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心中也多多少少了解到柳士謙、羅然、時菱幾人的敵意。若事情鬧大,甚至更多。


    不免煩悶鬱結,緩和了片刻心中想道:異國他鄉非親非故,他們為何要對你情有獨鍾,優待有佳?


    不合常理。


    李祈想開,召來小二打上一盆熱水,獨自一人清理傷口。


    再塗上自帶的金瘡藥,又扯了幾條布,三兩下就包紮好了。


    簡易輕便,卻也熟練的讓人心疼。


    待柳士謙領著大夫到時,見李祈都懂事的自個包紮好了,一時臉上有點掛不住。


    大夫是個白胡子老頭,瞧李祈小小年紀如此心性,大讚不可多得。


    李祈的心木木然眼下隻想好好睡上一覺,但礙於人情世故嘴角彎起得體的笑容,謙虛迴道:“過譽了。”


    此刻,柳士謙一時愧疚心作祟,勢要大夫給李祈好好瞧一瞧。免得落下病根,李祈身上的傷應該是要比盧則的重上許多。


    王庭挑選出的殺手可不是開玩笑的,何況劍劍都預示著王後想要取李祈性命。


    李祈於情於理都不好拒絕,任大夫為自己通查一遍。


    “是個心硬要強的娃娃。”


    白胡子老頭看了李祈的傷勢,不禁心想是誰如此狠毒,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娃娃下如此狠手。


    李祈昏昏欲睡,一時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麽。


    直到對方操著一雙幹皺皺的手輕撫著李祈的背,心疼的朝柳士謙說:“這小娃娃也不吭聲,看著就疼啊。”


    這迴李祈聽清了,眼眸頓時蓄出淚花,又倔強的逼了迴去。


    心想:這算不了什麽。


    可是,李祈心中長久泛著冷意的心真的在那一刻狠狠被揪住了,一種火烤的暖。


    ——


    ——


    另一邊被時菱和羅然伺候的向大爺一樣的盧則,靠躺在床上,嘴裏不時接過羅然投喂的葡萄。


    在羅然口中得知得知李祈無礙後,心裏這才思量起此次出逃慘敗的緣由。


    實話講,他這次暗惱自己此番是太過衝動了些,輕敵大意,還糊塗忘了身懷蠱毒這茬。


    看來當初盧勝是故意現身在那山寨內的,明白我記性不大好有意挑起往事,為的就是讓我自亂陣腳,誘導我去鬼市探求我淡忘或是遺漏的前世真相……


    再在鬼市布下天羅地網,殺我卻而代之。


    卸下一身黑皮,簡直與我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何況當初在冕安域,我們都是所謂“盧則”的候選者,學習和模仿是我們苦練的功夫,後麵都潛移默化成了習慣。


    好了,他要是真喪心病狂殺了我還要成為我,言行舉止也定然能裝的七八分像,加上我本身就性情乖張由此作為掩護,沒人會發覺異樣。


    還挺聰明。


    盧則一時也不由佩服起了對方的苦心籌謀,隻是還有一點……


    容稹和王後的態度很迷,完全不像以往作風。


    如果說容稹也跟來了鬼市,他與盧勝合作,置我於死地極限接近易如反掌。


    隻是……容稹好似並沒有這麽做,這是為何?


    盧則一下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到了什麽,對羅然問道:“羅然,你們怎麽來鬼市?除了你們,可還有同來的人?”


    由於口中吃著葡萄,聲音有些囫圇。


    羅然停下投喂的動作,不假思索道:“就是先生——”


    “羅然樓下定的飯菜做好了,下去走一趟吧。”


    此時時菱正巧捧著一盆熱水進來,出聲打斷了羅然將要說的話。


    “……噢好。”羅然注意到了時菱的眼色,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先生說了,他不在時就聽時菱的準沒錯!


