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瀾點了點頭。


    確實,許安澤雖然因為經過改造,身體強度遠超常人,但由於無法動用魂力,麵對星獸也隻能起到拖延和掩護的作用。


    就好比這次捷恩特入侵,如果許安澤能夠使用魂力或者神力的話,壓根不至於重傷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不是打不過雲級的捷恩特幼體,但打的過跟殺的死是兩碼事。


    許安澤繼續道:


    “後天離開歸城的事,你先不要聲張,等晚上我會跟他們說。


    等會兒你跟他們說一下,下午給你們所有人放個假。”


    艾瀾聽到能放假,有些駭然,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


    “什麽?!!”


    許安澤見此,淡笑道:


    “放開手腳去玩,不用擔心。”


    也不怪艾瀾反應這麽大,畢竟歸城現在正處在振興階段,到處都需要人手,幾乎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從這個研究所的科研人員昨晚統一0點後休息可以看得出來。


    在這麽一個忙碌的階段,突然有個放鬆的時間,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隨即許安澤又想到了什麽一般,繼續道:


    “對了,交給你一個任務。”


    他說著,從床頭櫃裏翻了一會兒,翻出了一本便利貼和一支鋼筆,這些都是作為日常用具存放在櫃子裏的。


    他在便利貼上寫了些什麽,隨後將其撕下,粘在了艾瀾手上。


    “下午去采購一下這些東西,晚上要用。”


    艾瀾抬起手,仔細閱讀了上麵的內容。


    便攜烤架:五台


    煤炭:六公斤


    生羊排:50塊


    生牛排:50塊


    生雞排:50塊


    生雞翅:50對


    生雞腿:50隻


    活魚(均重三斤):9條


    生魷魚串:100串


    澱粉腸:50串


    其餘迦點全部購買飲料。


    預算:迦點


    看完之後,艾瀾的嘴角一陣抽搐。


    “這是要搞派對嗎??”


    許安澤笑了笑,點了點頭。


    “沒錯,今晚七點,林區幹路入口,不見不散。”


    “那我們小隊的事情呢?我們還沒正式注冊呢。”


    許安澤聽到這,努力迴想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


    “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咱們還沒正式注冊。”


    艾瀾不禁有些無奈,但也不好說什麽,畢竟這幾天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許安澤作為一隊之長,忘掉一些事情很正常。


    而且,可能對於許安澤來說,這個小隊對他來說並不單單是小隊吧,所以形式上他並不怎麽在意。


    艾瀾歎了口氣,提議道:


    “那我下午再去公會把咱們小隊的編製給完善一下,我是副隊長,有這個權限。”


    許安澤笑著點了點頭。


    隨即艾瀾又苦笑道:


    “還有一件事。”


    “怎麽了?”


    “你讓我買這麽多東西,我怎麽攜帶呢?”


    “這個簡單,你直接找林翰跟你一起去就行了,他的那個匣子可以存放很多東西。”


    艾瀾想了想也是,但突然又有些驚訝。


    “你是怎麽知道林翰有個折疊匣的?”


    許安澤麵對艾瀾的疑問,低下頭想了想,迴答道:


    “看出來的。”


    “看出來的??!!”


    “對。”


    許安澤一臉人畜無害地抬頭看著艾瀾,仿佛是在說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魂具見得多了,碰到不認識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功用,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艾瀾還是免不了一陣震驚。


    那得見過多少魂具啊。


    “不僅如此,我還能看出來那個匣子的階級,那是個中階儲物型魂具。”


    這會兒艾瀾是徹底服了。


    不愧是活過了當年那場天災的男人。


    許安澤講到這裏,不禁有些感慨。


    “說起來,我那把靈淵劍還是一件低階聖具來著,隻是現在差不多已經是一塊廢鐵了。”


    聖具,又是一個艾瀾沒聽過的名詞。


    艾瀾思索了一會兒,麵容堅定地說道:


    “許安澤,下午采購的事情我會交給林翰。


    等辦好公會那邊的手續之後,我想再跟你聊聊。”


