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神秘而廣袤的叢林深處,時間仿若被一層薄紗所掩蓋,悄然無聲地流逝著。不知不覺間,孟凡傑帶領著淩雪已然在這片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叢林中度過了整整三個月。


    而在三個月前,萬劍宗宗主殿堂內,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君少華仿若一隻喪家之犬,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地一路逃迴至此。他的頭發淩亂地散落在肩頭,發絲間還夾雜著枯枝敗葉,臉上滿是塵土與血汙,那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早已被惶恐與憤怒所取代。


    與之同行的蘇禦,此刻卻不見了蹤影,好似憑空消失一般,徒留君少華形單影隻。他拖著沉重而疲憊的身軀,緩緩地挪到了宗主的寶座之上,每一步都盡顯艱難,仿佛那幾步路便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剛一落座,君少華便強撐起精神,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他抬手一揮,召來身旁的童子,聲音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去,即刻傳喚宗內元嬰以上級別修士前來覲見,本宗有要事相商!” 那童子嚇得一哆嗦,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應了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傳令了。


    殿堂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君少華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空間內迴響。他緊握著座椅扶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暗暗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以及如何報複讓他陷入如此窘境的孟凡傑與淩雪。


    隨著童子那清脆稚嫩卻又響徹山穀的召喚令如漣漪般層層散開,整個萬劍宗仿若被投入了一顆巨石,瞬間打破了往日的平靜。各峰各殿之中,收到消息的修士們紛紛停下手中之事,或中斷修煉,或擱下正在鑽研的典籍,神色匆匆地朝著宗主殿堂趕去。


    不出半日,原本略顯空曠寂寥的偌大宗主殿堂內,便仿若集市一般熱鬧非凡,出現了一群熙熙攘攘的修士。他們身著各異的服飾,代表著來自不同的山峰與流派,但相同的是,每一位身上都散發著或強或弱卻不容小覷的靈力波動。


    細細瞧去,這些修士最低也是元嬰初期的修為,那周身環繞的靈力仿若一層若隱若現的光暈,昭示著他們在修真之路上已然跨越重重艱難,邁入了一個新的境界。元嬰初期的修士們,眼神中透著初入此境的謹慎與躍躍欲試,他們身形相對較為單薄,靈力的光芒也稍顯柔和,多是三兩成群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此番被緊急召集的緣由,臉上滿是好奇與不安。


    而其中一些元嬰中期乃至後期的高階修士,則顯得沉穩許多。他們單獨立於一處,身姿挺拔如鬆,周身靈力光芒強盛,仿若璀璨星辰,舉手投足間盡顯自信與威嚴。有的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殿堂的某一處,似在沉思;有的微微閉目,靜心感受著周圍靈力的流動,仿若在提前為即將到來的要事做著準備。


    在這人頭攢動、靈力翻湧的萬劍宗宗主殿堂之內,一眾元嬰修士們或低聲交談,或神色凝重地靜候著。就在眾人的目光於這嘈雜環境中來迴遊移之際,一道格外引人矚目的身影緩緩步入了殿堂,瞬間吸引了眾多目光,正是萬邦城城主葉屠。


    葉屠身著一襲玄黑色錦袍,那錦袍質地非凡,似是用某種珍稀妖獸的皮毛精心鞣製而成,不僅觸感柔軟,更隱隱散發著一股雄渾的氣息,仿若將萬邦城的威嚴與厚重都穿在了身上。錦袍之上,用金線繡著繁複而神秘的紋路,這些紋路在殿堂內微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峻的光芒,似是古老的咒文,又仿若記錄著萬邦城的輝煌過往,彰顯著他至高無上的身份。


    他身形高大挺拔,如同一棵蒼鬆傲立世間,每一步都邁得沉穩有力,腳下的石板地麵似都承受不住他的氣勢,微微顫動。那張冷峻堅毅的臉龐仿若刀削斧鑿一般,輪廓分明,劍眉斜插入鬢,雙眸深邃如淵,幽黑之中透著冷峻與睿智,隻需輕輕一掃,便能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仿若被一頭兇猛巨獸盯上,心生寒意。


