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母公司的總部位於風景秀麗的湖州。


    這裏的經商條件,僅次於對商戶特別友好的龍城。


    加之地方經濟發展差,無論是地皮價格,還是各項稅收,都要遠低於紙醉金迷的超級大都市。


    音符的母公司名叫天空集團。


    挺有格調。


    總部大樓算不上奢華,但在湖州這個地界,還是數一數二的建築。


    筒子樓當道的地方,能有一個高檔辦公樓,已經相當不易。


    天空集團的董事長,是個年紀輕輕的海歸派。


    在西方見過世麵,迴來之後便進行了產業布局。在智能手機出現的第一時間,便將自己的構思變成了現實。


    一款搭載在手機上,隨時可以播放視頻,同時又能進行直播的軟件,悄然浮現在他的腦海。


    仿佛掉在牛頓頭上的蘋果,瞬間打通他的思路,將一款超前的產品,猛烈地推向市場。


    龍耀集團的兩位掌舵人來談生意,顯然是來者不善。


    秦天成是個頗具戰略眼光的人。


    新鄉大學進修計算機,懂得編程技術。


    音符的底層代碼編寫,全部是由他牽頭。


    三十七歲的年紀,已經實現了財富自由。


    雖然受製於國內的互聯網市場不夠廣闊,音符難以推廣到更多的地方,但直播賣貨所帶來的收益,同樣是一筆可觀的現金流。


    他與蕭毅相比,除了年齡大十幾歲,就是在實業領域戰略眼光的匱乏。


    空有現金流,不知該投往什麽地方。


    如果是互聯網大勢時代,可以輕鬆進行布局,將所有東西串聯起來。


    可是正如蕭毅碰到的推廣困境,如今的龍國,還有些地方經濟發展實在太滯後。


    別說買電腦,就是連買手機的錢都沒有。


    沒有這種靈通的玩意,任你互聯網產品再好,也沒辦法推過去。


    海外市場的推廣,沒想象中那麽容易。


    憑秦天成的人脈,以及現今的經營規模,想要把業務拓展到海外,著實有點困難。


    當和蕭毅坐在同一張酒桌上的時候,除了感歎他的年輕,就是忍不住讚歎他的氣派。


    大背頭油光錚亮,中山裝沒有任何褶皺,五官完美,有股渾然天成的氣勢。


    秦天成為了見他,特意穿了一身高定西裝,七三分頭,梳得整整齊齊。


    見了蕭毅,氣勢還是被隱約壓一頭。


    孰強孰弱,其實在無形中已經見了分曉。


    “蕭大老板,近來您可是風頭正勁。即便是在這湖州小地方,也是經常聽到您的名號。”秦天成捧著嘮。


    他隻有音符這一個產品,在互聯網沒有鋪開的龍國,空有潛力,還沒有發展出強悍的實力。


    跟蕭毅這個已經化龍的大老板相比,無論是資產,還是旗下產業都沒法相提並論。


    蕭毅麵帶微笑,氣場格外強大,但是並不壓人。


    秦天成跟他坐在一塊,沒有感到太大的壓力。


    “秦老板,我這個人喜歡單刀直入。說上半天客套話,在你酒醉的時候,下上幾個絆子,稀裏糊塗地把生意談成。擺明了說,那是對你的不尊重。”


    如果是想長久合作,首先關係得融洽,互相之間不能有嫌隙。


    蕭毅不是要奪了秦天成的權,而是在他沒發展起來之前,提前插個旗。


    等到他把邊遠地區的經濟帶起來,整個龍國的市場盤子大了,互聯網產業騰飛的時機就會到來。


    這也就是蕭毅當初所說,全球所有人都成為客戶,即便從每個人口袋裏隻掙十塊錢,也可以在同一時間賺上幾百億。


    戰略眼光,便是他這個擁有十幾年生活經驗領先的人,所具備的獨特優勢。


    別的人即便發現了音符的潛質,可能礙於各種原因,不可能說得動秦天成。


    蕭毅自己來,也未必能說得動他。


    所以才要把韓琳叫上,兩個擅長不同領域的人,強強聯合,才能把優勢最大化。


    “蕭老板,既然你拿出了誠意。我也說一下我的態度,”秦天成舉起了酒杯,臉上的表情格外真摯,“天空集團是我全部心血凝結而成,旗下的音符軟件,都是我一個代碼,一個代碼敲出來的東西。即便您財大氣粗,我也不可能出讓自己的產業。”


