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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煙曾經描述那段日子叫“窮的時候”,在爸媽家提起時,被爸爸罵了一頓,說她從小到大、婚前婚後從來就沒過過真正的苦日子,怎麽好意思說窮。


    那是在固執刻板的爸爸嘴裏,她聽過最沒得反駁的話,更讓她意外的是,爸爸並不是真的認為她沒有過辛苦的日子,而是希望女兒能珍惜每一段人生裏擁有的一切。


    所以,曾經那些打烊前挑剩下的花,和眼前這束飽滿華麗的玫瑰一樣,都值得被她用心來珍惜。


    “明天就出發了,我帶走呢,還是留在家裏?”林煙捧過老大老大的一束玫瑰,原地轉了一圈,想找可以擺放她們的地方。


    彭正廷說:“留在家裏,悠悠看到了會安心,知道我們好,我再給你買新的。”


    林煙終於想起來花瓶收在哪裏,之後在廚房鋪了一島台的花枝,拿著大剪刀細心修剪,彭正廷就在一旁喝茶欣賞,一邊說著他在科技館看見兩個小家夥的事。


    算著時間,當爸爸的很快又要去接女兒,還說去科技館的路上已經說好了,接下來他們不在家的日子裏,除了上學放學的路上,悠悠不會單獨和賀天澤出去約會。


    “他怎麽還沒走,又不是去北極,搞得好像要離開地球那麽複雜,去了不適應再迴來好了。”老父親一個勁地吐槽著,“別是存心賣慘,讓我們悠悠心疼他可憐他,你說會不會是這樣的,他那樣人家的小孩子,怎麽可能沒點心機呢?”


    林煙剪花枝的喀嚓聲,都沒蓋過老公的囉嗦,叫人忍不住發笑,很快一束花插好了,但桌上還有好多,還夠擺放兩個花瓶的。


    “你說你花這個錢幹什麽,買一點夠了。”林煙嘀咕著,“剪得我累死了。”


    “剛剛開著車子,想到我欺負你的那些事,整個人都不太好。”彭正廷坦誠地說,“我太多太多的愧疚沒得排遣,覺得對不起你。”


    林煙說:“我們彼此彼此,碰上今年又各種艱難,過了這兩年,工作進入一個新的穩定階段,正好悠悠也上了高中,在她高考前,我們出去轉轉吧,給自己的四十歲,有個美好的開始。”


    彭正廷在迴家路上就想好了,如果查出來是惡性的,他就要重新計算家裏的財產,到時候把工作放一放,陪伴妻子治療,陪伴她去旅行看世界,重新來定義他們的人生和愛情。


    當然即便是良性,未來的日子他也要多陪伴老婆,所以他跑去買了花,今天就是第一天。


    此時楊婷打來電話,林煙去客廳坐著說了,彭正廷迴書房處理了一些工作,看著時間差不多,他該去接女兒了。


    林煙還在和楊婷煲電話粥,他比劃了一下,去廚房撕了兩張廚房紙,從桌上包了幾隻玫瑰,就這麽出去了。


    上海雨停了,簡糯和高深輾轉地鐵到了家,走出地鐵站,地上雨水還未退盡,遠處天空烏雲之間,已經有金燦燦的陽光灑入凡間。


    迴上海的路上看了路況地圖,打車迴家必定堵在半路上,高深還要趕著去看陳碩,他要迴家拿些換洗衣服,可能在陳碩那裏住幾天。


    到家後,各自迴去,簡糯拿了兩盒咳嗽藥水和退熱貼,十分鍾後,高深就又出發了。


    看著電梯門合上,簡糯想起高同學這兩天的替換衣服要捂在雙肩包裏,站在門前猶豫了片刻,就給高深打了電話。


    “啊,我不太好意思的……”高深剛上車,一手係著安全帶,說,“沒關係,就放著吧。”


    “其實我也不好意思。”簡糯忍不住笑出來,“那我就全給你扔進你家的洗衣機滾滾,你那個帶烘幹的嘛,烘完了我拿出來就好。”


    高深說:“除了臭襪子,衣服褲子你不介意的話,就麻煩你扔進洗衣機,我帶的一次性的那個,已經都扔掉了。”


    簡糯沒來由地臉紅了,說:“你小心開車,到了跟我說,我等下洗澡了可能接不到電話。”


    掛了電話後,她進了高深家,把雙肩包打開,髒衣服整齊地包在塑料袋裏,另外一個袋子裏,是一塊幹幹淨淨的毯子。


    她想起來,在來迴的高鐵上被問了好幾次冷不冷,作為男朋友,這也太貼心了。


    簡糯心裏暖暖的,拎著髒衣服袋子去陽台,檢查口袋裏的東西後,全扔進洗衣機裏,又迴自己家拿來洗衣消毒液,按下電源等了會兒,確認沒事後就要走了。


    可是穿過客廳,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她忽然想,將來和高深結婚的話,她要從01室搬來02室嗎,能不能高深搬過去呢,又或者……


    跑去廚房,敲了敲兩家之間的那堵牆,應該不行,這裏很可能是承重牆,兩家打通不現實。


    看到幾乎沒用過的鋥亮的油煙機裏照出自己傻乎乎的笑容,簡糯一哆嗦,含羞地跑了出去。


    迴到家,拿出手機充電,剛好收到悠悠的消息,寫著:姐姐,他下個禮拜五就去北京了,帶他媽媽一起走。


    簡糯心裏咯噔了下,迴複:悠悠,你現在在哪裏?