    葉屠的出現,讓原本喧鬧的殿堂內瞬間安靜了幾分,修士們紛紛投來敬畏的目光,或側身讓路,或微微頷首行禮。他卻仿若未覺,神色淡漠地徑直朝著殿堂前方走去,身後的黑色披風隨風獵獵作響,仿若奏響了一曲霸氣的戰歌,所到之處,靈力仿若水流避讓,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通道,可見其在眾人心中的威望以及自身實力的強勁。


    在萬劍宗宗主殿堂那喧鬧嘈雜的氛圍之中,眾人的目光皆被萬邦城城主葉屠那氣勢非凡的身影所吸引。君少華原本坐在宗主寶座上,眉頭因這嘈雜的環境而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悅與疲憊。此時,看到葉屠一步步踏入殿堂,他的神情瞬間有了變化,那疲憊之色稍稍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裝出來的鎮定與威嚴。


    君少華緩緩站起身來,他那略顯狼狽卻依舊透著一股倔強的身軀,在這一刻努力挺直,試圖展現出宗主應有的風範。他輕咳了兩聲,那咳嗽聲在原本喧鬧的殿堂內突兀地響起,像是敲響了兩聲沉悶的警鍾。然而,起初這兩聲咳嗽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殿堂內的嘈雜聲依舊此起彼伏,修士們的議論聲、腳步聲以及靈力波動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片混亂的聲浪。


    君少華見此情形,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再次提高音量,大聲說道:“咳咳,各位,安靜!” 這一次,他的聲音中蘊含著靈力,仿若洪鍾大呂,在殿堂內滾滾迴蕩,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那些原本喧鬧的修士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大聲波衝擊,紛紛捂住耳朵,麵露驚愕之色。刹那間,整個殿堂內的嘈雜聲戛然而止,隻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隨即,君少華微微挺直了脊梁,強壓下心頭的惱怒與疲憊,目光緩緩掃過殿堂內一眾神色各異的修士,繼續說道:“諸位,十餘年前,那場天地巨變仿若一道晴天霹靂,震碎了我們往昔安穩的修真格局。天降大能者,以通天徹地之能,將這玄天大陸硬生生一分為二,設下了堅不可摧的結界。刹那間,我萬劍宗內所有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強者,如同被卷入一場莫名的風暴,皆被無情地傳送至那遙不可及的修真界。”


    說到此處,君少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與不甘,他頓了頓,似乎在迴憶往昔萬劍宗的輝煌盛景,那曾有眾多化神期強者坐鎮、威壓四方的畫麵仍曆曆在目。但很快,他的目光又重新銳利起來,提高了音量:“雖說我萬劍宗遭此重創,可畢竟有著萬年根基,底蘊深厚。諸位元嬰期的高手,皆是我宗千挑萬選、曆經無數磨煉才脫穎而出的精銳,有你們坐鎮,這凡塵界中,又有何人能輕易與我萬劍宗為敵?”


    話語間,君少華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紅暈,他昂首環顧四周,試圖從眾人的眼神中尋得支持與認同。然而,未等眾人迴應,他的神色陡然一轉,變得陰沉無比,咬牙切齒地說道:“可萬萬沒想到,就在這看似平靜的凡塵界,竟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名為孟凡傑。此人仿佛被命運格外眷顧,機遇連連,屢屢在絕境中尋得生機。”


    君少華一邊說著,一邊緊握雙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顯露出他內心的憤恨:“他就像一顆突然崛起的璀璨星辰,光芒耀眼得讓人側目。也不知從哪習得一套套強大到超乎想象的功法,每一次施展,都似能攪亂天地靈力的運行軌跡。如今,他已然羽翼漸豐,對我萬劍宗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言及此處,君少華向前跨出一步,眼神中滿是懇切與決絕,向著眾人抱拳拱手,大聲疾唿:“諸位,我萬劍宗的榮辱興衰,此刻全係於大家身上。還請諸位與我一起,齊心協力,共同誅殺此賊,扞衛我萬劍宗的萬年威名,莫讓這小子壞了我們的根基,斷了我們的前程!” 他的聲音在殿堂內久久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也飽含著對眾人的期盼。


