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秋水。
我殺了人。
而且不止一個。
當然不是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牢籠裏，而是在我進入這裏之前，我就已經開始殺人。
恐怕你會說，這是我的報應。
或許你是對的。
但我來到這裏，恐怕不是僅僅因為殺人這麽簡單，我自己的看法是：我應該是侮辱了神明，所以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東西發配到了這裏。
並且，是永遠困在這裏，以一個類似於“看守者”的身份。
我出生在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裏，好吧，實話實說，是一個特別貧困的家庭，屬於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
我的父母，似乎也沒有什麽上進心。
但我知道，這也不能怪他們。
畢竟，他們一出生階級就被定死了。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我也是最最下層的階級。
我們這類人，活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尊嚴。
在我生活的那個地方，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我父母這群人在幹，沒日沒夜的幹，但這依舊不能讓我們吃飽。
但好在，我們還有信仰。
我們信仰一個叫卡斯諾的神明。
據說，很久很久之前，卡斯諾曾經現身於凡間一次，他告訴人們——
我們整個社會就是一個巨大的輪迴，最底層的人，在下一次投胎之後，就會轉為最上層的人。
而上層，則會轉為中層，中層最後轉為下層。
就是這樣一個循環。
一個保證絕對公平的循環。
但維持這個循環的前提是，我們每個人都得認命。
不能輪到你作為下層人的時候，你卻想著反抗，想著擺爛，更甚於直接自殺，以迎取自己新的飛升。
那整個世界，就會亂做一團。
作為懲罰，卡斯諾隻會將你帶入深淵的地獄，那裏永遠都無法見到陽光，並且，你永遠也無法再次參與這個輪迴。
當然，對這一點，我曾經是無比的堅信。
我相信，下一世的美好，已經在這一世的盡頭向我招手。
直到我14歲的那年。
也是我的弟弟出生的那年。
那是一個下著暴雨的夜晚，我晚上出門上廁所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我父母的談話。
我隱約聽見了“秋水”這個字眼。
於是，出於好奇，我偷偷的趴在了門口，聽了一會。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錢了，下個月的麵包都沒辦法解決…在這樣下去，我們都會餓死。”
這是我父親的聲音。
我的母親接話了：
“想想辦法，林兒才剛剛出生，他不能被這樣餓死。”
沒錯，林兒就是我那剛出生不久的弟弟，最近也不知是不是經常餓肚子的原因，使得他常常會毫無征兆的大哭。
“辦法？”父親語氣之中透露著一絲無奈，“我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主動去尋死吧？”
“這可是投機的行為，若被卡斯諾知道的話，我們全家都不會再有來世可言。”
父親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母親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看來，他們也確實沒有辦法了。
聽到這裏，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低下了頭，就準備離開這裏。
“秋水已經14歲了。”
母親突然蹦出來了這麽一句話。
我的腳步陡然停下。
“我知道。”
“她的年紀到了。”
母親又強調了一句。
“我知道！”
這一次，父親的聲音很大。
“該讓她去了！”母親幾乎是在催促，“我們養了她這麽多年，她難道不該報答我們嗎？”
又是一頓沉默。
“實在不行，也隻能這樣了。”
父親似乎妥協了什麽一般。
母親吹熄了蠟燭：
“她也長大了，是時候為我們這個家庭分擔一些了，這些都是她的責任。”
“即使不為了我們，也該為了他的弟弟。”
“行吧。”
父親歎了一口氣，躺了下來，那破舊的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似乎已經搖搖欲墜，處在崩塌的邊緣了。
房間內沒了聲音。
不一會兒，他們的唿嚕聲便傳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抽迴了腳。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14歲了，年紀到了？
難道是要我出去打工，貼補家用嗎？
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確實，就像母親說的那樣，14歲，確實可以算是一個大人了。
讓我出去賺錢貼補家用，也是應該的吧。
畢竟，我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生而為下層人，我也早就做好了勞作一生的思想準備。
我迴到了房間，將那些從垃圾堆撿迴來的書整理了一番，放入了床底下。
之後的日子裏，或許我再也沒有機會看書了。
……
第二天一早，我剛剛睜開眼睛，就被嚇了一大跳。
父親和母親正在我的床邊瞪大眼睛看著我，似乎已經在這裏等我醒來，等了好久。
我立刻想起了昨晚她們之間的對話。
但他們此刻的眼神，我怎麽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呢？
“爸，媽。”
我率先出聲，打破了此刻尷尬無比的氣氛。
媽媽笑著點了點頭，表情似乎有些驚訝：
“秋水，你的…那些書呢？”
我隨手從床下抽出了一本，然後當著他們的麵，丟進了垃圾桶：
“爸媽，讀書的夢，我不做了。”
“我想好了，準備出去打工，緩解一下你們的壓力。”
兩人的表情同時一愣。
我在母親的臉上看到了驚訝，但父親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糾結。
當時，我以為父親是不想讓我出去工作。
反而安慰起了他：
“爸，我可以的，不能將什麽都壓在你的肩膀上。”
父親沒看我的眼睛，反而是低下了頭。
母親見狀，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笑著對我說道：
“秋水，出去工作的事，不要再說了。”
“你年紀還小，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
聽到這裏，說實話，我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如果不是讓我出去工作的話。
那他們，到底在計劃著什麽？
出於本能，我看著那依舊低著頭的父親，緩緩問道：
“爸，那？”
父親緩緩抬起了頭，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母親，在她眼神的鼓勵和慫恿之下，對我說道：
“秋水，你可願意成為神的侍女？永遠享受上層的生活？”
