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女子鎧袍襲身,單手倚靠門旁,吹了一聲清脆的口哨,一副混不吝的社會模樣。


    “姨……姨母?!你怎麽在這?!”


    錢袋脫手落地,紀婉瑩看著眼前人間理想的善勝王後一副粉絲見到偶像後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先前鳳丫頭說小婉瑩也來了我還不信,沒成想還真是。”


    微微擺正身姿,善勝王後一本正經的收拾起自己的輕佻。


    “姨母!你要吃什麽,飯錢我請。”


    為了給善勝王後一個好印象,打腫臉充胖子的紀婉瑩主動說道。


    “聽我的,你姨母在我這吃的最便宜的一頓都頂你太蒼一年賦稅的三成,把你賣了都不夠還的。”


    阮軟看著莫名大包大攬的紀婉瑩,語氣有些怪異。


    “阮師,好久不見。”


    又有一男子踏入了館門,朗聲笑道。


    “嗯。”


    阮軟看著來人,隻是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反應相當無感。


    “姨母,這男的誰啊?”


    紀婉瑩偏過頭去看著眼前善勝王邊上的魁偉男子。


    “他啊,不在未來兒媳婦麵前介紹一下麽?”


    勾搭著明真帝的肩膀,善勝王後咧嘴笑道。


    此刻的明真帝一臉無語的看著把自己一頓搶白的發妻:“……”


    “吾兒是忘秋,知道我是誰了吧。”


    緩緩走到跟前,摸了摸桌前的老木料,對於不認識的晚輩,明真帝相當委婉的暗示自己的身份。


    “現在叫姨父,以後你與秋兒結姻,到時候你改口叫聲爹,他這個人別的沒有,窮的就剩錢了,到時候鐵定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見自家夫君拐彎抹角的暗示,善勝王後倒是直言不諱的對著明真帝打趣說道。


    “啊!您是明真姨父!”


    紀婉瑩後知後覺的驚唿道。


    “甚好。”


    明真帝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有多好?”


    阮軟握著禿毛筆,突然覺得這家子人有點礙眼,光杵著論及輩分,簡直就是來她這裏打攪自己開館做生意的。


    “這頓我請,裏頭的和外頭的那幾位掛我賬上,有的沒的隻管上,我這裏,錢管夠!”


    許是猜到自己和善勝堵在門口惹得這個老板娘不快了,明真帝也是個敞亮人,揮揮手就將一袋子錢放到阮軟眼前。


    “十萬兩天金,我這可做不了長生肴。”


    麵對這位富可敵國的八代淨樂國主,饒是阮軟這般清冷若仙的人兒也是不由手指輕顫。


    這錢要是收了,給小女兒換套走劍樁,百寶袋裏怎麽也得再多二三十柄飛劍傍身,家婆的拐杖、卦盤也可以拾掇一下少些銅綠鏽跡,再給自己裁幾副上好材質的新衣裳添點胭脂水粉,來日夫君歸家見了也能對自己多點親近之心。


    也就在阮軟有些恍神的時候,明真帝信手一揮,態度相當隨意,似是根本沒有把門外的幾人當一迴事般說道:“阮師隨意便是,這次來的大多是我和善勝的長輩,但生平大抵是未吃過一頓正經飯食的窮世麵,隨便整幾碗蔥花麵條他們照樣吃的津津有味。”


    “一分錢一分貨,等著吧,味道和排麵不會差的,總歸是對得起你給出的價碼。”


    感受到館外今古帝和真假帝對自己的注視後,阮軟隻是驅筆蘸了蘸硯台,在禿毛筆吸飽墨汁抬筆記了小賬後,就隻身走到後廚開始做菜。


    “姨父,那啥,這是不是太破費了。”


    感覺這位忘姨父身上的壕氣四溢,紀婉瑩就有些忐忑。


    “區區十萬兩散碎金銀,放著也是擱地方,對我也就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談不上破費。”


    明真帝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看樣子,這廝確實窮的隻剩下錢了。


    “姨父,您這麽有錢,是有什麽賺錢的門路麽?”


