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麽,許知意忽然問道:“謝小姐醒了嗎?情況怎麽樣?”


    “已經醒了,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弱,還沒出院。”


    “那就好。”許知意笑了笑,意有所指:“說起來她出事跟我也有點關係,我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我和沈徹的事去找何月芳談判,我還以為……”


    她巴不得我倆不好呢。


    後麵的話許知意沒說出來,秦書儀是個聰明人,瞬間便懂了。


    她有些感慨地點了點頭,神色複雜:“確實,我也挺意外的。”


    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


    絕不是那種樂善好施的人,相反,有些斤斤計較、睚眥必報。


    說謝晚凝是為了沈徹和許知意去找的何月芳,她聽著都有些玄乎。


    但她和何月芳又一口咬定是這樣……


    “她醒來之後跟我聊了很多,她說很後悔之前做了傷害你的事情,所以想做些什麽來彌補你。那天在你和阿徹的訂婚宴上看到你養母她如此對你,她便想著能不能勸她離開京市,不要再打擾你們……”


    這是謝晚凝的說辭。


    秦書儀有些將信將疑。


    許知意怔了片刻,隨即揚起了笑容:“原來是這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麻煩秦姨替我轉告謝小姐,她的好意我心領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必再放在心上,也萬萬不可再讓自己涉身險境。”


    秦書儀對上她的目光,隨即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好。”


    她們都是聰明人,知道該信,什麽不該信。


    送走秦書儀後,許知意又一個人在位置上坐了一會。


    她心裏自然是不相信謝晚凝這套說辭的。


    彌補她?


    可能麽?


    一個人的本性是最難改變的,謝晚凝又怎會在短短幾個月裏變得這麽善良仁慈?


    許知意的嘴角漸漸泛起了一絲冷笑,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忽然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沈徹的電話號碼。


    “知知?”


    “沈徹,我想去見何月芳一麵,你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可以。”


    掛掉電話後,許知意將手機收進了包裏,喝了一口餘溫尚存的咖啡,然後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一定在隱瞞什麽事。


    既然如此,她不妨就去會會她好了。


    ……


    沈徹安排得很快,當天晚上就帶著許知意到了臨時關押何月芳的看守所。


    “沈少,人就在裏麵了,需要我給你們帶路嗎?”隨行的警員問道。


    “沒事,你先去忙吧,我們自己進去就好。”“好,有事叫我。”


    沈徹握著許知意的手,緩緩往看守所裏麵走去。


    不一會,隔著鐵門,一道有些微胖頹廢的背影便出現在了兩人視野裏。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緩緩轉過身,卻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臉色大變。


    “你、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怎麽不能來?”許知意笑著反問道,停在了鐵門前。


    何月芳看了她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猛地上前,抓住鐵門,有些急切地問道:“凝……”


    剛說一個字,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改口:“謝小姐怎麽樣了?醒了嗎?”


    許知意皺了皺眉,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何月芳剛剛是想叫“凝凝”?


    她養了她十幾年,都沒叫過她一句“知知”,對於這個沒見過幾次麵的謝晚凝倒是顯得格外親熱。


    想了想,她忍不住開口嘲諷道:“你還挺關心她的嘛?”


    何月芳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匆匆開口:“她、她要是醒了的話,我、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你在想什麽呢?”許知意沒忍住,嗤笑了一聲:“搞清楚,你這是敲詐勒索未遂,一百萬,你也真敢提啊?”


    “我……”


    何月芳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似乎想要辯解,卻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那天在茶樓,謝晚凝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告訴我,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到你。”


    “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是我貪心,想要錢,就問她要一百萬,還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就把她氣到了。”何月芳低下頭,眼神似乎有些閃躲。


    “是嗎?”許知意皺了皺眉,眼神明顯不信:“她真的是因為我才去勸說你離開京市的嗎?”


    “當、當然!還能有假?”何月芳梗著脖子,有些底氣不足。


    許知意沉默了下來,靜靜地盯著她,過了一會,忽然笑了:“那你可要想好了。”


    “啥?”


    “何月芳,你知不知道你接下來會麵臨什麽樣的刑事責任?”


    何月芳臉色一白,嘴唇囁嚅著沒說話。


    “謝家已經決定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了,你的勒索金額高達一百萬,還差點弄出了人人命,你極有可能會麵臨十年的牢獄之災!”


    “不、不可能!”何月芳臉色變得愈發慘白,喃喃了一聲,忽然癱軟在了地上。


    “不是說最多三年嗎?她說最多三年的……”


    她的聲音有些小,許知意沒太聽清,隻隱隱聽到了“三年”兩次字,於是幹脆蹲下了身,問道:“三年?誰告訴你的你隻會判三年,你數額這麽大,少則都是三年。”


    “……”


    何月芳神情呆呆的,一時看上去可憐至極。


    許知意抿了抿唇,她知道她不能心軟,她今天必須要從何月芳這裏問出點話來。


    “何月芳,你可想好了,一旦你在裏麵關了十年八年才出來,會有什麽後果。許樂悠現在還在上高中,許逸澤還在上初中,你真就放心把她倆丟給許半山?許半山估計要賺錢,也沒什麽時間管。許逸澤那性子你應該最了解不過了,沒有你約束他,他指不定還能闖出多大的禍來著。”


    這話無疑說到了何月芳的心坎上,她張了張嘴,眼裏閃過一絲猶豫。


    許知意見狀繼續道:“你要是真在裏麵待這麽久,將來出來,你覺得他們姐弟倆還會認你嗎?管一個勞改犯叫媽?更有可能,許半山那時候已經給他們找了一個後媽,到時候,許家可沒你半點容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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