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許安澤一番話想要讓王鎮放心,但是他還是覺得貿然引起城務府的注意力有些不妥。


    王鎮歎了口氣。


    “可是......”


    但隨即就被許安澤打斷。


    “我是在救這座城市。


    你難道不覺得,在這種還沒有擺脫星獸的災難的情況下,在時刻都有可能滅族的情況下,人類還在勾心鬥角,這才是不正常的嗎?


    權力的天平傾斜了又怎麽樣,平衡了又怎麽樣?


    難道權力的平衡能讓這座城市在獸潮下保存下來嗎?


    答案是不能!


    現狀就是無論是聖魂公會還是城務府,都沒有實力守護好歸城。”


    一番話讓王鎮隻覺振聾發聵。


    許安澤語氣不自覺地加重。


    “你選定的那個所謂的歸城的未來,或許壓根就沒辦法在下一次獸潮來臨時成長起來。


    整個歸城甚至都沒有一個聖人。


    你們又要拿什麽守?!


    星獸當中可是有實力強到連神境都無可奈何的存在。”


    王鎮啞口無言。


    王鎮知道,許安澤說得沒錯,甚至就連“聖人”這個詞他都是第一次聽說,歸城的數據庫裏也根本沒有記錄,更別說神境了。


    就連消失不見的曆史碎片,還是一個與歸城毫不相關的人在拾取,歸城連找迴過去的實力都沒有。


    而辛熤這個歸城的“未來”,能否成長起來都還是未知數。


    他的臉色漲得通紅,拳頭握得嘎吱作響,很明顯他現在很憤怒。


    他因自己的無能而憤怒,又因這份憤怒而更覺自己無能。


    許安澤並未停止,他的語氣漸漸緩和下來,隻是聲音中夾帶著命令的意味。


    “把名單給我,要詳細到住址、家庭背景、生活狀況以及人際關係。”


    說完便閉起了雙眼。


    在與城務府和許安澤之間,王鎮隻糾結了片刻。


    一邊是與聖魂公會爭權奪利的城務府,一邊是能夠讓歸城重獲新生的十三英雄之一。


    毫無疑問,此刻的王鎮選擇了許安澤。


    他咬咬牙,立即坐在辦公桌前,將筆記本電腦挪到自己麵前,開始查詢考核人員名單,並調查著名單上考生的一切信息。


    直到深夜,辛熤才拖著疲憊的身軀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雙手托著一個精致的長方形鐵盒。


    而王鎮也整理好了考生信息。


    隻見辛熤將鐵盒放在了王鎮的手邊,而王鎮從那鐵盒當中拿出了一條智能腕表,在將整理過後的考生名單上傳到新腕表之後,便起身將腕表送到了許安澤麵前。


    “前輩,考生信息都在裏麵了,腕表的使用說明在這。”


    說著又從鐵盒當中拿出了一個u盤,遞給了許安澤。


    “還有什麽不懂的可以直接問我,腕表裏有我的聯係方式。”


    許安澤點了點頭,將腕表戴在手上之後又接過了u盤,緊接著起身走到靈淵麵前,拿起了那把破損得不成樣子的魂具,又從垃圾桶裏撿起破布纏了上去,別在身後就要離開。


    “誒前輩,我們給您安排了住處。”


    “不必了,現在開始你們就當作不認識我。”


    許安澤走到辦公室門口,迴頭大有深意地看了二人一眼,便走出了辦公室。


    王鎮聽到最後一句話,心領神會。


    雖說英雄迴歸是好事,但還是不要太過張揚比較好,低調一點更方便許安澤行動。


    但還沒兩秒鍾,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許安澤的腦袋探了進來。


    “李陽鵬再來找你,你直接告訴他,就說一個能令他感興趣的人要見他。”


    王鎮愣了愣,“嗯”了一聲。


    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二人這才鬆了口氣。


    “今晚收獲不小。”


    王鎮揉了揉有些發黑的眼圈,打了個嗬欠,轉頭問道:


    “小熤,你是迴家還是就在這裏睡。”


    辛熤苦笑一聲,疲憊地說道:


    “就在辦公室睡吧,剛才我跟家裏人已經說過了。”


    “被單和枕頭都在原來那個櫃子裏,記得也幫我收拾出一個位置來,我去跟萌萌說一下。”


    “好的會長。”


    王鎮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而辛熤則開始收拾床鋪。


    ......


