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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建國將車停到路邊，透過後視鏡轉過頭凝視著我，神態不明。
夏芳轉頭看向窗外，抽泣了一下，用手輕輕抹掉眼角的眼淚。
我一時間並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吞咽了一下口水，稍微張了張嘴道：
“咋……咋了。”
韓建國深深盯了我一會，他的眼神仿佛能透過黑暗刺穿我，深入我的內心，在這種氣氛下我竟然有些不知從何而在的心虛。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我到底該不該堅持我的猜測？
我在等，等韓建國給我答案。
韓建國並沒有著急說話，放下車窗自顧自地點上一支煙，飄來的煙味很快就勾引到了我，於是我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心神不安，身上也如被關在狹小又黑暗的房間裏，止不住地難受。
我迫切需要一支煙。
但是我還是想要克製住，我知道這並不是我的極限，不能半途而廢，畢竟我是個一事無成的人，於是我更加迫切的想要通過一件事情證明自己。
戒煙就是很好的開始。
氣氛沉默的讓我更加煩躁，強製性的讓自己鎮定下來，緩了一口氣說道：
“你到底要說啥。如果是趁著這個時候現場編理由我看還是算了吧。”
夏芳抹掉眼淚，怨恨地瞪著韓建國，那個神態更加像是一個想為兒子出氣的母親。
可。
我並不關注這些。
因為隻有真相才能讓我徹底安分下來。
韓建國終於開口：
“兒子，首先你要認清一個事實，你姓韓，我也姓韓，你是我的親兒子，而我是你爺爺的親兒子。”
“你能不能別說這麽多廢話。”
“這不是廢話，因為你現在已經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你所創造的想法裏，已經嚴重脫離了實際，我要讓你重新認清自己，認清世界。不然這樣的你，以後怎麽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生活下去。”
夏芳說道：
“兒子，好好聽你爸爸說。”
韓建國開口：
“你覺得你爺爺是個好人嗎？”
我點頭。
“那你覺得小的時候你爺爺對你的教育有什麽問題嗎？”
我搖頭。
“你是被你爺爺親手拉扯大的對吧，他的一些心性、為人處世的風格和言行舉止多少都會影響到你吧，你好好迴憶迴憶，有沒有。”
我點頭。
“而我也是從小就跟著你爺爺，他也是一直在教育我，既然他影響到你，也會影響到我，所以你覺得我這麽一個被你爺爺從小拉扯大的人，會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到我了，但是還是嘴硬道：
“韓建軍你怎麽解釋。”
“韓建軍是家裏的小兒子，所以一直被你奶奶溺愛，你爺爺想管也管不了，而且十幾歲就去城裏打工了。從小你奶奶就沒讓他做過重活，都是你爺爺和我在做。”
我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韓建國接著說道：
“如果你認同了我的說法，那你覺得我會去找一個心理陰暗的女人做妻子嗎？就算我找了，你爺爺會認可嗎？”
我看了一眼夏芳說道;
“不會。”
“那好，所以我和你媽媽都不是心理陰暗的人，那是不是直接就否定了你的猜測。”
“你們雖然心理不陰暗，但是你們肯定會向著最愛的那個孩子，比如夏初雪。這是人之常情，這點我說的沒錯。”
“是，按理說人之常情就是這麽迴事，可是你想沒想過，我們這麽做有沒有遭到你爺爺的反對，按照你的想法，你爺爺肯定會比你想的多對吧，如果他認識到了你猜測的東西，按照他這麽光明磊落的人來說，會同意嗎，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沒意識到，可你畢竟是他的親孫子呀，他又怎麽會同意？”
有理有據。
“你們肯定騙他了，而且他在你們心中肯定也不重要。”
“你錯了，他是我親爸爸。做兒子的坑誰也不能坑自己的親爹，是不是。畢竟剛剛你已經否定了我們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了吧。”
我點頭。真是如此。
“所以，你現在相信你媽媽剛剛說的話了嗎。”
我猶豫了。
“你是不是在想那夥人的來曆。因為你今天恰好有了這種想法，而晚上又恰好發生了這種事情，所以你的潛意識裏就會認定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韓建國一針見血地說道。
我沒反應。
“那我現在告訴你，那夥人是別人派來的，而且這個人你肯定也認識，會不會否定掉你的猜測。”
我急忙道：
“是誰。”
夏芳搶答道：
“是一個叫王碩的人，你應該認識。”
我頓時僵住。
王碩！
我看向韓建國，他微微點頭，說道：
“那幾個人被我打倒以後，我逼問了那個帶頭的，你也可以理解成嚴刑逼供，但是我們就是從他的口中得知的此人，我又問了另外幾個人，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隻是說是有人讓他們這麽做，目的就是……”
他後麵沒再說，因為我已經猜到了。
他們的目標是夏初雪，那目的不言而喻。
我急忙掏出手機，連忙給陳程飛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韓一鳴！你他媽不壞老子好事兒能死還是咋的？你就這麽喜歡在這個陰間時間打電話？你知道老子在幹什麽嗎？以後硬不起來你管不管！我就問你。啊？給老子說話！”電話那頭的陳程飛怒罵道。
我看了看時間，一時間竟然有點不好意思。
“你晚上跟王磊吃飯的時候，見到王碩了嗎？”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沒有沒有！那個王八蛋配跟我一塊吃飯？”
