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這一問,頓時讓陳聰成了場上的焦點。


    他正準備脫口而出,讓醫生去死,但是眾人那齊刷刷的目光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必須要給大家一個希望。


    如果遊戲失敗的結果是必死無疑的話,那麽他們可能連遊戲都不會參加。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他們還不如現在逃走,如此這般,至少還能讓自己不如意——那麽他們身上的『銀痕』自己也得不到,等於白白浪費。


    想到這裏,他看著醫生,語氣平和,帶著一絲商量:


    “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等遊戲全部結束,如果我有剩餘的話,應該會考慮考慮。”


    聽到這話,顧名笑出了聲。


    他如果真有如此好心的話,那麽賭注就不會是這毫不講理的兩道『銀痕』了。


    贏兩道,然後還迴去一道,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嗎?


    雖然情況如此明顯,但畢竟當局者迷。


    身在局中的眾人也算抓住了一個希望,謊言如此明顯,他們也不得不信。


    不信的話,難道真的現在去送死?


    萬一遊戲結束,陳聰真的會還呢?


    那自己不就白死了嗎?


    更何況,醫生的落敗跟他的智商有很大的關係,自己上場的話,也不一定就會輸的這麽慘。


    但很可惜,陳聰就是抓住了他們此刻的心理。


    “下一個是誰?”


    陳聰高舉著卡片,來迴掃視著眾人。


    經過第一個迴合,大家對這個遊戲已經多少有些了解了,反正躲也躲不過,都是早晚的事情。


    “我來!”


    王莽舉起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我要惡魔牌。”


    他直截了當,言簡意賅。


    “行。”


    陳聰單手將牌組給他遞了過去。


    王莽到手之後,特意的翻開檢查了一番,直到看見手牌中的『惡魔』時,他才放心的坐在了地上。


    “開始吧。”


    王莽迅速的抽出了一張,蓋在了地上。


    陳聰緊隨其後。


    翻開牌麵。


    王莽:『石頭』。


    陳聰:『剪刀』。


    有了一點小優勢的王莽臉上並未出現任何波瀾,他繼續的從手牌中抽出了一張,啪的一聲蓋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彷佛沒有任何的思考。


    從始至終,他沒說過一句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過任何變化,一直是要跟對方拚命的表情。


    這是他的一種策略。


    觀戰了第一場,他已經明白了,這個遊戲玩的就是心理。


    誰先抵不住,誰先崩潰,那誰就離輸不遠了。


    身為混黑道的他,在氣勢這一塊,一直都是拿捏的死死的。


    幹淨利落,不服就幹,他靠的就是這個,混到了現在的地位。


    所以,這個遊戲,在某種意義上,甚至還有利於他。


    但陳聰的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


    隻見他食指輕輕拂過牌麵,給了大家一種他正在思考的假象,而後,手指輕輕的停在了一張牌上。


    沒錯,正是閃耀著金光的『天使』。


    接著,他輕輕的將牌扣在了地上。


    開牌。


    王莽:『惡魔』。


    陳聰:『天使』。


    唿~


    眾人皆發出了驚訝的唿聲。


    遊戲結束了。


    這一幕實在太過於刺激,陳聰在第一輪『逮』住的『惡魔』。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莫非,他還真的能看透人心不成?


    王莽也愣住了。


    他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牌,一臉的不可思議,但並未如醫生那般願賭不服輸的扭捏姿態,反而直接問道:


    “我露出了破綻?”


    陳聰笑著迴應:


    “過猶不及。”


    “你的表情,你的舉動,乃至於你出牌的風格,很容易就能讓人猜到,你一上來就準備all in。”


    “你的表現太浮誇了,很明顯,那都是你準備首出『惡魔』的掩飾。”


    啪!


    王莽一把將剩下的手牌砸在了地上,站起身來。


    而隨著他的起身,胸前『洞穴』之上的兩道『銀痕』也化作金色的粉末消散,最後重新凝聚在了陳聰的『洞穴』之上。


    第二場遊戲結束。


    陳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獲得了勝利。


    而他的『銀痕』,也就此來到了六條。


    “下一個是誰?”


    他高舉著手臂,甚至都懶得從地上爬起來。


    又一個女生坐在了他的麵前。


    遊戲繼續。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而接下來上場的幾人,無一例外,全部落敗。


    至此為止,陳聰一共擊敗了六個人,收攏了總共12道『銀痕』。


    讓人奇怪的是,無論他拿到的是『惡魔』牌,還是『天使』牌,他總能準確無誤的逮住對方,或者不被對方逮到。


    這一幕,讓人們疑心漸起。


    雖然大家沒有證據,也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就是有這麽一種感覺——陳聰肯定采取了某種方法作弊。


    即使他每次勝利的時候,都能將原因講的頭頭是道,但這也無法讓人信服。


    以至於,剩下的4個人都不願意在與他進行比賽了。


    “不來了?”


    14條銀痕,讓陳聰信心滿滿,他露出了怪笑:


    “那我就隻好點名了哦。”


    他的眼光在剩下的4人身上來迴巡視著,隨後落在了阿偉的身上。


    這個被顧名趕過來的人。


    阿偉對上了他的眼神:


    “你確定嗎?”


    陳聰一臉不屑,巨大的成功似乎讓他覺得自己無可匹敵了一般,朝著阿偉勾了勾手指:


    “少他媽的廢話了。”


    阿偉笑了,將胸前的『洞穴』摘了下來。


    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麵舉了起來。


    這一幕,讓陳聰內心微微有些不安。


    隨著眾人上前查看,才終於發現了,那上麵的名字是…顧名。


    此刻,顧名從他身後出現,一把將其抓在了手裏。


    “想把我踢出去,收割這些可憐人?”顧名盯著陳聰,臉上露出了一絲讓人感到陰寒的笑,“『洞穴』是參加遊戲的唯一憑證。”


    “這件事,沒經曆過『弱小與愚笨』的你,恐怕是不知道的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睜大了雙眼。


    沒錯,他們記了起來,剛剛在那個房間內,那個可怕的女聲,似乎就是這麽說的。


    也就是說,在這裏的遊戲,隻認『洞穴』而不認人。


    主辦方或許忽略了這一種情況,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情況下,竟然有人願意並且敢將自己這最寶貴的東西交給別人。


    這…或許就是主辦方的局限性?


    陳聰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顧名的加入讓他心神動蕩不已。


    確實,顧名說的規則,他並不知道。


    因此,他忽略了『洞穴』優先的這個原則,放了阿偉進來,從而讓顧名也成功加入了這個遊戲。


    這本在他的計劃之外。


    因為顧名的不確定性,即使自己有了必勝的把握,但他仍舊不願意冒這個險。


    但如今,卻是躲不了了。


    他穩了穩心神,表情恢複了之前的淡定——顧名又如何,忌憚他,並不代表我會輸。


    在這個遊戲裏,我就是王!


    看著他臉上的自信,顧名笑了笑,他上前一步,站到了他的對麵:


    “石頭剪刀布是嗎?”


    “接下來,就讓我來陪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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