺奇怪的,但夢境裏的我每次聽到都熱淚盈眶,而且心中還湧動著澎湃的力量。


    奇怪啊,為什麽夢境裏我的內心能傳達到真實的我心中呢?


    夢境還在繼續。


    黑色的星獸在那之後從我的世界裏好像徹底消失了,從沒再見過。


    那個老頭帶我輾轉各地。


    我見識了好多好多人,裏麵還有很多亞人。


    血族人、翼族人、精靈、獸人,還有自然之靈。


    不對,自然之靈不算是人類,我很清楚他們究竟有著多麽強大的壓迫感。


    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光是和我對上眼就讓我有一種即將昏厥過去的感覺。


    他們隻有四個人,而且名字都很怪異,因為都是單字名。


    戾、姒、獄、司。


    這就是他們的名字。


    與強大的壓迫感相當的還有他們的實力。


    具體我不太明白,但我從來都沒有贏過他們。


    他們自稱不屬於生物的範疇,我能想到的隻有神明這個層次。


    這個神明和神境不同,是真正具有神明的力量。


    唿風喚雨、創生孕靈、生死輪迴、通靈禦獸。


    這些就是他們所擁有的,隻屬於神明的力量。


    那個老頭帶著我一路曆練,拜訪了很多強者,也包括兩個讓我無比熟悉的人。


    鳳邪,已知唯一一隻能夠幻化成人形的神獸,一隻鳳凰。


    梅林,無人問津的預言大師,一個被世界拋棄,卻仍然注視著世界的智者,但在我眼中就跟瘋子沒什麽區別。


    還有許多許多讓我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他們都比我強,貌似也都認識我那逝去的父母,對我也很友好。


    他們說著和張聖陀一樣的話,無非就是一些激勵還有期待。


    拜此所賜,我也一直都按照這個方向努力。


    終於有一天,黑色的猛獸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我已經不是那個隻能眼睜睜看著父母被啃食的幼童了,而是被所有人都期待的天選之子。


    然而,我還是敗了,敗得很慘,倒不是說我不強,對比絕大部分人來說我絕對算得上強,可依舊還是太弱了。


    我阻擋不了那麽多的星獸,我也差點步了雙親的後塵。


    但我沒死,活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老頭替我扛下了全部。


    五髒六腑流了一地,看起來虛弱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後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來換得我的存活。


    我再一次親眼目睹了最重要的人的死亡,還是同樣淒慘的死法......


    原本會死的應該是我,會被一點一點啃食的原本是我來著......


    這迴我有了逃跑的力氣,不需要別人帶著我走。


    我哭著跑了,在被染成了血色的雲雨下瘋狂逃命。


    雙親和那個老頭為我扛下了一切......


    接下來還有誰會替我去死呢?


    我不知道,但我不願意再被人保護了。


    我逃啊逃,驚心動魄的逃亡讓我幾乎快要忘記曾經的一切。


    然而在抵達安全之處時,我鬆懈下來了,全身力氣都好像被抽幹了一樣。


    接納我的人是一群需要我庇護的普通人,這些普通人並非沒人管理,相反,管理並保護他們的人非常強大。


    那是十二個不可思議的人。


    那個時候,他們大多數人都比我強大,而且眼神當中蘊含著我曾經那熾烈的目光。


    我還看到了兩個熟人。


    戾和姒。


    我搞不懂為什麽他們兩個會在這裏,他們不應該待在豐沛之森嗎?


    搞不明白,總之他們接納了我。


    他們貌似帶著一部分人類在遷徙,我活了下來,星獸卻並不像上次一樣消失了,遍地都是星獸。


    在這個集群裏生活,我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救贖這個世界,然後解放自己。


    具體要怎麽做,我心裏早已有了答案,那就是星獸。


    我要根除星獸,一如它們將我的雙親吃幹抹淨一般將它們驅逐出這個世界。


    我一天一天地變強,在那個老頭曾經的啟示下改造了自己的身體,拜了那個最強的武神為師。


    在武神手底下曆練的日子很折磨,但卻非常地充實,中間我還因此喪失了記憶來著,不知為何卻找迴來了,但是迴來的記憶好像跟先前所經曆的不太一樣。


    我有一種這個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感覺,是因為這件事嗎?


