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伯川和那條蛟在長江之中你來我往,搏鬥不斷。


    片刻之後,岸上的鎮魔兵們就聽到一聲淒厲的龍吟傳來,緊接著,鄧伯川一手抓著蛟進化出來的獨角,踩在漫天的浪花之中疾馳而過。


    他把龍頭重重的丟在地上,然後轉頭對長江裏喝道:“記住了!即便是長江,也是我中土的長江!”


    “生活在這裏的所有水族,也都是我中土的水族!”


    “凡是產生了靈智的精怪,你們隻需要記住一件事!遵守中土的任何法律!誰敢違反,就如同此蛟!”


    話音剛落,他陡然拔刀,一道淩厲的刀氣橫跨了三百多米的江岸,直達對麵!


    水花炸起足足三十多米,刀氣劈開了江麵,依稀之間還能看到暴露在外麵的砂礫!


    這一刀,幾乎把長江給整個斷流了!


    刀氣悄然消散,長江再次恢複了原狀。


    但生活在水中的那些水族,卻紛紛藏在水中不敢露頭。


    太兇殘了!


    連蛟大人都被他一刀斬斷了腦袋,整個長江之中,還有誰能對抗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男子?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鄧伯川一刀斷江之後,也沒管這群水族們到底在怎樣想,反倒是朝身後說道:“陳琳!”


    一個穿著作戰服的漢子快步跑了過來,他對鄧伯川敬了個禮,大聲說道:“鎮守使大人!”


    鄧伯川說:“蛟頭交給科學院的隨軍人員,龍角之中應該生成了天然符文。”


    “還有,龍身沒時間去拿,你讓人通知一下蘇南鎮守使,就說這是我鄧伯川送給他們的禮物,讓他們自己去取!”


    陳琳大聲說道:“是!鎮守使大人!”


    他的心情真的很激動。


    自己這位鎮守使,好像變得越來越強了。


    之前跟雅典娜戰鬥的時候,還沒有如此強大的壓迫感,現在看他動手,那種如同實質的壓迫感即便是在幾百米外,依舊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難怪這條惡蛟玩命的狂奔,卻依舊被鄧伯川一刀斬殺。


    鄧伯川轉頭看了一眼陳琳,說:“隊伍都集結完畢了嗎?”


    陳琳大聲說道:“迴鎮守使大人!隊伍已經集結完畢,隨時都可以渡江!”


    鄧伯川微微點頭,說:“你來負責渡江事情!”


    “還有,所有作戰人員,務必在一個小時之後,抵達第一集結地點!若無法按時抵達,軍法從事!”


    陳琳毫不猶豫的說:“是!鎮守使大人!”


    他拿出對講機,大聲喝道:“鎮守使大人令!惡蛟已死,所有作戰單位立刻渡江!”


    “一小時之內,抵達第一集結地點!完畢!”


    話音剛落,無數登陸艇,已經出現在了長江對岸。


    登陸艇上,紅色的戰旗迎風飛舞,極其鮮豔!


    之前是因為江中有惡蛟,大部隊不敢隨意過江。


    現在惡蛟已死,作戰部隊立刻洶湧而來!


    鄧伯川看著屬於自己的作戰部隊,又朝遠處的魔都方向看了一眼。


    他目光淩厲至極,已經隱隱有了大將之風。


    這一戰,他要把十方佛國徹底給幹掉!


    中土決不允許這樣的組織存在!


    就在鄧伯川大軍渡江的時候,在魔都境內,一個身穿紅袍的僧人正在慢慢的邁步朝前麵走去。


    這位僧人長得黝黑黝黑,滿臉都是風霜之色。


    他身上的袈裟都破破爛爛,依稀還能看見裏麵殘破的金線。


    這位老僧手裏左手持著一根轉經筒,右手卻拎著一根鐵棍。


    他就這樣慢悠悠的,出現在了魔都的大街上。


    雖然一樣是僧人,他的打扮和形象跟當地的僧人卻有很大的區別。


    也正因如此,很快就有一隊僧兵把這位老僧給圍了起來。


    領頭的一個僧兵大聲說道:“你是誰!哪裏來的?”


    老僧停下腳步,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來自雪域大雪山寺。”


    那僧兵皺眉說道:“大雪山寺?沒聽說過!”


