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大家沒有反駁,他的信心似乎更足了。


    隻見他調整了一下唿吸,繼續說道:


    “第二,我已經看透了這個遊戲的險惡用心!”他的聲音愈發的高昂,充滿了對秋水不服的意思,妥妥的一副憤青姿態。


    “請大家試想,那個叫秋水的男人為何一直強調,『狼』的戰鬥力,又為何看似不經意的說出‘食草動物之間的戰鬥他不會插手’這種話來?”


    他停頓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也似乎在給大家時間思考一下。


    “他正是想讓大家自相殘殺!”


    人群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都在安靜的聽著他所說的話。


    “我現在做出一個假設。”他的手指著站在他麵前離他最近的兩個人,“倘若這位先生攻擊這位女士,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們假設這位先生是『狼』,那麽他會輕而易舉的拿下這位女士,但為了確保這位女士故意落敗從而迷惑自己,他就會下死手,直到殺死她。”


    “因為人隻有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才會拚盡全力的反抗,這位先生也才能真正的確定自己的實力。”


    “那麽下一戰,他就會尋找那種實力看起來比自己強大很多的對手,比如我。”紋身男順便秀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倘若他依然能輕而易舉的殺死我的話,相信他對於自己是『狼』的這個身份就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確信了。”


    “這樣說來,大家明白嗎?若每一個人都這樣做的話,那麽我們可能根本撐不到明天的早上!這個大廳,也將在今晚,會徹徹底底的變成地獄!”


    他說完這段話,胸口起伏的厲害,他抬頭看了看四周,似乎也在害怕秋水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爆了他的狗頭。


    畢竟,他的一言一行都在阻止大屠殺的發生,而這恰恰是與秋水的初衷是相違背的。


    可是,四方空蕩蕩,並沒有任何人出來製裁他。


    他的一係列動作與話語,被大家盡收眼底。


    起碼,顧名目前還沒有看出他的話有哪裏不妥。


    “各位,我有一個提議,無論如何,大家都要杜絕『狼』的到來,所以,隻要大家按照以上兩點,團結一心,我相信『狼』永遠不會出現。”


    “怎麽樣,你們怎麽看?”見到沒人發聲,他追問了一句。


    “但如果一直這樣,我們到最後還是會死,並沒有直接解決目前的困境。”


    人群中,不知道誰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沒錯,可是我們杜絕了一種風險,一種被人殺死的風險不是嗎?至於那幾扇門,誰願意去試,我們都不會阻止。”


    “而且你們沒發現嗎?”他指向那個大屏幕,“今天才一天時間,就已經有了兩個新的規則出現,我相信,明天或是後天,這上麵肯定會出現新的遊戲規則,那時候,也許是新的生機,也未嚐可知。”


    那幾扇門,恐怕不會有人再去嚐試了,顧名心想,有勇氣嚐試的人,早就已經嚐試了。


    在『最後的黃昏』的規則下,都不敢嚐試的人,更不用指望他們去四選一了。


    他的話句句在理,讓人很難找到破綻反駁。


    而且他的考慮,也確確實實從整體的利益出發。


    “所以大家,我在此乞求你們,讓我們團結一心,保全大多數人的利益,靜靜的等待後續規則的到來。”


    “我相信,我們大多數人,最後肯定能人財雙收!”


    “至於『狼』,就讓他們永遠待在地獄吧,他們注定是這場遊戲的犧牲品,畢竟大家也能看到,場內絕大多數,都是我們『食草動物』!”


    他頭頂著『狼』的身份,卻說我們『食草動物』這一類的話,也的確是一種諷刺。


    不少人估計都在心中暗暗的笑他,自己給自己親手挖掘了一個墳墓。


    “如何?”見到場上沒有人表態,他再次大聲問了一遍。


    “我同意。”人群中,已經有人舉起了手。


    目前他的做法,似乎找不到任何瑕疵,能最大化保護在場的人。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越來越多的人舉起了手,那些猶豫的人,為了不犯眾怒,也跟隨著大流,舉起了手。


    說實話,顧名是不願同意這種提議的,他甚至都在心中思考過,這個紋身男提出的兩點分析。


    結果,現在的路卻被徹底的堵死了。


    由於一些原因,他可能更願意相信自己是『狼』,隻是暫時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而已。


    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都舉起了手。


    顧名無奈,也隻能被迫同意了,這種時候,他可不想成為在場所有人的敵人,那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隨著右手的舉起,他注意到,場內全票通過,看來,這個紋身男不是個等閑之輩,在親和力與領導力這一塊,確實值得學習。


    “既然大家全票通過,那麽如果有人違反了這個規則,仍然殺人或是執迷不悟,那麽他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必將群起而攻之!”


    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紋身男顯得很亢奮,他高舉右手,嘶啞的嗓子喊出了這一句話。


    而此時,顧名的餘光也瞟到了牆上的掛鍾。


    十一點五十。


    還有五分鍾,就到了第一個午夜的十二點。


    如果他記得沒錯,這個十二點是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


    如秋水所說,『狼』一旦在知道或者應當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必須在當天午夜十二點整,往房間的西南角的灰門,取殺人的武器。


    換句話說,過時不候,必須在十二點鍾進入,至於你什麽時候殺人,就不在他們的控製之內了。


    顧名沒有想通究竟為何要如此準點?難道隻在整點,那扇灰色的小門才會開啟嗎?


    顧名的目光停留在角落的那扇不起眼的灰色的小門之上。


    ‘當天夜裏的十二點整’,也就是說,今天夜裏就算是第一天了。


    還有五分鍾,五分鍾之後,到底是否有人會去開那扇門呢?


    顯然,關心這件事的不止顧名一個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無須任何人指揮,現場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那個巨大的掛鍾。


    十一點五十九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動靜,紋身男依舊站在原地,而另外的兩隻狼也在顧名的視線之中,準確的說,是在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之中,絲毫沒有向那扇門移動的趨勢。


    最後十秒。


    十、九、八、七、六。


    這時,有一隻『狼』移動了一下腳步。


    一瞬間,他便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但也僅此而已了,見到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所有人再次望向了掛鍾。


    五、四、三、二、一。


    十二點到了。


    鐺~


    一聲巨大的鍾聲,準時的響了起來。


    鍾聲又一次響起,上一次鍾聲響起之時,顧名記得是下午的六點。


    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件發生。


    沒有任何一隻『狼』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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