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我們組、整個組織裏唯一的心理醫生,你們記得配合一點啊。”電話那端的孟餘弦還在叮囑他們。


    “嗯,知道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也隻能這樣了。


    “3組,杭曄。肖隊、羅隊、關隊?我記得關隊應該不在名單裏吧?”


    關知漁左手一個南榮桑,右手一個檀似月:“我是家屬,家屬不能陪同嗎?”


    杭曄低聲歎氣:


    “走吧,給你們安排了vip獨立病房。”


    南榮桑指著自己:“我也要參與治療嗎?”


    “當然,我要做心理評估。沒問題的話你也可以選擇旁觀。”


    長這麽大,檀似月去過莊園,住過園林,砸過四合院,臥底過監獄,唯獨沒有來過……精神病院。


    這讓剛清醒過來的她感覺有那麽一絲不適應,不應該先想辦法給她治療靈魂上傷嗎?


    ——


    “那條礦脈到手的不明不白,正好脫手。”南榮桑擠在檀似月的病床上,邊上支著小桌子,一直在旁邊開視頻會議。


    對麵的花青似乎正在享受難得的國外假期:“好的,我已經在和那邊溝通了。charlie讓我轉述:有空您可以迴a國看一看。”


    “e國內亂已經平息了,現在到收尾階段,不過我聽說,西瑞爾似乎把紀小姐定為下一任繼承人,我們需不需要幹涉?”


    檀似月翻個身,腦袋放在桌子上:“沒事,闌珊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過麵,這個繼承人的身份,也算給她一層保障。”


    “明白。”


    準備離開城堡的前一天,西瑞爾給她準備了很多東西,在搬空整個城堡之前被紀闌珊叫停了。


    “不用這些。”


    西瑞爾落寞地垂下頭,還是往紀闌珊的行李裏裝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她在那邊有正常的親人朋友,他們給她的甚至比他能給的還要多。


    紀闌珊離開城堡的前一個小時。dave問他:


    “您為什麽不挽留小姐?”其實他並不明白少爺為什麽要放小姐離開,他們現在根本就不缺這一條礦脈,更何況是在別國境內一條來路不明的礦脈。


    “挽留也沒用。”


    行李箱的輪子在地上咕嚕咕嚕地響,紀闌珊知道自己不該迴頭,但她還是轉身了。


    “我不需要這些,有空的話,我會迴來的。”


    西瑞爾似乎很詫異,沒想到紀闌珊還願意認他這個哥哥。


    dave有些驚喜,他私心覺得小姐應該為少爺留下來,畢竟他們才是真正有血緣的親人。


    遠遠看著紀闌珊的身影越來越遠,他低下頭掩蓋自己想哭的表情。


    西瑞爾抬頭時覺得陽光依舊刺眼,便把墨鏡戴上,轉身往他金碧輝煌的城堡走去,高大的陰影下潛藏著腐敗、血腥以及舊日的屍體。


    他無惡不作,


    他自私懦弱,


    他搶來的陽光裏遮蓋了大半的陰影,他給不了妹妹最光明、純粹的生活。


    如果他無法將斯特裏特洗幹淨帶入光明,那就和它一起沉淪、一同死亡。


    其實他還幹了件壞事,他在兩位媽媽的骨灰裏挑了兩節不起眼的指骨,串成了手串陪伴著他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青淺如玻璃珠般的瞳孔中漾出一絲溫柔的笑。


    其實紀闌珊心裏很清楚,她大概無法與這個家和解,也無法與西瑞爾和解,但他們身上仍舊流著同樣的血。


    看心情吧,或許哪天她高興了就會迴來。


    但是現在,她要帶著媽媽們一起迴家了。


    迴去的飛機上紀闌珊連計劃路線和劇情都安排好了。


    第一章:迴國


    然而,機場外久久等不到人來接機的紀闌珊:……


    “你們最好是給我準備了一個超大的驚喜!”


    “不好意思,妹妹,路上堵車所以來晚了。”關知漁手上的鑰匙叮叮當當地搖晃。


    “我車停在那邊了,先帶你去吃飯,然後再帶你去二院看他們。”關知漁一邊拿行李,一邊和紀闌珊說今天的安排。


    “哦,好。”


    不對,二院?


    “那不是精神病院嗎?”


    關知漁:“呃,對啊。他們都在那兒呢,要不是你迴來,我都沒借口去探視他們。”


    啊?


    第二章:精神病院探故人


    不對勁,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對勁。


    雖然她一直覺得她這些哥姐會偶發性的發癲,但是也不至於去住院吧?


    她不就離開了5天嗎?


    高高興興準備到二院嘲笑他們的紀闌珊在左腳跨進大門的瞬間,從探視的家屬變成了病人。


    紀闌珊:這對嗎?


    於是她對自己發出疑問:“難道我真有病嗎?”


    進行了為期一月的綜合評估加治療後,杭曄頂著黑眼圈給鍾勤匯報。


    肖原心態很穩,林寒山、賀斯瀾、路洲、紀闌珊幾人死的時候都覺得死得其所,情緒恢複還算不錯。


    難搞的就是趙錫、檀似月、景霂。


    她基本沒從趙錫嘴裏撬出幾句話。


    檀似月的情緒平穩地不像話,和肖原的那種不一樣,她是一種快死了的安詳感。


    景霂也是個難搞的,情緒低落,處於崩潰邊緣,他似乎把檀似月受過的苦都轉嫁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的意見是,讓他們見麵自己解決。”


    “這行嗎?”鍾勤衣兜裏的電話不停地響。


    “不行也得行,解鈴還須係鈴人。”杭曄隻想趕緊這幾個活祖宗辦出院。


    全院上下都在傳他們這幾個關係戶是她的親戚,同事們都懷疑她也有病了。


    接到這個消息的檀似月:本來還準備偷懶十天半個月的。


    “嘖。走吧。”


    景霂半靠在床邊,額前的碎發長長了不少,略微遮擋著視線,眼神無光,不知道在想什麽。檀似月不給任何人機會,把他們甩在身後,大步跨進病房。


    “嘭”一聲關門,門外的人不敢靠近,門內的人眼中聚光。


    “哭什麽?”檀似月用指腹輕輕擦掉景霂臉頰的淚珠。


    她柔和地抱住景霂,動作緩慢而有節律地拍著他的後背。


    杭曄在門外看得直皺眉。


    “他們是一對兒?”


    後麵一大幫子人跟沒見過世麵一樣,恨不得把門拆了貼臉看。


    肖原:“是嗎?”


    羅純:“應該不算吧?”


    賀斯瀾還在腦袋裏迴想總共18年的經曆,好像沒人表白哈。


    趙錫:“他倆是不背著我們偷摸在一起了。”


    路洲應聲:“好想法。”


    “有可能。”林寒山挪了個位置,生怕自己錯過一點。


    南榮桑在窗口盯著倆人:“我還是不同意……”


    被擠到後麵的杭曄翻白眼:“你們是心理醫生嗎?倒是給我留個位子啊!”她難道就不想八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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