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結束。”傅硯辭這樣說。


    程京妤知道,這件事鬧大了,傅硯辭趁機捅出來,連帶著從前的事情,樁樁件件,想必他都不會放過。


    她前世隻知道傅硯辭推翻大靖的政權,有些大義滅親,六親不認。


    手段很狠,幾乎是弑父殺兄,沒落得一句好話。


    他手中一定不止傅硯墨的罪狀,想必傅恆的,公孫亦臻的,甚至趙雨柔和傅硯諾的,都不會少。


    就看他怎麽用。


    前世他也不會不一定如此迂迴,她從密室裏被放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掌了大靖的權。


    並且帶兵推翻了西楚政權,讓司徒斂和程嬌嬌身首異處。


    那時候他也才二十一歲。


    現在他二十歲,可想而知他手上握著多少東西。


    想到這個,她覺得有些事情,也到了該展開談一談的時候了。


    畢竟她跟傅硯辭已經那什麽,除非這人翻臉無情,否則以後就是死,他倆也該合葬一個棺槨。


    程京妤緩了緩傅硯墨的事情帶來的衝擊,好幾次抬眼看向傅硯辭。


    他的脖子上還有自己昨夜咬出來的痕跡。


    此時領口微微敞開,看起來無限旖旎,不僅臉紅耳熱。


    傅硯辭以為她不舒服,或者還陷在剛才的情緒裏,於是伸手過來摸了摸她。


    摸的是臉,昨晚難耐糾纏時,他總是罩著程京妤的臉,一遍遍地親吻。


    現在被他一撫,程京妤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用想這些,我都會解決。”


    短短十個字,帶來的安全感卻無比可靠,勝過一切花言巧語。


    程京妤讓春華他們下去,門關上之後她抱住傅硯辭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脖頸。


    “傅硯辭,你有沒有覺得,自從及笄禮之後,我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圈住她腰身的手一頓,傅硯辭垂眸看她。


    沒有感覺是假的,從從前的厭惡非常,處處針對,到後來,反而對司徒斂處處提防,對他投誠。


    這樣的轉變太明顯,更何況程京妤一向高傲,後麵卻被他幾次三番羞辱也不在意。


    除非程京妤的身體裏換了個人,或者她意識到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因此做出轉變,不然不可能。


    但是要讓她有轉變的契機,也並不是那麽容易等。


    程京妤意識到傅硯辭的動作,她心口咚咚亂跳,是緊張,也是害怕。


    但是毫無期待可言。


    她害怕傅硯辭聽見她坦白之後,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但不知道傅硯辭已經猜到,無限接近正確答案,隻等她自己說出口。


    他的聲音有一股澀意:“什麽?”


    “從前我高傲自大,以為能玩弄西楚的政局,將鬱旎秀當成我半個母親,為了助司徒斂上位,就想將所有他不待見的人都替他鏟平。”


    她沒辦法忽略司徒斂這個人。


    即便他現在不知道爛在哪個角落,但是上一世悲痛欲絕的結局,本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不能無視自己犯過的錯,也不能無視自己曾給過傅硯辭的傷害。


    聽見司徒斂這個名字,傅硯辭的眸色變得很深。


    壓抑著一股風雨欲來。


    他未必多恨司徒斂,因為這個草包帶給他的傷害,連傅硯墨的一成都比不上。


    當他確實被程京妤另眼相看過,也讓上一世的程京妤,猶如芙蓉蒙了塵。


    等他趕到的時候,她已經碎的拚都拚不起來。


    察覺到傅硯辭的唿吸重了一點,程京妤倉促地抬頭看。


    但是坦白不能隻說一半。


    “我、我被人背叛過,到快死了才發現,他們的深情不過都是假意,隻有你,隻有你傅硯辭不是。”


    她也害怕,最害怕迴憶。


    父親的死,兄嫂的死,程家滿門被殺,她絕望地被困住的那兩年,每每迴憶一便,就會灼燒心肺。


    尤其是最後,傅硯辭將破破爛爛的她摟進懷裏,狠厲癲狂地說,她死也隻能死在他懷裏。


    如果不是對她太在意,又怎麽會親自領兵踏破西楚國土,將司徒斂斬殺在龍椅。


    如果不是在意,怎麽會露出那麽偏執絕望的眼神。


    其實從前種種也可見端倪,她總是能騙到傅硯辭,讓他被貓撓,讓他在人前出醜,讓他輸了比賽。


    不過都是傅硯辭讓著她。


    手上握著權柄,生殺予奪,隻是虛以為蛇在西楚的人,根本不用迴迴都上她的當。


    甚至若是他願意,可以早早設計將她除之後快。


    但傅硯辭都沒有。


    “我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十五歲的身體裏,又驚喜又害怕。”程京妤從他懷裏直起身,眼眶很紅。


    驚喜的是她可以重來一次,害怕的是她無力改變結局。


    於是像獻祭一樣,將自己獻給傅硯辭,想讓他助力自己。


    一開始確實隻是借力。


    猜測被證實,傅硯辭的臉色不大好看:“所以呢?”


    “你害怕嗎?”程京妤不安地捏緊衣角:“我可能是做夢,但更像是親曆過曾經的一切。”


    傅硯辭不高興當然是正常的,甚至他不接受也是正常。


    “所以當初那些試探和投誠,都是你見過結局後,才決定擇主而棲,我就是你擇定的?”


    程京妤搖頭,眼淚隨之掉下來:“最初我隻是想w為父兄報仇,隻有你能辦到。”


    “但是、但是心悅你是真的。”


    她張著手要去拉傅硯辭,握住他的手,卻沒有換來迴握。


    程京妤害怕又小心,將自己的手縮進傅硯辭掌心:“是真的。”


    經曆過才懂,她一定會為傅硯辭心動。


    從前隻是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總逮著傅硯辭過不去。


    不明白自己非得找他的麻煩是為什麽。


    她承認過去的程京妤很糟糕,糟糕透了,但她現在都改了。


    她也做好了傅硯辭生氣的準備。


    生氣沒關係。


    傅硯辭感覺掌心裏的手很涼,拚命地往自己的手心裏縮。


    他動了動唇:“若是我覺得你心機費勁,不懷好意,不接受呢?”


    程京妤臉上一片空白:“那我.....”


    她看見了傅硯辭臉上的怒氣,以為他真的厭惡,因為自己真的很像一個騙子。


    頓了頓,她縮迴自己的手。


    眼淚還在掉,她從來沒有這麽不得要領地傷心害怕過。


    傅硯辭就在一旁冷靜地看著。


    看她哭,看她搓手。


    看她好像因為自己弄砸了一件事而彷徨無措。


    說不心疼是假的,她剛剛被劉平的事刺激過,本就情緒不穩。


    而且他也曾給了程京妤很多苦頭吃。


    正想出聲去哄,程京妤卻如下定決心,抬起通紅的雙眼看他。


    “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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