    許安澤想了想,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他看出了艾瀾的想法。


    像境界和武器的階級這種,對於魂士來說本應該是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信息,身為魂士卻知之甚少,想必在副隊長這層身份的壓力加持下,艾瀾也不得不逼自己去了解一些或許能夠顛覆傳統觀念的東西了。


    雖然許安澤並沒有深入了解過艾瀾,但此時艾瀾的表現已經讓他非常滿意了。


    在短時間內接受殘酷現實,主動扛起重擔,為了這個小隊逼迫自己更新知識儲備,還有下定決心迴應眾人的期待。


    無論那件事拎出來,都不是常人在短短三天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但是艾瀾做到了。


    雖然艾瀾的聖魂隻是b級的【玄水】,要突破來自潛力的桎梏無比艱難,但就心性而言,艾瀾毫無疑問已經達到了成神的標準。


    “我會在這個房間裏等你,晚上你帶我去集合點。”


    許安澤眼裏滿是欣慰。


    “好。”


    艾瀾應了一聲就離開了這個房間。


    艾瀾剛把房門關上,許安澤突然用力捂著自己的胸口,滿頭大汗,臉上充滿了痛苦的神色。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很快,而且自心髒部位開始,一股一股的灼燒感蔓延全身。


    充滿磁性的男音再次充斥了他的大腦,讓他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


    “許安澤,你......要把握......機會......


    重返......巔......峰...之日,已然...來臨


    命運....齒輪......轉動......”


    腦海中的聲音斷斷續續,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隨著一道落地聲,許安澤再次摔下了輪椅,趴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他的身體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此刻的意識卻無比清醒。


    他隻感覺大腦一片混沌,仿佛身處一處開闊的鏡麵上。


    他低下頭,鏡麵裏的自己也低下頭,真實與虛幻對視,再次讓他感受到了不真實的感覺。


    他環顧四周,這裏除了自己似乎再沒有別人。


    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他想用右手捏自己的臉頰,用痛覺來判斷這裏是夢境還是現實。


    然而他的右手直接穿過了他的腦袋,沒有任何不適感。


    他仔細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是飄渺的,沒有重量,也沒有實體。


    他確信這個地方很詭異,但又讓他不自覺地放鬆心神。


    他嚐試著一直往前走,卻走不到盡頭,也感覺不到倦意。


    他駐足在原地,望著一望地麵上無際的鏡麵。


    他大喊了一聲:


    “有人嗎!!”


    除了迴聲之外沒有其他變化,空氣死一般地寂靜。


    他皺起了眉頭,這裏不像是密室,卻有迴音。


    這裏給他的感覺非常真實,但是自己又沒有實體。


    思索了一會兒,他便得出了答案。


    “幻境嗎?不,應該是意識空間,但這不是我的意識空間。”


    他很奇怪。


    為什麽他會進入意識空間?這裏又是誰的意識空間?


    這處意識空間的主人顯然沒有惡意,但又為什麽要把他叫過來呢?


    他又走動了一會兒,發現還是沒人,不禁有些不耐煩。


    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忽然察覺到了一個詭異的視線。


    他下意識地往地上一看。


    隻見原本鏡麵中的自己,此時麵露一副詭異笑容,緊緊盯著自己。


    他驚出一身冷汗,連冷汗也是虛幻的,沒有實體,落在鏡麵上就消失了。


    緊盯著許安澤的鏡像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不受控製地掙紮著,似乎是要爬出鏡麵。


    許安澤後退了一步,才發現原來的鏡麵變成了一黑色透明的液體,而他卻穩穩地站在水麵上。


    詭異的鏡像自黑色液體中爬出,就這麽與許安澤對視著,一言不發。


    “你,是誰?”


