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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來醫院,看著周立偉緊張的樣子,高深多多少少猜到糯糯受傷和她哥哥有關,但不會是周立偉主動傷害妹妹,可能是父子發生衝突有人拿了刀,又或是周立偉被逼得想離開這個世界。


    不論哪種情況,都不是糯糯想看到的,她徒手衝上去阻止,必定就沒想那麽多。


    簡糯很快打完破傷風出來,要觀察30分鍾才能走,她坐下休息,媽媽去結賬拿藥,高深和哥哥守在身邊,她便朝小高同學使了個眼色。


    高深會意,說:“我去買點水。”


    周立偉想要去,被留下了,高深走開後,簡糯就指了指身邊的座位:“我抬著脖子說話好累的,你坐嘛。”


    “糯糯,我……”


    簡糯安靜地看著哥哥,眼中是溫柔的笑意。


    周立偉說:“我沒膽子做那種事的,就算、就算我不想活了,我也不會在你家裏,怎麽好嚇到你呢,我不會的,我就是一下子抽住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去拿刀……”


    簡糯卻一下哭了:“那你要去別的地方死掉嗎,你不要我和媽媽了嗎,奶奶和舅媽怎麽辦呢,她們都會活不下去的。”


    周立偉拚命地搖頭:“不會,糯糯,我不會的,對不起。”


    簡糯哭著說:“我和媽媽一定幫你解決掉周文斌好嗎,你不要害怕,你現在是大人了,你打也打得過他,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打,不過要等我手好了。”


    周立偉竟然被逗笑了,拿出紙巾幫妹妹擦眼淚,簡糯說:“我們講好了,是我自己抓錯刀,你不能背叛我的。”


    “好,我聽你的,小高說現在你是老大。”


    “哥哥,我的麻藥要過去了,開始疼了……”


    這一邊,周文君結賬拿藥歸來,看到高深買了幾瓶水,上前來客氣道:“小高,你還沒吃飯吧,真不好意思……”


    高深說:“阿姨,糯糯是我女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其實我該早點上去。”


    周文君問:“你早就到了嗎?”


    高深點頭:“糯糯不讓我上去,我就一直等在下麵,我是監控發警報發現的。”


    周文君很好奇:“監控警報?”


    高深解釋了他和糯糯最早還不是戀人時,就一起裝了監控,檢測到噪音和許久不離開的人,係統就會發出警報,他和糯糯手機上都會收到。


    在監控畫麵看到自家門口,周文君問:“這個可以迴放嗎?”


    高深說:“可以,阿姨想看什麽時候的?”


    周文君很生氣:“就剛剛,你給我把糯糯舅舅在門口的樣子都放出來,我要去他家裏放給他看。”


    高深答應下,之後一起過來看簡糯,受傷的人已經沒剛才那麽精神了,麻醉過去後,疼痛開始折磨她,正軟綿綿地靠在哥哥肩頭。


    周文君心疼死了,摟過女兒輕輕拍哄,高深坐在對麵目不轉睛地看著糯糯,她吃力地揚起笑容,竟然還偷偷衝他隔空親了親。


    半個小時後,簡糯沒有異常可以離開了,但晚飯沒吃好,又流了很多血,她能感覺到自己很虛弱,完全沒有了在急診室和醫生開玩笑的勁頭,再有疼痛折磨,之後一路都沒說話。


    迴到家,周文斌果然還沒走,剛才給妹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他急都要急死了。


    見妹妹和兒子扶著糯糯走過來,周文斌跑上來問:“傷到哪裏了,怎麽出那麽多血,糯糯啊……”


    簡糯卻眼睛一紅,淚汪汪地說:“我再也不要喜歡舅舅了,你嚇死我了。”


    周文斌不敢碰孩子,讓到了一邊,再看親兒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正要發作,周文君停了下來,讓侄子把女兒送進去。


    此刻高深也停好車跟過來,周文君指了指門裏:“小高你進去吧,幫我照顧下糯糯。”


    高深向周文斌點頭示意,什麽話也沒說就追過去了。


    兄妹倆站在大門下,周文君是鐵了心連大門都不讓哥哥進,周文斌沒好氣地說:“我跟你一起進去的,又不是我把小囡弄成這樣,她怎麽搞的呢,是不是周立偉要拿刀跟我拚命,弄傷糯糯了?”