    而在這滿堂修士之中,一位身著黑衣的長者格外引人注目。他的黑衣如墨,仿佛是用最深沉的夜色編織而成,在周圍一眾或華麗或素淨的服飾襯托下,顯得低調卻又透著一種別樣的威嚴。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每一道皺紋都像是在訴說著他曆經的漫長歲月與無數故事,一頭銀發整齊地束在腦後,更增添了幾分仙風道骨。


    隻見這位黑衣長者先是發出了嗤嗤的一笑,那笑聲在寂靜的殿堂內顯得格外突兀,仿佛一把銳利的劍,瞬間刺破了君少華營造出的緊張且嚴肅的氛圍。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有的麵露驚愕,有的則是帶著一絲期待,似乎都在好奇他為何會在這等場合發出如此不合時宜的笑聲。


    長者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嘲諷,直直地看向君少華,隨即緩緩開口說道:“少宗主,莫怪屬下說你,你這行事作風,實在是有失我萬劍宗的風範。你身為少宗主,本應以身作則,成為眾弟子敬仰的楷模,可你倒好,竟是個管不住褲襠裏玩意的家夥。”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字字清晰,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君少華的心頭。君少華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先是一陣青一陣白,憤怒與羞愧在他眼中交織閃爍,他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開口反駁,卻又被長者接下來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長者繼續說道:“你強搶人家妻子,此等惡行已然違背了我修真界的道義。而後,你不僅不知悔改,還妄圖利用此事大發請帖,告知世人你大婚的消息,其目的竟是為了引那苦主前來,好爭奪人家的機遇。你這般用心險惡,實在是令人不齒。若不是你自知打不過人家,又豈會在此時聚齊我等,妄圖借助我們的力量來達成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說到此處,長者微微搖頭,臉上的失望之色愈發濃烈:“作為萬劍宗的少宗主,你本應帶領我宗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可你卻做出如此陰狠之事。你這般行徑,隻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也讓我對我宗的未來憂心忡忡。”


    長者的一番話,讓殿堂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而凝重。眾修士們麵麵相覷,有的眼中露出了對君少華的不滿,有的則在思考著此事背後的複雜糾葛,而君少華則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指責與眾人各異的目光。


    君少華站在宗主殿堂之上,隻覺周身的血液瞬間湧上腦門,腦袋 “嗡” 的一聲炸開。那黑衣長者字字誅心的斥責,如同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的尊嚴與顏麵。他的臉色由紅轉紫,脖頸處青筋暴起,仿佛一條條憤怒的小蛇在皮下扭動。


    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慘白之色,發出 “咯咯” 的聲響,好似骨骼都在承受著主人的滔天怒火。他的雙唇劇烈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欲要開口辯解,卻被憤怒哽住了喉嚨,隻能從牙縫中擠出幾聲含混不清的悶哼。


    目光惡狠狠地瞪向那黑衣長者,眼中的怒火仿若實質化的烈焰,似要將對方瞬間吞噬。然而,在這熊熊怒火之下,又隱隱藏著一絲心虛與慌亂。他深知長者所言句句屬實,自己的那些醜事早已在宗內傳得沸沸揚揚,如今被當眾撕開這層遮羞布,往昔的威嚴掃地,顏麵無存。


    為了掩飾內心的窘迫,君少華猛地扭過頭,避開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一頭受傷後被逼至絕境的猛獸,雖滿心不甘,卻又一時尋不到反擊之法。短暫的沉默後,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顫抖:“你…… 你這老匹夫,莫要血口噴人!” 可那底氣不足的語調,反而讓眾人更加看清了他的狼狽與心虛。


    君少華在被斥責後,心中的羞憤如洶湧的潮水般澎湃,他的雙眼幾欲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那黑衣長者。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明白不能全然失態,強忍著滿腔的怒火與恨意,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麽猙獰。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紊亂的氣息,可那起伏不定的胸膛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君少華緩緩鬆開緊握的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他輕顫著抬起手,指著黑衣長者,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且尖銳:“你…… 你這是以下犯上!本宗之事,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