    許安澤試探性地問道。


    對麵的鏡像依舊是一副詭異的笑容,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一道極其霸道的聲音卻傳進了他的耳朵。


    “我......就是你。”


    許安澤突然瞪大了雙眼,猛地一步踏出,將手停放在鏡像麵前,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空氣漩渦。


    漩渦帶著一股異常強大的吸力,地上的黑色液體被鯨吞一般吸入了漩渦,但鏡像絲毫未動,一如剛才,麵露詭異笑容。


    “沒用的,我......就是你,你再怎麽掙紮都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


    許安澤一臉驚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下意識的舉動,所以剛才他沒反應過來。


    而此時他卻發現自己能夠動用聖魂了。


    黑色透明液體仿佛無窮無盡,哪怕此時已經被吸了很多,水位卻沒有要下降的感覺。


    許安澤的身體周圍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將他周圍的水麵吹得波紋粼粼。


    鏡像絲毫不受吸力的影響,許安澤緊張地看著鏡像,見對方沒有要襲擊自己的打算,便收迴了自己的能力。


    他垂下了自己抬起的手臂,吸力瞬間消失 水麵重新迴歸寧靜。


    鏡像往前邁出了一步,許安澤同時緊張地後退一步。


    就在這時,兩人中間忽然升起一縷火光,火越燒越旺,很快就阻隔了許安澤和鏡像。


    一直不曾劇烈變化的水平麵此時被燒得凹陷出了一個深坑。


    在劇烈燃燒的火焰中央,許安澤依稀能看見一個人影,因為火焰的緣故,他暫時看不見對麵的鏡像是什麽情況。


    一道慘叫聲響起,原本還霸道的聲音變得淒厲起來。


    整個空間中充斥著淒厲的慘叫聲,慘叫聲又化為迴聲,此消彼長,如同波濤一般衝刷著許安澤的聲道。


    一道威嚴的聲音自火焰中傳出。


    “滾!!”


    慘叫聲越來越小,迴聲撲打許安澤聲道的頻率也越來越低。


    很快這處空間就隻剩下火焰和黑色液體互相蒸發的“嗤嗤”聲。


    許安澤一掃心中的驚恐,不知為何,麵前的這團火焰讓他覺得無比安心。


    他呆呆地注視著火焰散去,這時他才反應過來,火焰中的人影已經離開了。


    而此時的黑色水麵也變成了一開始的鏡麵。


    空氣再度迴歸寂靜。


    此時他的胸口充斥著劇烈的灼燒感,讓他再度昏迷。


    在意識逐漸散去之前,一道又一道焦急的聲音自他的耳邊響起。


    “許安澤!醒醒!”


    “快點去喊人過來!”


    他很快又恢複了意識,猛地睜開雙眼,將麵前幾人嚇了一跳。


    “啊!”


    安小柔尖叫了一聲摔倒在地。


    一旁的昭彩見狀將安小柔扶了起來。


    安小柔捂著自己的屁股站起身,一臉幽怨地看著許安澤。


    許安澤喘著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


    絲毫沒有察覺到,此時他的房間裏圍滿了人。


    除了正在養傷的宋柚,小隊裏的所有人都在這個房間裏了。


    這時江如妍推開房門,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見許安澤已經轉醒,不禁鬆了口氣。


    見許安澤還沒迴過神來,昭彩上前輕輕拍了兩下許安澤的臉頰,他才反應過來。


    他環視一周,心裏忽然上升起一抹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管是那個詭異的鏡像,還是那個在火焰中佇立的人影,都讓他感受到一股壓力,那是麵對強者時的潛意識反應。


    他深唿吸一口氣,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隨即拋給眾人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沒什麽事。”


    江如妍聽到這句話有些無語,但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昭彩看著許安澤,搖了搖頭,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其餘人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不禁有些奇怪。


    “你們怎麽了?”


    “艾瀾都跟我們說了,你的靈魂存在能夠恢複的可能性。”


    安小柔上前一步說道。


    許安澤聽到這句話,撓了撓頭,笑道:


    “這怎麽了嗎?”


    “你是不是在騙我們?”


    這時安小柔眼中噙滿了淚水,語氣有些哽咽。


    許安澤看見安小柔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沒有騙你們啊,確實恢複了一點點。”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抬了抬手,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昏迷了兩次?


    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


    我們全都是因為你才有機會聚在一起。


    現在你卻給我們一種在逞強的感覺。


    無論是考核也好,還是這次的入侵事件也罷,你都隻是想著自己先衝,完全不顧我們。”


    安小柔說到這裏,眼淚終於繃不住了。


    她轉過身將頭埋進昭彩的胸膛,無聲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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