我殺了人。
而且不止一個。
當然不是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牢籠裏，而是在我進入這裏之前，我就已經開始殺人。
恐怕你會說，這是我的報應。
或許你是對的。
但我來到這裏，恐怕不是僅僅因為殺人這麽簡單，我自己的看法是：我應該是侮辱了神明，所以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東西發配到了這裏。
並且，是永遠困在這裏，以一個類似於“看守者”的身份。
我出生在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裏，好吧，實話實說，是一個特別貧困的家庭，屬於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
我的父母，似乎也沒有什麽上進心。
但我知道，這也不能怪他們。
畢竟，他們一出生階級就被定死了。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我也是最最下層的階級。
我們這類人，活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尊嚴。
在我生活的那個地方，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我父母這群人在幹，沒日沒夜的幹，但這依舊不能讓我們吃飽。
但好在，我們還有信仰。
我們信仰一個叫卡斯諾的神明。
據說，很久很久之前，卡斯諾曾經現身於凡間一次，他告訴人們——
我們整個社會就是一個巨大的輪迴，最底層的人，在下一次投胎之後，就會轉為最上層的人。
而上層，則會轉為中層，中層最後轉為下層。
就是這樣一個循環。
一個保證絕對公平的循環。
但維持這個循環的前提是，我們每個人都得認命。
不能輪到你作為下層人的時候，你卻想著反抗，想著擺爛，更甚於直接自殺，以迎取自己新的飛升。
那整個世界，就會亂做一團。
作為懲罰，卡斯諾隻會將你帶入深淵的地獄，那裏永遠都無法見到陽光，並且，你永遠也無法再次參與這個輪迴。
當然，對這一點，我曾經是無比的堅信。
我相信，下一世的美好，已經在這一世的盡頭向我招手。
直到我14歲的那年。
也是我的弟弟出生的那年。
那是一個下著暴雨的夜晚，我晚上出門上廁所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我父母的談話。
我隱約聽見了“秋水”這個字眼。
於是，出於好奇，我偷偷的趴在了門口，聽了一會。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錢了，下個月的麵包都沒辦法解決…在這樣下去，我們都會餓死。”
這是我父親的聲音。
我的母親接話了：
“想想辦法，林兒才剛剛出生，他不能被這樣餓死。”
沒錯，林兒就是我那剛出生不久的弟弟，最近也不知是不是經常餓肚子的原因，使得他常常會毫無征兆的大哭。
“辦法？”父親語氣之中透露著一絲無奈，“我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主動去尋死吧？”
“這可是投機的行為，若被卡斯諾知道的話，我們全家都不會再有來世可言。”
父親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母親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看來，他們也確實沒有辦法了。
聽到這裏，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低下了頭，就準備離開這裏。
“秋水已經14歲了。”
母親突然蹦出來了這麽一句話。
我的腳步陡然停下。
“我知道。”
“她的年紀到了。”
母親又強調了一句。
“我知道！”
這一次，父親的聲音很大。
“該讓她去了！”母親幾乎是在催促，“我們養了她這麽多年，她難道不該報答我們嗎？”
又是一頓沉默。
“實在不行，也隻能這樣了。”
父親似乎妥協了什麽一般。
母親吹熄了蠟燭：
“她也長大了，是時候為我們這個家庭分擔一些了，這些都是她的責任。”
“即使不為了我們，也該為了他的弟弟。”
“行吧。”
父親歎了一口氣，躺了下來，那破舊的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似乎已經搖搖欲墜，處在崩塌的邊緣了。
房間內沒了聲音。
不一會兒，他們的唿嚕聲便傳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抽迴了腳。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14歲了，年紀到了？
難道是要我出去打工，貼補家用嗎？
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確實，就像母親說的那樣，14歲，確實可以算是一個大人了。
讓我出去賺錢貼補家用，也是應該的吧。
畢竟，我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生而為下層人，我也早就做好了勞作一生的思想準備。
我迴到了房間，將那些從垃圾堆撿迴來的書整理了一番，放入了床底下。
之後的日子裏，或許我再也沒有機會看書了。
……
第二天一早，我剛剛睜開眼睛，就被嚇了一大跳。
父親和母親正在我的床邊瞪大眼睛看著我，似乎已經在這裏等我醒來，等了好久。
我立刻想起了昨晚她們之間的對話。
但他們此刻的眼神，我怎麽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呢？
“爸，媽。”
我率先出聲，打破了此刻尷尬無比的氣氛。
媽媽笑著點了點頭，表情似乎有些驚訝：
“秋水，你的…那些書呢？”
我隨手從床下抽出了一本，然後當著他們的麵，丟進了垃圾桶：
“爸媽，讀書的夢，我不做了。”
“我想好了，準備出去打工，緩解一下你們的壓力。”
兩人的表情同時一愣。
我在母親的臉上看到了驚訝，但父親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糾結。
當時，我以為父親是不想讓我出去工作。
反而安慰起了他：
“爸，我可以的，不能將什麽都壓在你的肩膀上。”
父親沒看我的眼睛，反而是低下了頭。
母親見狀，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笑著對我說道：
“秋水，出去工作的事，不要再說了。”
“你年紀還小，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
聽到這裏，說實話，我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如果不是讓我出去工作的話。
那他們，到底在計劃著什麽？
出於本能，我看著那依舊低著頭的父親，緩緩問道：
“爸，那？”
父親緩緩抬起了頭，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母親，在她眼神的鼓勵和慫恿之下，對我說道：
“秋水，你可願意成為神的侍女？永遠享受上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