    他轉頭問道:“你們聽說過大雪山寺嗎?”


    僧兵們一陣哄笑,紛紛說道:“沒聽說過。那是哪裏的寺廟?”


    “可莫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胡亂偽造身份!”


    領頭的僧兵哼了一聲:“你的度牒呢?”


    老僧從懷摸出一個破舊的包裹,他滿臉溫和的說:“在這裏。”


    不等老僧打開包裹,那僧兵就已經不耐煩的一把搶了過去。


    他三下五除二的把包裹打開,然後把裏麵的東西全都嘩啦啦的倒了出來。


    裏麵的東西很雜亂,兩部翻的很爛的經書,上麵彎彎曲曲的全都是蝌蚪一樣的藏文。


    一個被摩擦的油光閃亮的金剛鈴,在掉下來的時候,還發出了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音。


    再有就是幾塊幹糧,一個水杯,以及兩件換洗的衣服,衣服幹幹淨淨,但上麵卻還有細密的補丁。


    領頭的僧兵翻了幾下,才找出了老僧的度牒。


    但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厲聲喝道:“你的度牒是假的吧!你是哪裏來的奸細!竟然想混進佛國之中?”


    老僧茫然說道:“假的?不可能啊。”


    過了片刻,他才猛地醒悟,說:“老僧的度牒年代太久遠了!是一百八十年前,當地官府頒發給老僧的。”


    “你們不認識也是應該……”


    他話還沒說完,周圍的僧兵們轟然大笑。


    領頭的那僧兵更是諷刺道:“一百八十年前?你怎麽不說是一千八百年前?”


    “這他娘的是你的東西嗎?”


    老僧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老僧的確是活了很久很久。”


    那僧兵臉上閃過一抹厲色:“妖言惑眾!給我抓起來!”


    周圍的僧兵們毫不猶豫的拎著齊眉棍就衝了上來。


    但下一秒,就聽到咣當咣當,哎呦哎呦的聲音不絕於耳,頃刻間,十多個僧兵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掙紮。


    老僧慢慢的收起自己手裏的鐵棍,輕聲歎氣:“都是佛門一脈,為何各位卻如此暴戾?”


    “如此看來,監察廳傳來的消息沒錯,十方佛國,的確不是佛祖的極樂世界。”


    “唉,既如此,老僧這一趟就算是來對了。這樣的佛國,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他繼續邁步朝前麵走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三米多高的金身佛像卻攔在了他麵前。


    金身佛像全身散發著聖潔的光芒,裸露在外麵的胳膊和肩膀上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紋身。


    他就這樣站在老僧麵前,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老僧沒有理他,隻是慢慢的在地上撿起包裹。


    直到這個時候,金身佛像才凝重的說道:“大雪山寺,迦葉上師?”


    老僧抬起頭來,說:“您是哪一尊佛?”


    金身佛像迴答道:“他們都喊我正覺佛。”


    迦葉上師歎了口氣:“昔年魔王波旬跟佛祖鬥法,卻被佛祖鎮壓。”


    “魔王波旬說,等到了末法時代,吾子吾孫為佛,當穿你佛衣,壞你佛法,曲解你的經義,以佛之名,行魔之事!”


    “你是魔呢?還是佛呢?”


    這話還真把正覺佛給問住了。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迴答。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正覺佛才認真的說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是魔,是佛,豈能是隨意就能迴答出來的?”


    迦葉上師輕聲歎氣:“也是啊。”


    “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魔鬼,每個人的心中也住著一尊佛。是魔是佛,隻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


    “老僧問你這個問題,實在是不應該。”


    “隻是,老僧來這裏,就是想看看所謂的佛國到底是怎樣一副場景。”


    正覺佛說道:“你現在已經看到了。”


    迦葉上師輕聲說道:“是啊,老僧已經看到了。”


    “但放眼看去,這裏到處都是魔鬼,到處都是貪嗔癡,到處都是崩壞的佛法和暴戾的情緒。”


    “十方佛國,根本就不是老僧想要的那個佛國。”


    正覺佛冷冷的說:“這個佛國,也不是為你創造的。”


    迦葉上師慢慢的把包裹整理好,然後重新背在了背上。


    他抬起頭來,看著正覺佛,一字一句的說道:“佛國非佛國,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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