    “我不是要吃下天空集團,也沒那麽霸道。畢竟我還有另一個身份,咋說也是龍國企業家協會的會長,不能仗勢欺人。”


    秦天成望向蕭毅精致的麵容,突然意識到,這個年輕的大老板,還有另一個身份。


    繼而,放下了些許戒備。


    “蕭會長,你想和我怎麽合作?”


    “如今龍國的互聯網產業所占據的市場,不足全國市場的1/10。哪怕是再好的產品,也很難在國內獲得大量用戶。您認為我這句話,有沒有任何虛假成分?”


    “這我當然清楚。尤其是鄉村地區,民眾們想要上網,還得跑去那些黑網吧。幾塊錢一小時,環境又差,誰也不可能住在裏邊。”秦天成談到互聯網市場,頓時滔滔不絕,“如果有更多的私人電腦,或者智能手機的話,生意會更好做。”


    “我一直在做扶貧工作,就是想讓大盤暖起來。民眾手裏有了錢,他們才會想要消費。憑借強大的體量,屆時無論想做什麽,都會如魚得水。”


    無論是談什麽生意,首先就是把優勢擺出來。


    若是實體買賣,盡可以講質量或者價格,隻要比相同廠商有點優勢,都可以擺在台麵上拿起來說。


    自己做過的事,以及背後隱藏的戰略眼光,平時沒必要拿出來炫耀。


    到了談生意的關鍵場合,還是要清楚明白地擺出來。


    “蕭會長,您確實是個有眼光格局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時間之內,把龍耀集團發展成那個程度。”


    “我所要講的,正是互利共贏。眾所周知,我現在不會強勢剝奪別人的老板身份,而是誠意尋求合作。”


    “我明白了。”


    秦天成是聰明人,短短幾句對話,便明白蕭毅所具備的優勢。


    他還在猶豫。


    這種時候,就得由韓琳趁熱打鐵。


    “秦老板,您做的是互聯網生意,可能需要做海外版的產品,從而擴大市場。我們的藍天視頻,已經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上個季度,海外用戶的規模達到了國內用戶的數十倍。”


    她的數據流,都經過格外嚴謹的考證。


    經得起查驗。


    即便談好了合作,秦天成背後查起來,也會發現數據屬實。


    至少在誠意這個層麵上,龍耀集團做到了實事求是。


    秦天成得考慮自己的年紀。


    等著龍國經濟自然發展,即便有兩個超級大都市的帶動。什麽時候能起來,還是個未知數。


    假如需要十年,到時他就是四十七歲。


    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擁有廣闊市場,可能也撲棱不動了。


    時光一去不複迴。


    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時代的機遇,以及是否能夠把握。


    一旦錯過了,想再翻身,可能就沒那麽容易。


    秦天成喝著酒,思考自己掌握的優劣勢,問道:“蕭老板,假如我願意和您合作,未來的發展前景是怎樣?”


    “你的天空集團,會成為舉世聞名的大公司。你所擁有的資產,也會不可估量。”蕭毅講這句話時,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都顯得無比堅定。


    “您是想做大股東,”秦天成放下酒杯,“還是小老板?”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天空集團是他的全部心血。


    即便固守其成,也不能把大老板的身份讓出去。


    “我想要盡可能多的股份,但是不會壓過你的51%。集團的一應事務,我都不會插手。至於產品的海外推廣,我會利用集團渠道去做。”


    秦天成放下顧慮,伸出右手和蕭毅握了握。


    “合作愉快。”


    這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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