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眾人都看的呆了。


    這就是那個始終和藹可親,麵帶笑容的老總長嗎?


    這就是那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甚至有點弱不禁風的老總長嗎?


    這……他的對手是a級啊!


    那亡魂戰戰兢兢,全身的黑氣都在不斷的飄蕩。


    麵對如此強勢的老總長,它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了。


    老總長猛的向前走了一步,大聲喝道:“還站著幹什麽?有膽子入侵中土,難道就沒有膽子和我一戰嗎?”


    “過來!”


    最後這兩個字,是老總長暴喝而出,聲音雄壯,氣勢凜然。


    嚇得那亡魂猛的一個哆嗦,緊接著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這老家夥太可怕了!


    自己寧願死在外麵也不跟這個老家夥對陣!


    老總長眼看這家夥要跑,哈哈大笑:“看到了嗎?”


    “這就是亡魂!


    這就是我們的敵人!”


    “他們欺軟怕硬!


    他們色厲內荏!


    他們其實比我們還要弱小!”


    “麵對這樣的敵人,我們憑什麽還會輸!


    告訴我!”


    周圍傳來一片暴喝:“中土不會輸!


    中土永遠不會輸!”


    老總長大聲狂笑,他並沒有動手,而是對左右喝道:“各位!


    誰來替我斬殺強敵!”


    話音剛落,十幾個傷痕累累的禁衛隊員紛紛喝道:“我等願為總長大人效死!”


    人影閃爍之間,十幾個禁衛隊員已經蜂擁而上,頃刻間,那亡魂就已經被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老總長神色凜然,心中卻欣慰無比。


    文官不貪財,武將不怕死。


    中土的氣運還在!


    遠處的戰士們似乎看到了總長府這邊發生的事,一時間士氣暴漲,實力大增。


    本來就麵臨崩潰的邪祟聯軍,在中土戰士們和民間驅魔人的攻擊下紛紛潰敗。


    到了這個時候,光影符文防禦係統終於相互連接起來。


    頭頂上光影閃爍,無時無刻不壓製著進入城內的入侵者們。


    有了光影符文的壓製,就連百姓們都迸發出了強大的勇氣!


    男人們一手持著菜刀木棍,一手持著紅色的旗幟,竟然對潰敗的幽冥鬼兵和神奴兵們追殺不斷!


    這座城市,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之後,終於覺醒了。


    老總長欣慰的看著籠罩在光影符文之中的城市,然後把目光朝遙遠的南方看了過去。


    這個方向,正是宋君子離開的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麾下第一戰將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卻知道,正是因為宋君子的離開,才讓無可匹敵的「聻」再也沒有危害這座城市。


    隻是,他還迴得來嗎?


    我迴到京都的時候,這座城市的戰爭已經結束。


    隻不過城內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被魔氣汙染過的腥臭和肮髒。


    也到處都是厚厚的,幾乎無法融化的黑色雪花。


    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百姓們自發的開始收拾殘局,他們清理慘死的民眾屍體,修補破壞的路麵,並且放火燒掉一些比較難以清理掉的汙穢。


    時不時的還有運送傷員的救護車,在坑坑窪窪被損壞的街道上狂奔而過。


    即便是打了勝仗,可百姓們臉上依舊看不到笑容,有的隻是憤怒和仇恨。


    這一戰,京都死亡人數達到了八萬多。


    受傷者不計其數。


    這麽大的傷亡,不要說在京都了,就算是放眼全世界也實屬罕見。


    我躺在擔架床上,強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可頭上卻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疼的我額頭上冷汗岑岑而落。


    旁邊抬著擔架的鎮魔兵大聲說:“先生,您再堅持堅持,我們馬上就到戰地醫院了!”


    “那邊有完整的醫療設備,還有專門的靈魂檢測設備,您的頭疼一定會緩解的。”


    我強忍著頭上的劇痛,忽然說道:“放我下來。”


    抬著擔架的兩個鎮魔兵愣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停頓。


    我提高了聲音,說:“我說,放我下來!”


    兩個鎮魔兵這才停了下來,把擔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我艱難的坐了起來,頭上的劇痛再次傳來,讓我幾乎以為頭都要爆掉了。


    我無奈的問道:“那什麽,能幫我看看我的頭是不是變大了?”


    一個鎮魔兵小心翼翼的說:“先生,您的頭沒有任何外傷,也一切正常。”


    我苦笑一聲,說:“哦,謝謝了。”


    其實我知道,不管是頭疼欲裂,還是那種頭都要爆炸的感覺,都是靈魂接受到的信息太多,太龐大。


    所以才導致承載靈魂的重要器官大腦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思維變得清晰一些,然後抓死了地上的一把黑色的雪花。


    黑雪依舊在飄飄蕩蕩的灑落,我抓起黑雪的時候,從觸感上來判斷,這雪花跟普通的雪花其實沒什麽區別。


    唯一不對勁的就是顏色。


    太黑了,黑的如同深邃的星空,看上去沒有任何雜質。


    這是宋君子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跡。


    我黑色的雪花在我手中融化,然後化作一抹晶瑩的水珠流淌下來。


    說來也奇怪,雪花在手中的時候,分明是黑色的,可融化之後竟然和清水沒什麽區別,誰也不知道其中的黑色到底跑去了哪裏。


    我輕聲說道:“黑色的雪花,還真是少見啊。”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中土科學院已經取了樣本迴去研究,雪花為什麽會變成這個顏色,應該很快就有答案了。”


    我抬頭看去,才發現鄧伯川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旁邊。


    他對我笑了一聲,說:“還能走嗎?”


    我說:“當然能走!”


    鄧伯川說:“特案處的可都是鐵血好漢,隻要還沒死,可不能躺在擔架上。”


    “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我說:“不用了,我還撐得住。”


    “兩位,多謝了,迴去跟津門鎮守使說一聲,就說張知穆沒事了。”


    兩位鎮魔兵對我敬了個禮,然後抬著擔架快步離開。


    現在的京都傷員太多了,但凡是輕傷的,或者自己還能走的,擔架都輪不到他們來用。


    鄧伯川扶住了我的肩膀,說:“傷哪裏了?”


    我指了指腦袋,說:“靈魂上有點問題,不過不要緊,還撐得住。”


    鄧伯川說道:“靈魂上可不是什麽小問題,不過你有靈魂經文,應該能很快恢複。”


    我“嗯”


    了一聲,又說:“你看到大統領了?”


    一提起宋君子,鄧伯川的神色就變得暗淡了下來。


    “我見到了大統領,他隻用了一招,就把雅典娜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身體應該是出問題了。”


    “殺了雅典娜之後,他又殺了戰神阿瑞斯,殺了神使赫爾墨斯。


    老張,大統領在用自己生命,為中土做最後一些事。”


    我閉上了眼睛。


    不用想我也知道大統領在想什麽。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所以才趁著自己跟「聻」融合的時候,實力變得強大無比的時候,殺死奧林匹斯神山的主神。


    我也知道,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其實還一直承受著靈魂上的劇烈痛苦。


    鄧伯川問道:“是「聻」嗎?”


    我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鄧伯川又問:“大統領會死嗎?”


    我這次沒有迴答,因為我也不知道宋君子到底會不會死。


    麵對鄧伯川的疑惑,我輕聲說道:“我也不清楚大統領會不會死,他的靈魂已經跟「聻」融合,但你也知道,大統領其實並不是三魂七魄,而是補全後的七魂十三魄。”


    “沒有人知道,「聻」跟七魂十三魄融合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麽。”


    “大統領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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