    想要自己小錢錢跟著變多的紀婉瑩特別關心的問道。


    “沒啥門路,也就是投胎的時候要有個有錢的老子,娶個特有錢的媳婦,生個人見人愛就連老天爺都要追著撒錢的兒子,再加上三五百個積極把錢花到刀把上的臣工和一個人對於所謂銅臭之物沒啥興趣的本人,錢越花越多不是理所當然。”


    明真帝不假思索的跟自己的準兒媳說著自己的致富心得。


    “額……這?啊?!”


    紀婉瑩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姨父,這種社會廢人言論把她當場整不會了。


    “你姨父就這樣,習慣就好。”


    對於明真帝那近乎軟飯男的發言,善勝王後也不知該跟紀婉瑩說些什麽了。


    等三人離開天香館外,紀婉瑩卻是看到一女三男正把鳳金煌圍在中央,煞有介事的端詳著,而一旁的四非上人相當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抱著一片西瓜獨自一張桌子的她正朝半空吐著瓜子。


    “如何?那鳳體保真麽?”


    不知何時摸出一手心葵瓜籽的明真帝朝門口幾人問道。


    “天生的火鳳體,元陰未失,自小修的還是固本培元的功法,肉身底子打的很好,是個不錯的女娃。”


    始終帝收迴了探視血脈的目光轉而目光平淡的看向明真帝,嘴角多了一絲微笑。


    “鳳血很精純嘛小姑娘。”


    真假帝眼角噙著一絲笑意。


    “四位前輩,可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不成?”


    被四位極有可能是大羅金仙級別的人間大帝如此檢查,鳳金煌心裏止不住的有些小慌。


    “自古龍胎配鳳體,天地亦有龍鳳現世互為祥瑞的傳說,你的體質並沒問題,相反鳳血很是純粹,甚至有返歸鳳祖的跡象。”


    靜樂帝卦算天機,演算這位天生鳳體的前世今生,眉頭緊鎖。


    “簡單來說,體質沒問題,但也是最大的問題,你一個身懷鳳體的丫頭,身為一族的寶貝疙瘩,你族裏的長輩竟沒找個真龍天子與你婚配,反倒與忘氏子有了婚約,就我所知忘氏子體質雖說神異無比有著天人之姿,但到底不是天生的龍胎,你與忘氏子這姻緣線……就有些像是老天爺某天高興隨手亂點鴛鴦譜,端的是奇異無比。”


    今古帝說出來征結所在。


    “前輩,你這算是誇我嘛?”


    鳳金煌有些尷尬的看著今古帝。


    “他哪是在誇你,龍鳳體質算是天地欽定的體質,命中注定有著大道姻緣,一旦遇到,體質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吸引,就像是烏龜看綠豆對眼那般,血脈牽引下天生對於彼此有著大好感,也就是說,你要是命好遇到一位天生的龍胎,到時你和那位忘氏子之間可就有樂子看了。”


    做為一個外人,不嫌事大的四非捏著西瓜子,本人還是很懂得說風涼話的。


    而此刻的鳳金煌:“Σ(????)?”


    於此同時的獨自一人延康帝在仙簪城慢慢行走。


    路過昆侖演武,見廣成盤坐、紫薇星降,他麵目平和,看場中稚子論道打架如若鬧市盡顯逞兇鬥狠之能,老爺子隻是咧嘴一笑,持劍走過。


    下一瞬,縮地成寸,咫尺便是天涯,他已離開仙簪城出現在了闡教根坻所在。


    看著眼前聳立的闡教碑,頭發由灰轉黑的延康帝一身氣勢莫名盛烈,天靈之處氣血湧動蕩碎了頂空靈雲。


    “你走後,我終是走完了你消失前所有走過的路,隻是不知如今的我又有你當初幾分神韻?”


    延康帝一步踏出,發絲徹底轉為烏黑如若墨瀑一般,一隻無晝黑瞳也在悄無聲息間變為了無底淵瞳。


    “今日,演吾為神,我為無名,無名亦吾。”


    走完無名氏所有洪荒蹤跡的延康帝看著眼前無名氏在闡教碑文上留下的浩大手筆,那在無數山頂仙人看來離經叛道,在旁門妖道視之亦如伶人戲子一般的道中下九流,在此刻徹底圓融。


    自修騙道的延康帝成功騙過了自己,從此刻起,他打從心底堅信自己是那位消失於洪荒的無名氏,那位開天辟地起天地第一尊常養聖胎,世上第二個為人族開山的煉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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