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的丹鳳眼深深噬著沈漪的側顏,黛眉開嬌似遠山,肌膚瑩徹膩白。


    宛若一朵清梨綻放,雅極致極。


    他的目光逐漸放肆,從玉靨滑落,掠過脖頸,停駐在擁雪成峰的楚腰上。


    不知他想到了什麽,蕭璟唿吸深重了幾分,眼中祟欲在燃著。


    他想與阿漪姐姐肌膚相貼近一點,再貼近一點。


    沈漪卻絲毫不知蕭璟不安分的心思,她隻心疼地望著他身上的傷口。


    玉色的肌理之間,刺眼的血痕縱橫交錯。


    尤是後背那一大道猙獰的刀傷,是阿璟為了護著她才會為“暴民”所傷。


    她小心翼翼地拿著裹簾擦拭著血滴,指尖蹭磨過的肌理都燃起一股不可言喻的灼熱,來迴遊離,經久不散。


    蕭璟修長的手指揪著袖口,指節洇紅了。


    他斂目,遮掩住眸底沸湧的焰火。


    沈漪怕弄疼蕭璟的傷口,不由貼近了些許為他上藥。


    如幽蘭清雅的氣息盡數打落在他的肌理上,激起他一陣顫栗。


    蕭璟既是煎熬,又是歡愉不已。


    能與阿漪姐姐有肌膚之親,是這四年當中的他從未奢望過的。


    可一旦觸及過她的玉軟香軀,心底的貪欲便開始無可遏止。


    他想要在阿漪姐姐那裏索取得更多,更多。


    沈漪纖長的手指將白色裹簾纏裹著蕭璟的傷口,過了須臾,她語氣溫柔道:“阿璟,好了。”


    她目光觸及他第三次發紅的耳根,心下還是有些詫異,阿璟畏懼炎熱至此。


    蕭璟尚且還沉浸在他的“美夢”當中,他怔然地望著沈漪,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薄唇。


    他半啞著聲音道:“有阿漪姐姐在,真好。”


    沈漪失笑,到底阿璟還是這般誠摯純真的心性。


    她望了望天色,輕聲道:“阿璟,天色不早了,將近宮門下鑰時辰,我該是迴沈侯府了。”


    蕭璟的眉眼瞬間染上了一層失落,他丹鳳眼幽幽地望著沈漪。


    他抿了抿薄唇,低著聲音道:“阿璟到東宮門外送阿漪姐姐。”


    沈漪這次看出了蕭璟對她的依戀,心下感慨。


    阿璟在深宮中可謂是孑然一身。皇上的寵信並非真心,太傅亦在暗中將他養廢。


    偏生阿璟救過她兩次性命,還如此信賴她,那她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阿璟落得前世萬箭穿心,裹屍馬革的淒慘下場。


    她眸光轉了轉,狀似無意問道:“阿璟,太傅待你何如?”


    蕭璟丹鳳眼深黯,道:“太傅待阿璟甚為和藹,不似其餘少傅待兩位皇兄一般嚴厲。”


    沈漪心下一凜,好一個和藹的太傅,身為太子太傅,自是佐儲君明政務,通策論,卻還不及皇子的少傅。


    阿璟純善,被他們騙得好苦哪。拆穿太傅真麵目一事,迫在眉睫。


    她斂下思緒,語氣軟柔:“原是如此。”


    “阿璟,我先行迴沈侯府,該日再來東宮尋你。”沈漪唇角蕩漾溫柔似水的笑意,對著蕭璟道。


    蕭璟目光暗了暗,他沉默著點頭。


    半盞茶後。


    沈漪已從東宮離去已有半晌。


    蕭璟依舊立在原地,金黃色的光線描繪著他挺拔如玉的身軀,他丹鳳眼漸漸卷裹著炙燙幽烈的癡慕。


    目光那樣專注,那樣虔誠。


    他就這樣一直站著,望著沈漪嫋嫋娜娜走遠,直至消失不見的方向。


    阿漪姐姐。


    阿璟該是何如,才能把你徹底留在阿璟身邊。


    沈漪從皇宮迴到沈侯府,已是日暮時分。


    彩雲滿眼醉朦朧,彤霞燦爛冉玉紅。


    西溪苑。


    沈漪素靨平靜地研究著從重生歸來便擺好的棋局。


    忽而,她聲音淡然吩咐道:“花枝,命人暗中徹查太子太傅的身世,事無巨細。”


    花枝自小伺候沈漪,忠心耿耿,自沈漪與她透露了賀元帝欲對沈侯府下手後,心驚過後,她為沈漪辦事愈發沉穩老練了。


    她恭敬答道:“是,小姐。”


    言畢,她便朝著苑外走去。


    沈漪的清眸涼沁沁,凝望著棋局形勢。


    白子已是衝突黑子的重重包圍,已然開始反攻。


    她執起白子落下,一黑子被擊殺,撚起被擊殺的黑子扔至棋簍。


    知己知彼,方能殺彼,此彼為太子太傅。


    ……


    華樂宮。


    蕭明鳶半依偎在崔貴妃的懷裏,她容貌俏麗,嬌縱道:“母妃,沈漪在綸城治理水患一事上大放異彩,長安城的士族門閥皆是對她歎絕不止。”


    “還有楚王世子登門認錯,請求沈漪再續婚約,她氣性那般大,眾目睽睽之下扔擲玉連環,叫眾人幫她作證與楚王世子恩斷義絕。可恨的是,眾人竟還對她唯命是從。”


    她眼底劃過一絲妒忌:“兒臣實在不甘心。明明兒臣才是父皇和母妃最寵愛的公主,憑什麽沈漪的風頭能越過兒臣去?”


    “你呀!”崔貴妃像是拿蕭明鳶無可奈何似的,點了點她幼女的額頭。


    她紅唇幽幽:“春朝節過後,沈漪的風頭再也越不過你去了。”


    蕭明鳶眼睛一亮,從崔貴妃的懷裏抬起頭,有些急迫問道:“母妃,果真是如此?是何人要對沈漪下手?”


    崔貴妃撥弄著鮮紅的寇丹,道:“永寧,此事你莫要多問,隻需作壁上觀。”


    沈漪相貌出眾,氣度風流蘊藉,放眼整個長安城的簪纓貴族,甚至皇宮裏頭,也沒有哪個女子能及得上她。


    隻可惜,她注定淪為犧牲品,要怪就隻怪她不會投胎,生在沈侯府。


    崔華錦恰在簾子外,將蕭明鳶與崔貴妃母女二人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積聚著的惡氣總算是吐了出來。


    昨日的沈漪完全失去她的掌控,蕭臨涉登門請求再續婚約,沈漪竟是渾然不顧他的低頭認錯,所行所舉透露出對他的厭惡。


    這令她極為不安,沈漪不再心儀蕭臨涉,那她便不能借此蹉跎沈漪,叫其貴女傲骨折下,卑賤至落入塵埃。


    她甚至會有一種極其荒謬的直覺:沈漪會與她搶蕭璟,她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崔華錦悄無聲息地退下,她近乎憐憫地想道。


    看來,沈漪是得罪了皇宮某位貴主了。沈漪太過得意忘形,不過數日,便要從高處隕落了。


    她笑得妖妖嬈嬈,如此一來,還是她勝沈漪千百倍。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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