    言罷,他猛地轉身,大步邁向宗主寶座,衣袂在身後獵獵作響,仿佛帶著他無盡的憤怒與不甘。君少華重重地坐下,寶座扶手被他抓得嘎吱作響,似乎要被他捏碎一般。他的目光如電,橫掃過殿堂內的眾人,試圖重新找迴一絲威嚴,大聲喝道:“今日之事,關乎我萬劍宗的生死存亡。孟凡傑那廝與我宗作對,若不除之,必成大患。諸位莫要被這老匹夫的胡言亂語所誤導,當以大局為重!”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場矛盾衝突的漩渦中心。而那位黑袍長者,宛如風暴眼中最為神秘的存在,靜靜佇立,吸引著眾人探究的目光。


    他原名叫做無極,這個名字在萬劍宗的曆史長河中,曾掀起過驚濤駭浪。遙想當年,無極初入宗門,便憑借著對劍道與生俱來的敏銳感知與超凡天賦,嶄露頭角。在一眾同期弟子中,他仿若一顆最為耀眼的星辰,脫穎而出。


    每當宗門舉行劍術切磋比試,無極總是身先士卒,手持一柄普通長劍,卻能在賽場上施展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劍招。他的劍法靈動飄逸,恰似九天銀河傾瀉而下,又兼具淩厲剛猛之勢,每一次揮劍,都仿若能撕裂蒼穹,讓對手防不勝防。其劍之所向,劍氣縱橫四溢,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痕跡,仿佛是他書寫在天地間的劍道傳奇。


    因著這般卓越絕倫的劍術造詣,無極很快成為萬劍宗中劍道的佼佼者,備受矚目與讚譽。同門師弟師妹們望向他的眼神中,滿是敬仰與崇拜,紛紛以他為楷模,期望有朝一日能習得他那般出神入化的劍法。而宗門長老們,更是對他青睞有加,將他視作萬劍宗未來崛起的希望之星。


    隨著時光的推移,無極的成長之路愈發順遂。憑借著多年來在劍道上的深耕細作,以及無數次實戰磨煉積累的經驗,他成功叩響了內閣長老的大門,被那位德高望重、實力深不可測的長老收為親傳弟子。自此,他踏入了一個全新的修行境界,得以接觸到更為高深精妙的劍道秘籍,與宗門最為核心的修煉資源。


    在長老的悉心教導下,無極的修為一路高歌猛進,如同雨後春筍節節攀升,迅速突破至元嬰巔峰期。此時的他,周身靈力澎湃洶湧,仿若實質化的光芒縈繞不散,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強大氣息。隻需一個眼神,便能讓低階修士心生畏懼,不敢直視。


    然而,修行之路仿若逆水行舟,越往後越是艱難險阻重重。盡管無極已然站在了元嬰巔峰的高度,距離那傳說中的化神之境僅一步之遙,但這一步,卻仿若天塹鴻溝,難以跨越。


    究其根源,如今所處的凡塵界,靈力稀薄得令人扼腕歎息。相較於資源豐富、靈力濃鬱得仿若液態的修真界而言,這裏就像是一片荒蕪的沙漠,難以提供化神所需的磅礴能量。即便無極身負絕世劍道天賦,又在內閣長老的傾囊相授下掌握了諸多精妙法門,可在這靈力匱乏的大環境下,也隻能暫時被困在元嬰巔峰,望神興歎,苦苦等待那不知何時才會降臨的機緣。


    而這時,在這一群神色各異、心思複雜的修士之中,萬邦城城主葉屠猶如一隻伺機而動的獵豹,精準地捕捉到了此刻微妙的局勢。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那一身玄黑色錦袍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袍上用金線繡成的繁複紋路閃爍著冷峻光芒,仿若將萬邦城的威嚴與神秘都穿在了身上。