    生活區邊緣一棟別墅中。


    這棟別墅一共兩層,算不上多奢華,外觀設計上來說較為簡約,給人一種典雅的感覺。


    一個衣著破爛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別墅一樓客廳。


    他的腕表上投射出一個光影平麵,平麵上是一個氣質恬靜的女孩。


    他喃喃自語道:


    “安小柔,期末成績和實力麵板都是第一名麽,聖魂是a級的【炎華】?。”


    見客廳裏空無一人,他便登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腳步輕盈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二樓是一條走廊,走廊末端是一個廁所,走廊兩邊是一間主臥和一間客房。


    許安澤先是依次輕輕握了握兩個房間房門的門把手,發現兩個門都是上鎖狀態,便又迴到了一樓並走出了別墅大門。


    他轉而爬上了二樓客房的窗戶,發現玻璃是單向透明玻璃。


    推開玻璃窗,裏麵是一個睡相極其糟糕的年輕男人。


    “安旭,安小柔的哥哥嗎?”


    隻見安旭的腦袋半掛在床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兩條腿靠在床頭,兩條手臂一條扳著床墊,一條和腦袋一樣懸在空中,整個人似乎要掉下床一樣。


    許安澤的目標自然不是這個睡相難看的安旭。


    他跳下窗戶,又攀上了二樓主臥的窗戶,一樣的單向透明玻璃,一樣的推門動作,隻是入眼是安詳地躺在床上的恬靜女孩。


    時值夏天,透過窗外的月光,他發現女孩穿的很單薄,身上隻穿了一件幾乎透明的絲質的純白色連衣裙。


    她的身上隻蓋了一條很薄的毯子,兩條光潔白皙的大腿側露在外,比起安旭,安小柔的睡相好了太多。


    安小柔的房間陳設很簡單,一張書桌,兩張辦公椅,貼牆的書櫥,一個大大的衣櫃,還有安小柔睡著的床。


    許安澤翻進了房間,他仔細環視了一周,房間很整齊,一看平時就勤於打理。


    書櫥裏滿是整齊的種類不一的圖書。


    許安澤走近書櫥,從其中一個櫥窗裏拿出一本。


    隨意翻了翻,然後便是滿頭問號。


    “男人跟男人戀愛?”


    許安澤滿頭黑線,他又從同一個櫥窗拿出好幾本翻了翻,發現全都是男同性戀的言情小說,甚至每個係列都很齊全。


    許安澤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他迴頭看了一眼床上安詳的白衣少女,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他又從其他櫥窗裏拿出幾本,發現其他櫥窗大多數都是比較正經的資料,而其中大部分都是童話書和植物學資料。


    他將所有的書都放迴了原位,所有書的封皮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壞,但都很幹淨,沒有落灰,很明顯是經常會翻看。


    他又走到了衣櫃前,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這時安小柔一個側身驚動了許安澤,他本能地躲進了衣櫃,而這個舉動又驚醒了安小柔。


    安小柔慢慢地坐了起來,揉了揉困頓的雙眼,環視了一圈,發現還是深夜。


    剛剛似乎有什麽聲音?


    這時從窗外傳來一聲蟬鳴。


    “原來是蟬聲。”


    她擦了擦額頭的熱汗,右手象征性地扇了扇。


    “唔......好熱,有個空調就好了。”


    安小柔說著便脫下了身上的白色睡衣,徑直走向衣櫃。


    “今晚幹脆裸睡吧。”


    許安澤頓感不妙。


    安小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許安澤越來越急。


    就在安小柔即將打開衣櫃時,許安澤先一步衝出衣櫃,在安小柔還來不及反應時就一個手刀砍在她的脖頸上,一瞬間她便暈了過去,倒在許安澤的懷裏。


    溫熱的手感傳來,許安澤定睛一看,在一縷月光的照射下,安小柔一絲不掛,而被她脫下來的白色睡衣淩亂地攤在地上。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許安澤紅著老臉將光溜溜的安小柔抱迴床上,蓋上了毯子,同時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睡衣整齊地疊放在衣櫃裏,做好這一切之後就離開了這棟別墅。


    ......


