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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蔻在眾人的目送下,上了接親的喜轎。


    秋月被宮徽音指派伺候司蔻,一同前往夏侯家。


    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鑼鼓喧天,道路兩旁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


    司蔻和鍾離純的轎子,在夏侯府門前,一並緩緩落下。


    夏侯清川走到鍾離純的轎子前,接過管事婆婆遞上來的喜秤,掀開轎簾。


    他牽著轎子裏的人緩緩走下來。


    秋月在旁邊輕聲道:“居然先去接鍾麗家的轎子。”


    司蔻很是不滿,自己便從轎子裏走了出來,她手一伸,秋月趕緊上前扶住,氣場很是強大。


    眾人議論紛紛:哪有新娘子自己下轎子的……


    ……


    司蔻身著華麗霓裳,驚鴻髻上金釵閃耀,流蘇隨著她輕邁的步伐,搖曳不已。


    夏侯清川,這才看清傳言中醜陋粗鄙的司家二小姐。


    她新月般的黛眉,如秋水,含笑的眼睛,似星河般閃爍著光芒。


    挺拔的鼻梁下上揚的嘴角,似笑非笑,卻又顯得清澈而迷人。


    路人本衝著夏侯家的長子,被王上賜婚一醜女,特地來看熱鬧,可如今,從路人驚歎的眼神來看,皆是謠言。


    就連站在門口不遠處,想要一賭醜容,好去安慰鍾離純的夏侯明陽,都目瞪口呆:“不可相較!”


    司蔻無視夏侯清川礙於禮節,伸出來的手,也沒看一眼鍾離純,正準備自行進府。


    可夏侯明陽攔住去路:“就算你再心急,也得鍾麗家先進門。”


    司蔻問道:“為何?”


    夏侯明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哈大笑:“這還用問嗎?我大嫂是嫡女,你是庶出,尊卑有別。”


    司蔻後退一步,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我要是,非得先進呢?”


    夏侯清川則在一旁看熱鬧,他正好借此機會觀察司蔻。


    “那得問過小爺手裏的劍。”夏侯明陽得意道。


    司蔻本想直接與夏侯明陽過招,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太合適。


    大寶說過夏侯清川,疑心頗重,城府極深,且手段高明。


    二世司蔻也曾未讓任何人,知曉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如果今日動武,定會讓夏侯家提高警惕,說不定會徹查她。


    “夏侯明陽,你知不知道我是王上親封的縣主,你為難我,就是在為難聖上。我也是正室。”司蔻理論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哎呀,小嫂子知道我是誰啊,那就更好說了,虞國自開國,便有嚴格的等級之分,你出自司府,更應該比尋常人家懂得規矩。”夏侯明陽誠心讓司蔻下不來台。


    鍾離純見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便走上前:“明陽,讓司蔻妹妹先進去吧,畢竟她是第一次來夏侯府,我無妨的。”


    這麽綠茶的話術,真的太拙劣了,這是在向我宣誓主權嗎?司蔻窩火,轉身想要懟她。


    當她看到鍾離純的那一刻愣住了:何曼?沒想到鍾離純居然是自己三世的經紀人何曼。


    真是冤家路窄,自己本隻想找清川報仇,沒想到順帶送一個來,行,那咱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司蔻走到鍾離純麵前,她輕挑鍾離純的下巴:“姐姐,你常來啊?”


    鍾離純別過頭:“妹妹自重。”


    清川有意要給司蔻下馬威,走過來說道:“我與純兒相識在先,讓純兒先進吧。”


    鍾離純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夏侯明陽也哈哈哈大笑:“聽大哥的。”


    司蔻被大眾羞辱,心中不悅,她走到清川麵前,湊到他跟前,兩人四目相對,她頓時有了主意。


    她攬住清川的脖子,親吻了上去,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出其不意的舉動驚呆了,眾人議論紛紛……


    鍾離純的臉頓時由晴轉陰,眼神裏滿是嫉妒和羨慕。


    夏侯清川更是驚得不知所措,待在原地,不能動彈,他18年來都不曾正眼看過一個女人。


    雖與鍾離純指腹為婚,青梅竹馬,但兩人別說肌膚之親了,獨處都少之又少,也慎之又慎。


    司蔻湊在清川耳邊,狡黠一笑:“聽夫君的。”


    “瘋……瘋女人……”清川人生中第一次慌不擇言。


    清川不知所措,要不是喜婆及時攔住,他差點扔下兩個新娘不顧,自己一個人進了門。


    司蔻挑釁的看了看鍾離純和夏侯明陽:“小叔子,你哥比你可愛。”


    “舉……舉止輕浮……不……不知……不知羞恥。”夏侯明陽哪裏能想到大家閨秀司蔻,在光天化日之下,竟能做出如此輕浮不堪的舉動。


    還是喜婆見多識廣,把控了全場,趕緊帶領大家進了夏侯府。


    三人依據禮製行禮,司蔻也收斂了在門外的逾矩行為。


    夏侯夫人和太夫人對司蔻也甚是滿意,畢竟傳言太過不堪,拉低了期待值,卻不曾想,她生的如此美貌,遠超預期,自然是喜出望外。


    禮節完畢後,司蔻在秋月的陪同,和家丁的引領下,來到寢室休息。


    外麵已酒過三巡,見遲遲沒來人。


    司蔻摘了頭飾,脫掉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麵部誇張的扭動著:“假笑的我臉都僵了。”


    今天進門第一天,這夏侯家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想必日後的日子會著實艱難。


    秋月一邊撿起司蔻扔掉的鞋,一邊說道:“小姐,我先伺候您吃點東西。”


    “好啊好啊,餓死了,這規矩真是又臭又長。”司蔻一邊說著一邊寬衣解帶。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秋月見狀驚唿。


    “你別看這衣服薄,裏三層外三層,又勒又熱,我先脫了,待會再穿,再說我們不是要吃飯嘛,勒著腰怎麽吃。”轉眼間,司蔻脫得隻剩下一層薄衫。


    “小姐,您這像剛出浴的樣子,實在不妥,待會肯定有人會過來問候您……”秋月道。


    司蔻她走到餐桌前,吃了起來:“要來早來了……嗯……秋月快來吃……這個紅燒肉……”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門。


    秋月打開一道門縫問道:“誰啊?”,卻被那人強行推門而入。


    原來是秀珠,隻見她大搖大擺的進來道:“司家二小姐,大少爺今晚,在我們小姐那睡下了。讓你早點休息,不必等他。”


    司蔻嘴巴裏含著飯道:“知道了。”


    秀珠原本想借機羞辱她一番,沒成想她毫無反應,便細看了她。


    她身著素衣,相必是裏衣,又看到床上脫下的喜服。


    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你笑什麽?”司蔻感覺被冒犯到,邊喝湯邊問秀珠。


    秀珠停下腳步,轉身道,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司蔻。


    不屑道:“庶出就是庶出,即便被賜予縣主,依然掩蓋不了輕浮。進門前你就上趕著,現在又這般火急火燎,可大少爺都沒來看你一眼,真可惜啊!”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惡仆?


    一個丫頭尚且敢如此對待二世的司蔻。


    今日若是隨她去,他人豈不是要任他魚肉?


    司蔻喝完湯,擦了擦嘴,走到秀珠身邊,看著她,胸有成竹道:“狗仗人勢!即便你背後是鍾離家,你也不該招惹我這個主子。今天你的挑釁我記下了,明天我讓你主子替你受過。”


    秀珠被懟的啞口無言,不敢多話,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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