“那王磊有沒有說他在哪裏？”
“他倒是沒說，但是王磊和你那個前女友說話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他在縣裏……不是你問這事兒幹嘛？操了我就！你知道……”
沒等他說完我便木然地掛掉了電話。
已經確定了，就是王碩幹的。
而且我忘掉了一件很重要地事情。
郭興凡！
我後知後覺起來，我在進入夜市地時候，就感覺被人盯著，然後就接到了郭興凡地電話，再然後……
想到這我突然怒火中燒，心中的怒氣油然而起，心髒仿佛要炸裂開來，身體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一想到王碩我本來就憤怒。
我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他還要打我。
我想避開他，但是還會被他找到。
而且這種事情肯定還會有第二次。
他。
不怕。
因為他有個好爹，所以他可以在這個小縣城為所欲為。
他甚至已經動用了這種手段，就為了能睡到一個他看上的姑娘。
這種事情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隻是這次降臨到了我的頭上。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竟然還能一直逍遙法外。
當真可怕。
就因為他有個好爹嗎？
那當這種事情第二次找上我，在我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我會不會死，夏初雪會不會真的會被玷汙。
我不敢想。
因為隻要是我還在這個縣城裏，他爹和他一天不被抓，那我就還會挨打，夏初雪就還會有危險。
韓建國能救我們第一次，還能救我們第二次嗎？第三次？第四次？
不能。
因為他們終究是要離開這個小縣城的。
到時候沒有人會再去管我，管那個眼神一直清澈還帶著俏皮的姑娘。
我盯著他們，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坐在主駕駛。
我們之間的距離終究是我觸碰不到的。
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有爸爸媽媽。
為什麽他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
而我就要遭受這種事情。
為什麽他就有爸爸媽媽撐腰，
而我卻什麽都沒有。
在這一刻，我終於崩潰了。
心情仿佛墜入萬丈深淵。
那是一種真正的崩潰，來自萬丈深淵的觸手緊緊地捆綁著我，我始終掙脫不開。
我不知道以後的生活該怎麽辦，我還得提心吊膽地活著。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轉頭看向窗外，我想努力地擠出一點笑容，不為別的，隻是想仍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狼狽。
可是眼框裏麵的淚水根本控製不住，就好像小的時候心愛的玩具被人踩壞了那樣，就是想哭，就是委屈。
副駕駛的夏芳看到這一幕下了一跳，連忙打開車門，然後來到了後麵，想要抱住我。
我看著她的動作，突然感到更加的酸楚，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也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我不知道要去哪裏，總之我跑到了空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捂著臉嚎啕大哭。
一直以來積攢的委屈和不甘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在這個二十出頭的年紀，也許有人已經成家立業，也許有人已經成為了社會的精英。而我隻想在此刻大哭一場。
運動下撕裂的身上的疼痛，遠不及我此刻內心疼痛的萬分之一。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是一個堅強的人，不管在工地上經曆了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哭，直到韓建國和夏芳的再次出現，他們總是逼迫我崩潰一場又一場。
夏芳來到了我的身邊，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抱住了我，我努力推開，再次走到了另一邊。
韓建國又來到我身邊，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孩子，哭，是正常的，我隻是希望哭完過後，你要抬起頭繼續俯瞰這個世界。”
夏芳怒道：
“孩子都這樣了，你還有時間說這些！”
“我不說這些，那我說什麽？他是我兒子！”
“他也是我兒子！”
韓建國沉默了，夏芳繼續怒視著他，許久問道：
“讓你辦的事兒，怎麽樣了。”
韓建國這才反應過來，坐到我的身邊。
“孩子，你放心吧。以後那個叫王碩的不會在找你和小雪的任何麻煩。”
此刻我坐在地上，目光死死盯著地上，夜黑，看不見小螞蟻……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些什麽。
夏芳道：
“確定嗎？以後要是我兒子女兒再碰到這種事情小心我跟你沒完！”
韓建國說道：
“你忘了我是幹什……”
然後突然頓住，話鋒一轉將手中的煙掐掉說道：
“反正那個小王八羔子是不敢再出什麽幺蛾子了，明天我再去跟他老子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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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建國將車停到路邊，透過後視鏡轉過頭凝視著我，神態不明。