    生活區一個較為破敗的孤兒院內。


    二樓走廊上,艾瀾雙手撐在生鏽的鋼質扶手上。


    風姬從他身後的房間中走出,與艾瀾並肩而立。


    “萌萌他爸今晚又沒法迴來,讓我們照顧一下。”


    風姬後背倚在扶手上,轉頭看向艾瀾。


    “艾瀾,說實話,明天幾成把握。”


    艾瀾不語,隻是眉頭緊皺地看向孤兒院院門口。


    見艾瀾如此緊張,風姬稍微有些驚訝,她從未見過這個穩重的男人露出這麽不安的神情。


    “艾瀾?艾...\\\"


    “別說話,有人來了,很強。”


    艾瀾打斷了風姬,而她轉過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孤兒院院門口站著一個身背巨物,衣著破爛的身影。


    隻見這人手腕上的腕表映射出一個光影平麵,他看了一眼平麵,又看了一眼在二樓走廊上的一男一女,用三個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開口道:


    “第二名,艾瀾,b級聖魂【玄水】


    第四名,風姬,a級聖魂【風災】。”


    聽到對方似乎認識自己,走廊上的兩人都是一驚。


    許安澤右腳微微使力,整個人彈射而出,穩穩地落在了艾瀾和風姬的身後,房間門前。


    艾瀾滿頭冷汗,而風姬則是饒有興趣地轉過身,一隻手搭在許安澤的肩膀上。


    “帥哥,你認識我們?“


    許安澤並未迴答風姬,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如墜冰窖。


    “你們兩在這,就意味著朱元和王萌萌也在這。”


    風姬搭在許安澤肩上的手猛然用力,一股小範圍的狂風驟然而起,似乎要將許安澤撕成碎片。


    但許安澤不為所動,隻是轉過頭瞥了風姬一眼,淡淡地說道:


    “我沒有惡意,所以請你先收迴自己的魂力。”


    壓迫許安澤的狂風不減反增,他似乎是有些吃不消了,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身上也被鋒利的風刃割出一條條白線。


    這時一隻手抓住了風姬的手腕,狂風突然消失,許安澤也鬆了口氣。


    “艾瀾,你幹嘛阻止我?他說不定是盯上萌萌了。”


    艾瀾隻是將風姬的手從許安澤身上拿開,然後將她一把拉至自己身後,故作鎮靜地看向麵前背對自己的許安澤。


    “先自我介紹一下?”


    許安澤隻是搖了搖頭,轉過身與艾瀾對視,捕捉到了艾瀾眼中的畏懼。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麽意思?”


    “明天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


    說罷許安澤便在兩人麵前憑空消失。


    艾瀾整個身子癱軟下來,靠在風姬懷裏喘著粗氣,冷汗遍布他的額頭,眼神當中還有一絲慶幸。


    風姬看在眼裏,疑惑不解。


    “剛剛那個人......”


    “很強,比我強得多。”


    “具體有多強?”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動用魂力。”


    “什麽?!你是說他剛剛無論是一步跳到我們身後還是憑空消失,都是他憑借自己的身體強度做到的?”


    艾瀾眼中滿是不甘,但還是輕聲道:


    “嗯。”


    風姬倒吸一口冷氣。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把推開麵前的房間門,隻見一旁的窗戶敞開著搖曳不止,很顯然剛才有什麽人來了,這會兒剛離開。


    她急忙地就要上前查看安靜地躺在床上睡覺的王萌萌。


    “啊!”


    卻被地上打地鋪的朱元絆了一跤,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這一聲驚叫驚醒了在地上唿唿大睡的朱元和躺在床上的王萌萌,二人睡眼朦朧地緩緩起身,隻見風姬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趴在朱元旁邊,碩大的屁股正對著朱元。


    朱元頓時困意全無,紅著臉撇開頭,正好看見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艾瀾,剛要出口的騷話硬生生被他憋了迴去,他急忙走出房間將艾瀾扶起,急切問道:


    “瀾哥,你怎麽了?”


    房間裏,王萌萌也將摔了個狗啃泥的風姬扶起。


    “風姬姐姐,你沒事吧。”


    風姬一隻手搭在王萌萌身上,一隻手扶著略微腫起的額頭,咂咂嘴道:


    “剛才來了個人,你瀾哥是被那個人嚇成這樣的。”


    “啊?瀾哥能被嚇成這樣?”


    艾瀾推開朱元,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反應過來。


    “睡覺吧,明天還要參加考核。”


    除了風姬之外,其他兩人都是滿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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