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不可謂不張狂。


    就連傅恆都微微變了臉色。


    他這個小兒子,原本是三個兒子裏最平庸的一個,沉默無言,手中更沒有半點實權。


    他知道皇後和貴妃針對,但也有意縱容。


    傅硯辭的母親早逝,不過是一夜恩寵生下的傅硯辭,他對這個小兒子,看似關心,實則沒投入多少感情。


    自己年紀不大,但是傅硯墨和傅硯諾這兩個兒子,都有爭權奪勢的念頭。


    那他自然要找個靶子,分去兩個兒子的注意力,少給他惹麻煩。


    好在傅硯辭是個蠢的,不懂拉攏人心,又好拿捏,,讓他做什麽都願意,甚至是去西楚為質。


    隻是沒想到這次迴來,但是改變了一些,竟然在朝堂上生生駁他的麵子!


    傅恆危險地眯了眯眼,難不成傅硯辭真以為他現在有西楚的程家做靠山?


    那也未免太過樂觀無知了一些!


    可他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笑著:“朕倒也不是逼迫你,看來你是真喜歡那位公主,還打算永遠不帶來見朕與你母後不成?”


    他不對付,自然有人會迫不及待地對付。


    慈愛寬厚的是他,壞人卻不能自己來當,否則怎麽拿捏三個已經成人的兒子?


    傅硯墨見傅恆半點不計較,果然不能忍地跳出來:“父皇!三弟離開大靖兩年,翅膀果真是硬了,禮儀尊卑都忘了個幹淨!他迴來兩日,也還未曾去向母後請安呢!”


    “太子殿下此話差矣。”突然一道老者聲音傳來。


    橋堂上的竊竊私語,安靜了一瞬,都朝老人看去。


    這不是別人,正是禮部尚書孫老大人。


    沒想到他居然會出聲,傅硯墨沉聲追問:“孫老大人,是有什麽獨到的見解嗎?”


    “太子殿下從上朝開始,便對三殿下聲聲指責,老夫看在眼裏,卻覺得三殿下頗為可憐,所以忍不住想說兩句。”


    傅硯墨臉色難看起來。


    “三殿下離開大靖兩年,所為什麽,大家都該清楚吧?他不是去享樂了,更不是避世不出,而是去西楚,完完全全當了兩年質子。”


    “人質的遭遇,還需要老夫向殿下說明嗎?”


    傅硯墨氣息粗重,卻被質問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傅硯諾賣了個好:“老大人所說,我倒是以為為然,阿辭確實辛苦了。”


    “你什麽意思?是覺得本殿下不體諒人了?”


    傅硯墨咄咄逼人:“本宮可是遵循禮製,教導弟弟該去跟嫡母請安,孫老大人的話,卻像是本宮在無事找事。”


    孫老大人微微一笑:“下官沒有這個意思,不過三殿下背負委屈,為質兩年,期間西楚的折磨發落不少,大靖也有耳聞,殿下貴為太子,自當先學會體恤,再加以禮法。”


    他不愧是禮部攥權幾十年的老臣,說話不疾不徐,說服力卻不容小覷。


    一番話將傅硯墨置於無情無義,不體恤兄弟,何況他還是太子。


    傅硯墨一張臉又白又紅,惱道:“怎麽,孫老大人已經站隊在老三那兒了?本宮看你也不將東宮放在眼中!”


    太子一黨的人,見氣氛緊張,也都紛紛幫腔,指責聲都朝著孫老大人而去。


    而老大人在朝為官幾十年,門生無數,又豈能被人當麵指責。


    於是紛紛擾擾地吵了起來。


    熱火朝天中,一聲輕笑傳來。


    霎那間萬籟俱靜,目光紛紛看向傅硯辭。


    傅硯辭唇邊的笑意未散:“不知道的,現在這朝堂,是皇兄當政了呢。”


    ——吵得太厲害,確實差點將皇位上的人給忘了。


    太子一黨在朝中張狂已久,現在竟然當著皇帝的麵,就敢聲討朝中老人。


    傅恆的臉色確實不大好看。


    他甚至不知道,禮部尚書是真的看太子不過眼,還是故意替傅硯辭說話挑釁。


    “行了,一件小事,鬧成這樣成何體統?”傅恆看熱鬧不成,反而疑心更重。


    他起身一甩手:“愛吵在這兒吵個夠。”


    內侍忙道:“退朝!”


    走前,傅恆迴了眸,朝傅硯辭掃了一眼,意味不明。


    散了朝,傅硯墨特意走到傅硯辭麵前,獰笑一聲:“你以為自己攛掇了禮部,就夠跟本宮鬥?走著瞧!”


    傅硯辭拂去肩上的灰塵,不動如風:“你可以試試。”


    “哼!”傅硯墨拂袖而去。


    “別跟皇兄計較,”傅硯諾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身後,拍著傅硯辭的肩:“兩年來受苦了。”


    他帶著淡笑,看起來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傅硯辭於是也笑:“弟弟知道。”


    兩人並肩走出去,傅硯諾又說:“闊別已久,不如去我宮裏用膳吧?”


    “不必了,皇兄也知道,我如今金屋藏嬌,還得趕迴府去。”


    傅硯諾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這位程公主,果真如傳言所說,容貌絕世,否則怎麽連阿辭你都墜入情網了,你不讓母後見,二皇兄總可以見見吧?”


    “有機會的。”傅硯辭沒有推脫。


    傅硯諾於是放開他的肩,大笑:“好啊,來日方長。”


    分別後,傅硯辭獨自慢悠悠地走在宮道上,遇見孫老大人也隻是微微頷首,沒有多聊。


    等他的身影出了宮門,隱晦跟在後頭的小太監才轉身,去跟傅恆複命了。


    迴了宮外的府邸,傅硯辭徑直去了東苑。


    六月暑氣正盛,薔薇卻開的極好。


    東苑的薔薇花牆下,有人枕著秋千,正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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