    葉屠邁著沉穩且自信的步伐,緩緩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先是微微昂首,目光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高傲在殿堂內環視一圈,仿佛在向眾人宣告他即將掌控這場局麵。隨後,那深邃如淵的雙眸定格在黑袍長者無極身上,臉上迅速浮現出一抹看似真誠、實則暗藏算計的笑容,開口說道:“無極兄,您身為我萬劍宗劍道第一人,這聲名可是如雷貫耳,響徹宗門內外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洪鍾大呂,在這略顯空曠的宗主殿堂內悠悠迴蕩,引得眾人紛紛側目傾聽。葉屠微微停頓,似是在給眾人消化這句話的時間,接著,他的神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語氣也愈發懇切:“如今我萬劍宗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威脅,那孟凡傑就如同潛藏在暗處的惡狼,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稍有不慎,便可能讓我萬劍宗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說道此處,葉屠微微側身向前,朝著無極走近幾步,目光緊緊鎖住無極的雙眼,眼中閃爍著蠱惑的光芒:“而無極兄您,身負絕世劍道,修為更是達到了元嬰巔峰,離那化神之境僅有一步之遙。此刻,正是您大展身手、揚名立萬之時啊!您應首當其衝,憑借您的超凡劍術,若是能即刻斬殺那妖孽孟凡傑,不但能保我萬劍宗百年基業,說不定還能獲取那妖孽身上隱藏的驚世機遇。”


    葉屠越說越激動,雙手不自覺地在空中揮舞,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極手刃孟凡傑、滿載而歸的場景:“您想想,那孟凡傑一介無名小卒,卻能在短時間內崛起,想必身上定有諸多不為人知的奇遇。這些奇遇背後所蘊含的機緣,說不定就是您突破化神瓶頸的關鍵所在。一旦您成功斬殺他,將這些機緣納為己有,化神之路豈不就在眼前?”


    而聽到這一番極具蠱惑性的言辭,原本靜靜佇立在人群之中,臉上帶著明顯鄙視之色的無極,身體微微一震,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那一直高昂著的、仿佛承載著他無盡驕傲與尊嚴的頭顱,竟緩緩地低了下去,像是不堪重負一般。


    在眾人眼中,無極向來是個孤傲高冷之人,他的劍道修為登峰造極,身為萬劍宗內閣長老親傳弟子,又處於元嬰巔峰期這般令人矚目的高度,平日裏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眼眸中透著對平庸之輩的俯視。他的鄙視不僅僅是一種情緒的流露,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宣告他在劍道領域的絕對權威,以及對世俗瑣事、蠅營狗苟的不屑一顧。


    然而此刻,葉屠的話語卻如同一把精準的鑰匙,直直地插入了他心底最深處那扇緊閉的門 —— 化神之門。化神之路,這條他夢寐以求、渴望了太久太久的修行進階之路,就像一道璀璨卻又遙不可及的曙光,始終在他前方閃爍,引得他不顧一切地追逐。


    多年來,他在這靈力稀薄的凡塵界,憑借著堅韌不拔的毅力和超凡入聖的天賦,一次次衝擊化神瓶頸,卻又一次次無奈碰壁。每一次失敗,都像是在他心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痕,可他從未放棄,那份執念反而愈發濃烈,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他靈魂深處炙烤。


    如今,葉屠將一個看似觸手可及的機會擺在他麵前,這個機會裹挾著斬殺孟凡傑、獲取其機遇的巨大誘惑,讓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在這強大的化神誘惑麵前,在那仿佛近在咫尺的無上修為召喚之下,他心中的天平開始劇烈搖晃。


    他想起了那些無數個日夜的刻苦修煉,想起了同門師兄弟望向他時既有敬仰又略帶憐憫的複雜眼神,憐憫他被困在元嬰巔峰,遲遲無法突破。他更想起了自己曾經對著明月立下的誓言,一定要踏入化神之境,俯瞰這世間萬物。這些迴憶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快速閃現,最終,他的心防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於是,哪怕要違背自己一直堅守的良知底線,哪怕要與內心深處那個正直的自己背道而馳,他還是選擇了低頭。這一低頭,仿佛是與過去的自己決裂,也意味著他正式踏上了一條充滿未知與變數的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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