    “你很驕傲是吧,兒子要拿刀跟你拚命?”周文君問。


    “你瞎說什麽……”周文斌也是煩透了,家裏老媽老婆都給他臉色看,老婆更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還說要離婚,這邊外甥女搞成這樣子,妹妹也不理解他。


    “他要是有膽子拿刀跟你拚命,也不會看到你就怕了,也不會被你弄成這樣子了。”周文君說,“阿嫂跟你離婚的話,以後我養他們母子倆,還有老媽我也接過來,你自己跟自己過吧。”


    周文斌怒道:“什麽意思,我的兒子,我說他兩句都不行?”


    周文君冷笑一聲:“從今以後就不是你兒子了,又不是你肚子裏爬出來的,你當然不在乎了。”


    她的手機響個不停,是老公打來的,簡單還不曉得女兒受傷了,隻想問問父子倆的事解決了沒,周文君就當著哥哥的麵說:“托你舅老爺的福,你女兒進醫院縫了十幾針……”


    簡單的聲音簡直要把老婆的手機炸了:“你說什麽?”


    “你什麽意思,是我把小孩搞成這樣的?”等妹妹掛了電話,周文斌尷尬又生氣地質問。


    “我馬上把視頻發給你看,看看你在門口什麽吃相,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走吧,簡單馬上過來了,你覺得你有臉見他嗎?”周文君毫不退讓。


    周文斌氣得臉色發白,也是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眼睛猩紅地說:“你們都是一幫的,什麽都是我錯好伐,你們都有道理,你們說了算……”


    周文君說:“我講你幾句你就受不了,你兒子被你講了二十幾年,他受得了嗎?”


    哥哥啞口無言,幹瞪著眼,到最後還是問了句:“糯糯的手要緊嗎,怎麽縫了十幾針?”


    周文君心疼瘋了,怒道:“左手四個手指頭全切壞了,都要看到骨頭了,你說呢?”


    樓上,迴到家的簡糯,連鞋子都是高深幫她脫的,她越來越疼了,疼得意識都要模糊,趕緊先吃了一顆止痛片,靠在高深懷裏,虛弱地等待藥效起作用。


    周立偉在打掃家裏,從廚房到客廳滴滿了血,沒多久周文君迴來了,帶著女兒去換衣服,幫她擦洗一下,就把糯糯送到了床上。


    “她爸爸馬上過來了,小高,你先迴去吧,糯糯爸爸脾氣也很急的,再莫名其妙把你帶進去,糯糯會傷心的,但她爸爸肯定也不是故意的,那多沒意思。”周文君已經冷靜了,說,“你去跟糯糯說一聲,就迴去休息吧。”


    高深答應下,進了臥房,單膝跪在床邊,簡糯睜開眼衝他一笑,說:“我沒事,就是疼了點,明天大概就不會這麽疼了,你別擔心我。”


    “我就在隔壁,有事情讓阿姨來叫我,隨時都行。”高深心疼地摸了摸糯糯的臉頰,低頭親了一口,“睡著了就不疼,早點睡。”


    “廚房裏有給你留的菜,是我燒好盛出來的,還有半塊玉米也是給你的,你帶過去吃吧。”簡糯不忘她的飯菜,笑著說,“排骨和豆腐幹什麽都是悠悠給的,好久沒吃無錫排骨了,感覺沒小時候甜得那麽厲害了,很好吃。”


    高深還是心疼,又親了糯糯一口,既然糯糯媽媽不想他和爸爸遇上,自己還是早些走的好,等糯糯閉上眼睛睡,他就退出去,還不忘帶上屬於他的飯菜,連周文君都知道,這樣子女兒會更高興一些。


    高深離開沒多久,簡單就衝過來了,他連輪椅都沒坐,拄著拐杖就打車來,進門滿頭大汗,坐在椅子上直喘氣。


    之後也隻在門口看了眼,不舍得打擾睡著的女兒,轉身見周立偉一臉驚恐和不安的樣子,無奈地說:“沒事的,割破點手,你看姑父腳都斷了不也接起來了,她明天就好了。”


    周立偉還是忍不住,愧疚地說:“姑父,都是我不好。”


    簡單歎氣說:“是你爸爸不好,立偉,你已經很好了,換做我這樣被糯糯爺爺說的話,早就和老頭子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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