夏芳轉頭看向窗外，抽泣了一下，用手輕輕抹掉眼角的眼淚。
我一時間並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吞咽了一下口水，稍微張了張嘴道：
“咋……咋了。”
韓建國深深盯了我一會，他的眼神仿佛能透過黑暗刺穿我，深入我的內心，在這種氣氛下我竟然有些不知從何而在的心虛。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我到底該不該堅持我的猜測？
我在等，等韓建國給我答案。
韓建國並沒有著急說話，放下車窗自顧自地點上一支煙，飄來的煙味很快就勾引到了我，於是我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心神不安，身上也如被關在狹小又黑暗的房間裏，止不住地難受。
我迫切需要一支煙。
但是我還是想要克製住，我知道這並不是我的極限，不能半途而廢，畢竟我是個一事無成的人，於是我更加迫切的想要通過一件事情證明自己。
戒煙就是很好的開始。
氣氛沉默的讓我更加煩躁，強製性的讓自己鎮定下來，緩了一口氣說道：
“你到底要說啥。如果是趁著這個時候現場編理由我看還是算了吧。”
夏芳抹掉眼淚，怨恨地瞪著韓建國，那個神態更加像是一個想為兒子出氣的母親。
可。
我並不關注這些。
因為隻有真相才能讓我徹底安分下來。
韓建國終於開口：
“兒子，首先你要認清一個事實，你姓韓，我也姓韓，你是我的親兒子，而我是你爺爺的親兒子。”
“你能不能別說這麽多廢話。”
“這不是廢話，因為你現在已經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你所創造的想法裏，已經嚴重脫離了實際，我要讓你重新認清自己，認清世界。不然這樣的你，以後怎麽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生活下去。”
夏芳說道：
“兒子，好好聽你爸爸說。”
韓建國開口：
“你覺得你爺爺是個好人嗎？”
我點頭。
“那你覺得小的時候你爺爺對你的教育有什麽問題嗎？”
我搖頭。
“你是被你爺爺親手拉扯大的對吧，他的一些心性、為人處世的風格和言行舉止多少都會影響到你吧，你好好迴憶迴憶，有沒有。”
我點頭。
“而我也是從小就跟著你爺爺，他也是一直在教育我，既然他影響到你，也會影響到我，所以你覺得我這麽一個被你爺爺從小拉扯大的人，會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到我了，但是還是嘴硬道：
“韓建軍你怎麽解釋。”
“韓建軍是家裏的小兒子，所以一直被你奶奶溺愛，你爺爺想管也管不了，而且十幾歲就去城裏打工了。從小你奶奶就沒讓他做過重活，都是你爺爺和我在做。”
我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韓建國接著說道：
“如果你認同了我的說法，那你覺得我會去找一個心理陰暗的女人做妻子嗎？就算我找了，你爺爺會認可嗎？”
我看了一眼夏芳說道;
“不會。”
“那好，所以我和你媽媽都不是心理陰暗的人，那是不是直接就否定了你的猜測。”
“你們雖然心理不陰暗，但是你們肯定會向著最愛的那個孩子，比如夏初雪。這是人之常情，這點我說的沒錯。”
“是，按理說人之常情就是這麽迴事，可是你想沒想過，我們這麽做有沒有遭到你爺爺的反對，按照你的想法，你爺爺肯定會比你想的多對吧，如果他認識到了你猜測的東西，按照他這麽光明磊落的人來說，會同意嗎，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沒意識到，可你畢竟是他的親孫子呀，他又怎麽會同意？”
有理有據。
“你們肯定騙他了，而且他在你們心中肯定也不重要。”
“你錯了，他是我親爸爸。做兒子的坑誰也不能坑自己的親爹，是不是。畢竟剛剛你已經否定了我們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了吧。”
我點頭。真是如此。
“所以，你現在相信你媽媽剛剛說的話了嗎。”
我猶豫了。
“你是不是在想那夥人的來曆。因為你今天恰好有了這種想法，而晚上又恰好發生了這種事情，所以你的潛意識裏就會認定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韓建國一針見血地說道。
我沒反應。
“那我現在告訴你，那夥人是別人派來的，而且這個人你肯定也認識，會不會否定掉你的猜測。”
我急忙道：
“是誰。”
夏芳搶答道：
“是一個叫王碩的人，你應該認識。”
我頓時僵住。
王碩！
我看向韓建國，他微微點頭，說道：
“那幾個人被我打倒以後，我逼問了那個帶頭的，你也可以理解成嚴刑逼供，但是我們就是從他的口中得知的此人，我又問了另外幾個人，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隻是說是有人讓他們這麽做，目的就是……”
他後麵沒再說，因為我已經猜到了。
他們的目標是夏初雪，那目的不言而喻。
我急忙掏出手機，連忙給陳程飛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韓一鳴！你他媽不壞老子好事兒能死還是咋的？你就這麽喜歡在這個陰間時間打電話？你知道老子在幹什麽嗎？以後硬不起來你管不管！我就問你。啊？給老子說話！”電話那頭的陳程飛怒罵道。
我看了看時間，一時間竟然有點不好意思。
“你晚上跟王磊吃飯的時候，見到王碩了嗎？”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沒有沒有！那個王八蛋配跟我一塊吃飯？”
“那王磊有沒有說他在哪裏？”
“他倒是沒說，但是王磊和你那個前女友說話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他在縣裏……不是你問這事兒幹嘛？操了我就！你知道……”
