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就要關門,卻被沈徹眼疾手快地擋下了。


    “怎麽?對待客人你們就是這副態度啊?”


    “你們要幹什麽?”何月芳一臉警惕地問道。


    沈徹懶得跟她廢話,大手一用力,便推開了鐵門,帶著許知意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幾個保鏢也緊隨其後。


    何月芳愣了好幾秒才迴過神,連忙跟了上去。


    “你們要幹什麽?!”


    “這是我的房子,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再不出去,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許知意忽然停下了腳步,迴過頭,神色冷漠至極:“好啊,那你報警,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先抓誰!”


    何月芳愣了一秒,隨即勃然大怒,罵道:“好啊你,許知意,你現在翅膀硬了,都敢騎到我的頭上來拉屎了!”


    “許知意?”


    聽到何月芳的聲音,許家另外的三個人紛紛趕緊從屋裏跑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都驚了驚。


    “知意?”


    “……姐?”


    許知意的目光一一從三人臉上掠過,許半山、許樂悠、許逸澤。


    旋即,勾了勾唇角:“好久不見了。”


    不等眾人反應,她便直接朝大廳裏走去,找了個位置坐下,目光隨意掃了眼四周。


    不遠處的餐桌上還擺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知意,你這是……”許半山走上前來,神色帶著些不解。


    許知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眼裏不由閃過一絲嘲諷。


    許半山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一直以來,他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態對待自己這位“養女”的呢……


    許半山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好在很快,她的目光就轉移了,看向了不遠處的何月芳:“何月芳,我再問你一次,上次在京市的茶樓,你和謝晚凝都說了些什麽?”


    一提到這個,何月芳的臉色就變得極其不自然起來:“這件事情不是都過去了嗎?謝家都沒追究責任了,你還問什麽問?”


    許知意笑了笑,從容不迫:“還是不肯說實話是吧,既然這樣,那我來跟你說。那天在茶樓裏,謝晚凝之所以會心髒病發,不是因為你向她勒索,而是因為……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對吧?”


    這件事許知意沒怎麽費力就想通了。


    隻是勒索,應該不至於讓謝晚凝已經許多年都沒出現問題的心髒再次發病。


    原因有他,極有可能就是那時何月芳向她表明了身份。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後來謝晚凝要苦苦哀求謝家不要追究何月芳的責任。


    畢竟是母女,血濃於水啊……聽到這話,何月芳和許半山夫妻二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你在說什麽?我、我怎麽聽不懂?”


    “裝!你還給我裝!”


    許知意怒吼了一聲,突然抓起手邊的一個杯子便朝何月芳扔了過去:“十八年前你們自己幹過什麽你們心裏最清楚不過了!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你們可真行啊!”


    何月芳堪堪躲了過去,臉色卻驚疑不定:“什麽偷梁換柱,什麽狸貓換太子……你在說什麽胡話?”


    “非要我說的這麽明白是吧?”許知意冷笑了一聲:“行,當著你另外兩個兒女的麵,我就說清楚!”


    聞言,站在一旁偷看的許樂悠和許逸澤都怔了一下,集中了精神。


    “十八年前,你和許半山生了一個心髒有問題的女兒,沒錢給她治療,恰逢秦書儀也在懷縣生下一個女兒,於是你們就起了歹心,將自己那有病的女兒和秦書儀發女兒互換了!我說的對不對?”


    許知意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緩緩走向許半山和何月芳。


    她眼神冰冷而又充滿了恨意,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息。


    許半山低下頭,不太敢正視她的目光。


    而何月芳早已嚇傻在了原地,嘴唇囁嚅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媽,許知意說的是真的嗎?”許樂悠忽然問道,神情滿是難以置信。


    許知意冷冷一笑:“你看她這反應,像是假的嗎?要是假的,她早就反駁罵我了。”


    許樂悠:“……”


    這倒也是。


    可、可她媽怎麽能幹這種事呢?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一想到許知意曾經在許家的那些生活,許樂悠都有些替她不平。


    謝晚凝她也聽說過,是謝家大小姐,妥妥的豪門貴女,生活無憂無慮。


    想不到,她才是他們的姐姐……


    而原本的謝家大小姐,是一直在他們許家當牛做馬的許知意。


    許樂悠覺得,要是何月芳這麽對她,她肯定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許知意何嚐不想殺了她。


    可殺了她又能怎樣?


    還不是便宜了她。


    她要她痛苦地、充滿罪惡與悔恨地活著!


    “你也是知道的吧?”許知意的目光看向了許半山。


    後者這才緩緩抬起頭,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知意……我知道現在說這話晚了,但、但是我們當年也是有苦衷的,我……”


    許半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尖叫著打斷了:“苦衷?什麽苦衷?我倒想知道,有什麽苦衷是能夠偷換別人孩子!毀了別人人生的!”


    許半山被她懟得滿臉通紅,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們知道,你們最讓我生氣的是什麽嗎?”兩人有些不解地抬起頭。


    “明明是你們對對不起我!是你們毀了我原本幸福安穩的人生!可是你們怎麽還敢對我這麽刻薄狠毒啊?你們都沒有一點慚愧嗎?你們怎麽好意思的啊?!”


    許知意吼得有些聲嘶力竭,像是再發泄這些年的不滿和憤懣,看得一旁的沈徹心疼不已。


    就這樣,全都發泄出來吧。


    否則她永遠也走不出來……


    “我沒有……”許半山下意識地就想反駁。


    他一直是對許知意充滿愧疚的,他從不打她罵她,甚至在何月芳打罵她過分的時候還會勸阻一些。


    “你沒有?”


    許知意簡直要被氣笑了:“你要是真的對我心懷愧疚,你當初又怎會會同意何月芳為了二十萬把我嫁給一個殘疾人?你要是真的愧疚,你會任由我從小到大被何月芳打罵?你要是真的愧疚,你會對我不聞不問,看不到我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嗎?!”


    她大聲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吼著:“難道你以為你那偶爾的一點小恩小惠、無關痛癢的勸阻,就是你愧疚的表現?哪怕是個外人,看到我被這麽對待,都的都會比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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