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葉下了播走在去便利店的路上。


    她進去買了一桶泡麵,坐在店外的椅子等水泡開麵。


    這家便利店開了好幾年,店主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畢業後工作幾年後辭職跟男友一起合開了這家便利店。


    價格優惠,店主還會做各種各樣的手工小零食。材料幹淨,附近的人都喜歡到這家店買東西。


    有時言葉淩晨任務迴來,這家店燈還亮著。


    慢慢的她成了這兒的常客。


    “今天也忙的這麽晚?就吃泡麵?要不要換一下口味。嚐嚐我剛做的新品滑蛋芝士熱狗雙拚。”這個時間點,街上幾乎沒人。曉辰進屋從微波爐裏拿出剛熱好的三明治遞給言葉。


    熱乎乎的三明治躺在盤子裏。


    麵包片包裹著金黃色的滑蛋,芝士濃的都要流出來,一層淡淡的焦黃點綴在上麵。


    聞著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麵前的泡麵瞬間就不香了。


    原本沒什麽胃口想隨便吃點泡麵應付,如今美味擺在麵前。她戴上手套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眼神一下就亮了。


    有些驚喜的看向曉辰。


    “很好吃。”


    曉辰在她對麵坐下,托腮看著她。有的人覺得三明治好吃,有的人覺得眼前人好看。


    從第一次言葉進店曉辰就想跟她做朋友,又被言葉那副高冷到一言不發嚴肅的臉給嚇的收迴心中想法。


    以為錯過第一次再也沒有機會。


    後來言葉來了一次又一次,她鼓起勇氣搭話。相處過後才知道她這麽可愛。


    慢慢熟絡起來,言葉大部分時間都是半夜出現。曉辰以為她是哪家公司加班才這麽辛苦。


    “微波爐裏還有,喜歡吃我再拿。”


    “不用了,吃飽了。”三明治料很足,放手心裏也很大一個。再說還有一桶泡麵,她休息會兒再吃泡麵。


    隔壁樓上網吧下來的人拐進店內,曉辰起身進屋招唿。


    大半張桌子就剩下她一人。


    月光照亮了街道。


    泡麵的香氣傳來,言葉一邊感慨今晚的夜色真溫柔一邊掀開泡麵蓋子。


    霧氣升騰遮了大部分視野,朦朧中一道熟悉的人影從不遠處走來。


    月光灑在他的肩上、發絲上,隱約的輪廓逐漸在言葉腦海中顯示出那個人的樣子。


    原來不止月光美麗。


    言葉一口下去,徐之庭站在她麵前,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臉上沒什麽東西吧?


    難道泡麵汁崩到了臉上。


    還是……


    “你也想吃泡麵嗎?”


    不知道她會在這裏,隻是習慣了沒事的時候來這附近逛一逛。遠遠的,看見有些像她,便走了過來。


    他坐在先前曉辰坐的位置,兩人麵對麵。


    “泡麵好吃嗎?”


    “不是很好吃。”她還是慢慢悠悠吃到最後。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深夜食堂,要不要去試試?”怕她覺得遠,特意指了指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她怎麽會不知道。


    話雖如此,她還是跟著他一起去了,獨留垃圾桶內一個孤零零的泡麵桶。


    相距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一家燈火通明的小店就在眼前。


    咦,這家店白天從來沒有開過門。好幾次她都想進去看看,一直沒有看見有人經營。可透過落地窗的玻璃往裏看,樣樣東西都很精致,開這家店的人一定很熱愛生活。


    “晚上才開的店,能賺錢?”


    “有沒有可能老板根本不想賺錢。”話音剛落,徐之庭推門而入。櫃台後的人探出腦袋,是個看著有些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


    “你來啦。”她似乎認識徐之庭,兩人看起來很熟絡。又看了看徐之庭身邊的言葉,眼神變得有趣起來。


    “今晚想吃點什麽?”


    “來兩碗小餛飩。”沒等坐下想到什麽加了一句。“其中一碗少放點辣椒。”說完又看向言葉。“這樣可以嗎?什麽辣椒都不放的話有點淡。”


    視線突然轉到她身上,言葉點點頭表示可以。


    小店裝飾別致、她細細打量著。和其他餐館有些不一樣,這裏裝扮的更像是一個溫暖的家。其中壁櫃上的一張合照引起言葉的注意。


    男人的臉被塗掉了,旁邊站著一位青春洋溢的少女,燦爛的笑著挽著他的胳膊。


    徐之庭見她盯著牆上的照片不語,主動找話題聊起來。


    “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一家店,以前經常半夜來這裏等人。老板娘見我可憐兮兮的,就讓我到店裏等。”


    言葉抓住他話中的字眼、經常半夜等人?


    該不會是半夜在這兒出任務什麽的吧!


    “那看來你已經等到要等的人了。”不然又怎麽會說以前。


    老板娘上了餛飩,徐之庭將擦拭好的筷子遞給言葉。“嚐嚐,煮的不多。你能吃完!”


    言葉幹巴巴的迴了個噢!多煮點會把你吃破產嗎?


    咦,她為什麽會那麽理所當然的認為徐之庭付錢。


    這下可真的冤枉徐之庭了,他隻是想著言葉先前在便利店吃過泡麵,怕煮多了給她吃撐了。


    “剛才那個問題你還沒迴答我。”


    徐之庭的那碗辣椒要多些,他心滿意足吃了一口。很久前的想念,很多年前模糊的記憶裏也有一張差不多的桌子。也有兩個人麵對麵坐在一起,隻是桌上的餛飩隻有一碗。


    他以為他快忘了。


    原來都是在等今天更加深刻的想起來。


    “算是等到了。”


    “哦!那恭喜你啊!”


    “謝謝。也恭喜你。”


    什麽?這句話他說的很小聲很快,言葉沒太聽的明白。


    “快吃吧!吃完送你迴家。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


    ……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再說什麽?跟她待在一起到底誰會更不安全啊!


    送她到路口前,徐之庭自覺的停下腳步,原本並肩前行的兩道身影其中一個短了一截。


    言葉迴頭看他。


    “不進去坐坐?”


    “今天進去了會有什麽後果。”


    跟她一起進去什麽後果都沒有,偏偏言葉起了逗他的小心思。“會掉五年壽命,信不信?”她那調笑的語氣明顯是開玩笑。


    哪知道徐之庭卻認真起來。


    “好,我惜命。就送你到這裏。”


    這麽不經逗?


    “你這麽害怕五年壽命沒了。”


    他怕,很怕。他知道有的人會活很久很久。那個差距是他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五年啊!能多看她五年多好。


    “沒想到堂堂異能局的局長是個膽小鬼。”


    徐之庭垂眸笑出聲,在昏暗的路燈照耀下,在兩人麵對麵影子卻像交纏在一起相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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