沒等他說完我便木然地掛掉了電話。
已經確定了，就是王碩幹的。
而且我忘掉了一件很重要地事情。
郭興凡！
我後知後覺起來，我在進入夜市地時候，就感覺被人盯著，然後就接到了郭興凡地電話，再然後……
想到這我突然怒火中燒，心中的怒氣油然而起，心髒仿佛要炸裂開來，身體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一想到王碩我本來就憤怒。
我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他還要打我。
我想避開他，但是還會被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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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
因為他有個好爹，所以他可以在這個小縣城為所欲為。
他甚至已經動用了這種手段，就為了能睡到一個他看上的姑娘。
這種事情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隻是這次降臨到了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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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可怕。
就因為他有個好爹嗎？
那當這種事情第二次找上我，在我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我會不會死，夏初雪會不會真的會被玷汙。
我不敢想。
因為隻要是我還在這個縣城裏，他爹和他一天不被抓，那我就還會挨打，夏初雪就還會有危險。
韓建國能救我們第一次，還能救我們第二次嗎？第三次？第四次？
不能。
因為他們終究是要離開這個小縣城的。
到時候沒有人會再去管我，管那個眼神一直清澈還帶著俏皮的姑娘。
我盯著他們，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坐在主駕駛。
我們之間的距離終究是我觸碰不到的。
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有爸爸媽媽。
為什麽他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
而我就要遭受這種事情。
為什麽他就有爸爸媽媽撐腰，
而我卻什麽都沒有。
在這一刻，我終於崩潰了。
心情仿佛墜入萬丈深淵。
那是一種真正的崩潰，來自萬丈深淵的觸手緊緊地捆綁著我，我始終掙脫不開。
我不知道以後的生活該怎麽辦，我還得提心吊膽地活著。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轉頭看向窗外，我想努力地擠出一點笑容，不為別的，隻是想仍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狼狽。
可是眼框裏麵的淚水根本控製不住，就好像小的時候心愛的玩具被人踩壞了那樣，就是想哭，就是委屈。
副駕駛的夏芳看到這一幕下了一跳，連忙打開車門，然後來到了後麵，想要抱住我。
我看著她的動作，突然感到更加的酸楚，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也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我不知道要去哪裏，總之我跑到了空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捂著臉嚎啕大哭。
一直以來積攢的委屈和不甘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在這個二十出頭的年紀，也許有人已經成家立業，也許有人已經成為了社會的精英。而我隻想在此刻大哭一場。
運動下撕裂的身上的疼痛，遠不及我此刻內心疼痛的萬分之一。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是一個堅強的人，不管在工地上經曆了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哭，直到韓建國和夏芳的再次出現，他們總是逼迫我崩潰一場又一場。
夏芳來到了我的身邊，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抱住了我，我努力推開，再次走到了另一邊。
韓建國又來到我身邊，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孩子，哭，是正常的，我隻是希望哭完過後，你要抬起頭繼續俯瞰這個世界。”
夏芳怒道：
“孩子都這樣了，你還有時間說這些！”
“我不說這些，那我說什麽？他是我兒子！”
“他也是我兒子！”
韓建國沉默了，夏芳繼續怒視著他，許久問道：
“讓你辦的事兒，怎麽樣了。”
韓建國這才反應過來，坐到我的身邊。
“孩子，你放心吧。以後那個叫王碩的不會在找你和小雪的任何麻煩。”
此刻我坐在地上，目光死死盯著地上，夜黑，看不見小螞蟻……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些什麽。
夏芳道：
“確定嗎？以後要是我兒子女兒再碰到這種事情小心我跟你沒完！”
韓建國說道：
“你忘了我是幹什……”
然後突然頓住，話鋒一轉將手中的煙掐掉說道：
“反正那個小王八羔子是不敢再出什麽幺蛾子了，明天我再去跟他老子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