    我不知道,總之繼續吧。


    取迴存在謬誤的記憶的同時,我好像多了一份力量,一份相性與我身體不合,卻異常強大的力量。


    然後,我踏入了迄今為止極少數人踏足的境界,那個僅次於我父母的境界——神境。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多麽膚淺,多麽自大,曾經的我是多麽弱小,以至於因此害死了那個在我心中與雙親同等地位的老頭。


    我雖然想要自責,但時間並不允許,星獸又來了。


    那個隊伍裏最強的男人,我的第二個老師。


    以及一個比我還年輕的孩子,看起來還未成年吧,而且連聖境都沒踏入。


    他們兩個和我,兵分三路,分別抵擋了來自三個不同方向的星獸大軍。


    對,就是大軍,有紀律有行伍,甚至存在高智慧的指揮官。


    它們隊列整齊,統一帶著無邊恨意。


    我非常了解它們的恨意,那是我無數次接觸星獸都能感受到的恨。


    它們明明可以直接給個痛快,卻非得一點一點地把人吃掉。


    好奇怪啊,每次感受著他們的恨,我居然會自責?


    雙親也好,那個老頭也罷,我對於吃掉他們的星獸沒有絲毫恨意,反而有些......


    慚愧?


    搞不懂,但現狀並不允許我搞懂了,它們已經朝我衝過來了,用極具侵略性的方陣來圍殺我。


    我比起上一次已經強大了非常多了,但我此刻卻沒了底氣。


    正因為有上一次的絕望,此時的我已經沒了那股自信。


    但沒辦法,求生的欲望驅使著我發揮出自己十二分的力量。


    無數隻星獸在我身邊倒下,一顆又一顆星核被我吞進了肚子,借此來補充我被消耗的力量。


    那個星核有問題,短時間大量使用會讓人變得和星獸一樣瘋狂。


    但我沒得選了,如果不吞下星核,我會死。


    我不想死,所以吞下了星核,也因此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那個看起來像是星獸的指揮官,長著六隻耳朵,手上長著鋒利到能劈開大地的長長的利爪,看起來像是一隻變異的猴子。


    之所以覺得能夠劈開大地,是因為我那被改造,被神力加持的身體,在最後和它一對一戰鬥的時候,一瞬間就被切成了兩半。


    從脖子,一路斜向下,從我的側腰結束。


    但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在它把我切成兩半的時候,我使用了來曆不明的力量,那個讓我取迴謬誤的記憶的力量。


    我把它吸進了胃袋裏,然後倒下了。


    我瘋狂地尋找著那個老頭研發的細胞活化液,終於靠著細胞活化液活了下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老頭又救了我。


    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也失去了所有力量。


    那經過改造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神力也差不多消耗完了,如果硬撐下去的話,我會被星獸吃掉吧。


    這個時候,又一個熟人出現了。


    “又見麵了。”


    鳳邪笑著看著我。


    我看不清他的臉,當時是晚上,天太黑了,他的聲音也若隱若現的,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我確定就是他。


    他後來說了什麽我不記得了,總之是他救了我,我就這麽昏睡了兩百多年,然後懵懂地醒來,帶著有所偏差的記憶,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一直走。


    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到達了那十二個人成功建立起來的庇護所。


    那個白色城牆,一看就是李知言的能力建立起來的。


    那些民居還有各種設施,雖然不是全部,但絕大部分的風格都符合紫茹的品味。


    那一片片的莊稼應該是出自姒之手吧。


    聽說有個趙空明建立起來的地下避難空間,不過不太好直接溜進去,太引人注目了。


    圍繞著這座庇護所的沙漠好像是劉成搞出來的。


    最令人驚歎的還是戾,他在劉成搞出來的沙漠之中直接把世界上最宜居的生態係統都整了一遍,而且還保證了歸城未來幾千年的資源損耗。


    果然大家都很強啊!


    之後我做了什麽來著?


    我好像找到了一群看起來和那十二個人性格很相像的年輕人。


    艾瀾、朱元、風姬、王萌萌,這四個人關係真好啊。


    安小柔,嗯......


    雖然說出來很不厚道,但她的身材真心不錯。


    性格也不錯,以後應該會嫁給一個不錯的男人吧,就是不知道我的行為有沒有給她留下陰影。


    程璋和白若妍的關係真的讓我羨慕,不過我不打算和別人發展成那樣的關係。


    梁思琪的話,努努力還是能超過我的,隻是能力上限的突破需要悟性和契機,隻能期待她以後了。


    昭彩那一見麵就過於熱情的表現讓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想幹嘛。


    她每次貼在我身上的時候眼睛都時不時看向她的隨從,就是那個瘦小的少年宋柚。


    好歹也是活了兩百多年的人,連這都看不出來那我真的白活了。


    不過我也管不著,也就隻能配合她了。


    林翰是最讓我在意的,雖然他看起來很老實,但他總給我一種隱瞞了很多的感覺,不過為朋友著想的心可以看出來是認真的。


    雖然數量上比那十二個人少了一個,不過我很樂意幫他們變強。


    後麵......


    發生了什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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