    悠悠說:在爸爸車上,要迴家,但我不想和他們說,他們要去度假了,不想他們擔心我。可是我很難過,隻能打擾你了,姐姐,對不起。


    簡糯蹲在茶幾邊,捧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都不曉得,悠悠和賀天澤算不算分手,或者有沒有正經提到這兩個字,不然的話,以後就算異地戀嗎?


    悠悠又發來消息:但是他願意保護媽媽,我很開心,也許將來我們再相遇的時候,會比現在更好。


    接著又發來一條:先不說了,我要和爸爸講話。


    簡糯發了了解的表情,下意識地摸了摸手機,好像是摸摸悠悠一樣。


    車裏,彭正廷問女兒什麽牌子的奶茶飲料好喝,他要帶迴家給老婆喝,悠悠調整情緒說:“媽媽都不讓我喝甜的,你別坑我。”


    “我們在外麵喝完了迴去,就說你沒喝。”


    “彭先生,你太太真的會因為女兒撒謊而打她的,你不是不知道吧。”


    彭正廷大笑:“沒用,你怎麽就那麽怕媽媽,喝個奶茶也要申請,寶貝,你不覺得自己很憋屈嗎?”


    悠悠說:“喝甜的長痘痘,媽媽是為了我好,我才不要長痘痘,我又不饞。”


    她說著,拿起邊上用廚房紙包的花束,嫌棄地說:“爸爸追媽媽的時候,也用廚房紙包花嗎,你幹嘛要跟賀天澤示威啊,尷尬死我了。”


    彭正廷說:“爸爸給女兒送花,怎麽就變成示威了,悠悠,爸爸和你的關係,和別的任何人都沒關係好不好。”


    悠悠趴到前座椅背上問:“你吃醋了嗎,爸爸,外公曾經也這不喜歡你是嗎?”


    彭正廷篤然道:“沒資格相提並論,我是你外公的正牌女婿。”


    悠悠想了想,虔誠地說:“爸爸,將來不論是賀天澤還是別的誰,你不要欺負人家好嗎,我不會因為別人就不愛你和媽媽的,反而會更愛更愛你們,我希望我喜歡的人,你和媽媽也能喜歡。”


    彭正廷道:“你喜歡的人爸爸未必會喜歡,但喜歡你的人,爸爸一定喜歡。”


    悠悠一愣,但她已經能聽懂這些話了。


    彭正廷又問:“他還走嗎?”


    悠悠匆忙扯開話題:“不知道,我們沒談家裏的事,就開開心心地待了一會兒。爸爸,姐姐迴上海了呢,你看她一迴來,我們就不下雨了。”


    彭正廷嗔道:“跟她有什麽關係,對了……”


    他想起了下周的工作,把車停在路邊,立刻打起了電話,當然不至於直接布置給簡糯,但一層層下來,簡糯洗完澡,工作群裏已經炸了。


    下周好多好多的任務,在沒有領導的那個群裏,大家都在吐槽:彭正廷是靠榨幹我們來換取假期的嗎?


    簡糯拿了紙筆把群裏的通知和文件名記錄下來,此時高深打來電話,他也到陳碩樓下了。


    家裏,陳碩剛一覺醒來,雖然依舊沒力氣也發不出聲音,但精神好多了,眼神也不渾濁了。


    年輕的身體急需能量,一口氣吃光了整桶高媽媽做的爛糊麵,還不忘跟閆心悅嘀咕:“這比粥強,有滋味,我最不願意喝大米粥。”


    可是他發不出聲,閆心悅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我聽不見,你說什麽?”


    陳碩尷尬地吸溜了一下筷子,放進桶裏,正想比劃,家裏的門開了。


    閆心悅一點不奇怪高深的指紋在這家門鎖裏,反而很羨慕他們這樣的關係,高深跟迴自家一樣,還和她打招唿:“心悅,辛苦了,我來吧,你迴去休息。”


    陳碩眼睛瞪得老大,要不是他現在沒力氣,一腳把這家夥踹出去了,幾個意思啊,他這才剛剛有了眉目,這小子在南京吃鴨血粉絲湯不好嗎,迴來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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