    於是盧則的套話計劃落空,無奈歎氣。


    看了看一旁幫自己清洗衣裳的時菱,想到好像他們好像許久未說上話了……


    心情突然一下變得有些複雜,心煩氣亂。


    他和時菱的關係,有時候像一大張濕紙輕輕貼糊在臉上的悶,雖說是輕輕一放可其中含著水卻比想象的要多難以輕易揭下,片刻稍後便陷入頭昏腦脹、四肢無力的困境中。


    換作唯美的說話就是漂浮不定之清風無意拂過一汪被群山圍繞包圍的不得出路的死水,一時間水波興起,細看底下旋起陣陣旋風狀的水花,才知是一片不見底之汪藍近黑的深海。


    無色不定之風不慎卷入無邊深水,興起糾纏,不得要領奈何相消相亡。


    一種近乎窒息的苦悶與無望。


    仿佛有著淒苦絕美的宿命之緣,讓人深陷其中又無法自拔,


    盧則總結的很到位,可一時半會也說不出為何自己與時菱的關係會如此這般。


    愈加下想就兩眼昏花,頭疼的厲害。


    盧則隻好暫時放下,念起正事轉想起王後的此番動機。


    王後的人馬準確在前路埋伏攔截,說明王後一直知道我會去鬼市,所以也就意味著她知曉盧勝的心思。


    於是故意在鬼市中心放水,故意讓我和李祈逃走,又在前往尋迷城的道上攔截。


    這是確認盧勝的勢力伸不到那?隻是這未免太耗費人力。


    萬一竹林那會混進去了幾個盧勝的暗部,又加上你催動母蠱——盧則那會見時菱如此緊張自己就判定不是時菱的所為,母蠱還在王後手中。我豈不是必死無疑。


    嗐,要是真開足火力倒也好啦,如此我與李祈共赴黃泉,前享自由奔襲之樂又互通心意,後雙雙赴死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如此人生才叫痛快。短暫卻輕狂恣意、絢爛無比。


    其實前世盧則也沒少和蒼淩的這些殺手、暗衛之類交手,以往常常可脫身,可這次……


    若隻是蠱毒所致,盧則想來可是前世李祈在青玄幫自己解了蠱。


    可有一點想不通——縱使李祈如何神通廣大,也不應當知曉蒼淩至寶之蠱的解法啊?


    ——其一盧則也是前世死後才清晰得知蒼淩與青玄互為鄰左。且在某些製度習慣上極為相似。


    這就有意思了,人神兩族共存一處,青玄堂堂頂級神族舉世無雙,總不可能是借鑒的那個。那蒼淩又為何會借鑒青玄的製度、習性?


    再者封閉如蒼淩又是如何借鑒青玄?


    前世盧則二次把李祈救迴後,又經曆太多太多。淪為凡人近乎廢人的李祈再度遠走。


    至於時菱,當初與盧則鬧掰後,苦等到盧則帶著李祈再度返迴蒼淩後。便找盧則要了休書,退下所謂王後一名,再辭去官位,徹底不知所蹤。


    二位的相繼離開,盧則苦悶不得終日,瘋性袒露,當了幾年暴君。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件,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然後他就突然開始發瘋似的尋找各類古籍,這一點盧則倒還是十分有印象。


    從中確實也了解到好多江湖風雲,前塵往事。可對於“盧則”所謂創世神的記載寥寥無幾。


    要說我是創世神,那我創造了一切,可為何會成了蒼淩的守護神?又為何年幼之時並無神力與相應記憶?


    說起來,神以及我是神這個觀念是什麽時候有的呢?


    當初李祈那弟弟與我商談交易,其中便包含恢複神力。


    盧則皺眉頭,想起前世死後確實重獲神力,在創建萬千世界時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來,可那些記憶如同一縷青煙總是捉摸不住,稍瞬即逝。


    ——其二,當初盧則為了幫助李祈東山再起,迴到了蒼淩,又被種了蠱。後來盧則想再度離開,時菱卻失信於他,將其囚禁於王宮別院……耗時三月,才堪堪解除蠱毒。


    之前盧則不知從哪裏聽聞過,唯有炮製過此蠱者或是將中蠱者解剖研製解藥以及其中利害,可區區一具人骨哪裏夠研究……


    所以李祈……他到過蒼淩。


    猛然驚覺:那我當初潛入青玄豈不是自投羅網?!


    李祈當真算得如此確鑿?心計之深,盧則歎為觀止。


    當初他無暇細想,如今想來著實讓人不寒而栗。


    現下更是滿肚子的疑問,頭大的不行。


    此路不通,盧則又隻好折迴想到出宮是王後準許的,鵲縣所在臨河府是盧勝所掌管……


    盧勝和容稹勾結,王後默認看戲,適時出手……


    他娘的,把我當球踢,要玩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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