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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我李某人狂狷不羈愛臨安,鬥酒賦詩千百篇……就在李凡順著旁人的眼光演下去時,扭頭間就看到了從不遠處走來的柳荃。


    被老婆現場捉奸怎麽辦?急,在線等!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銷得人憔悴???


    柳荃:???


    當麵綠我?


    ……


    李凡坐上馬車,跟著柳荃迴家,一路上低著頭,仿佛被媳婦捉奸在床的丈夫。


    而女帝陛下則是坐在他對麵,麵無表情。


    好家夥,說要待在家,卻跑到這來?還給我妹妹寫情詩?還給我妹妹作賦?


    好家夥,不是說要迴郡王府嗎?怎麽出現在這裏?


    兩番心理話分別出自李凡和柳荃。


    ……時間迴到一刻鍾前。


    李凡看到柳荃的一刹那,目光瞬間變得呆滯起。


    就在楊太妃即將看過去的時候,柳荃扭身走了。


    終究沒有暴露了身份。


    而隨後,李凡也找了借口離開,並在門口上了馬車。


    “娘子,我可以解釋,事情是這樣的。”李凡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對,急忙解釋了起來。


    聽完後,柳荃依舊麵無表情。


    李凡:……


    “娘子,還生氣嗎?”


    柳荃麵無表情。


    李凡:“娘子,說說話。”


    柳荃依舊麵無表情。


    完了,真生氣了……李凡心中幽歎一聲。


    直到快到家時,李凡靈機一動,作出一副傷情的模樣,說道:“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柳荃心中一顫,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他想說什麽?


    李凡接著深情的吟道:“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柳荃哼了一聲,說道:“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你是後悔與我相識了?”


    李凡見柳荃肯說話,頓時一喜,笑道:“不後悔,不後悔,我就發發牢騷!”


    柳荃冷笑:“你肯拿出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銷得人憔悴去哄臨安公主,便拿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說我?”


    女帝生氣了,麵罩寒霜,哄不好的那種。


    李凡心中無奈,娘子果然吃醋了。


    隨即,他便知道柳荃並非氣憤自己“出軌”,而是生氣自己給臨安作了那麽好的詩。


    “那當然不是。”


    李凡深吸一口氣,緩緩吟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迴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柳荃瞬間呆住了,五首詩詞,首首吟情,首首深情。


    每一首都絕對算得上是傳世之作!


    而且首首都是為了哄自己而作。


    女帝心中那一縷半縷的氣,此刻也不禁消散了。


    她哼了一聲,說道:“李大官人,好高的才華,難怪臨安傾心於你。”


    李凡聽到這番話,就知道柳荃消氣了,立馬道:“一腹才華皆為汝,柳妹,你還不知我的心意嗎?”


    “哦,你有什麽心意?”


    李凡想了想說:“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柳荃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要我原諒你也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娘子,你說。”李凡笑逐顏開。


    柳荃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說完,粉臉就漲得有些羞紅。


    李凡為難道:“啊?這……要不換一個?”


    柳荃橫了他一眼,淡淡道:“隻許我那樣,不許你這樣?”


    李凡仍是十分為難:“可是。”


    柳荃道:“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我不會生氣的。”


    潛台詞就是你若是不願意我肯定要生氣……李凡想了想,深吸一口氣:“好吧……”


    柳荃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到了家,柳荃便去沐浴了,沐浴完便坐在床上,揚了揚秀眉:“相公,你在等什麽?”


    “啊這……”李凡眨了眨眼:“那啥要不算了吧?”


    柳荃秀眉一橫:“立馬滾上來!”


    “得嘞。”李凡麻溜地上床。


    …………………………………………………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每日李凡與周祭酒學習策論,晚上則和柳荃切磋武藝,日子倒也算充足。


    這一日周祭酒拿出往年殿試的試題道:“李公子,春闈你是沒問題了,春闈後會有殿試,往年殿試由皇帝來考,今年由白鹿文府出題,但大差不差,你聽題來做。”


    “好。”李凡點了點頭。


    周祭酒翻開宣紙,道:“這是十年前的一道試題,題曰:欲使吏潔冰霜,俗忘貪鄙,家給人足,禮備樂和,庠序交興,農桑競勸。善師期於不陣,上將先於伐謀。未待幹戈,遽清金庭之視;無勞轉運,長銷玉塞之塵。利國安邊,佇聞良算。”


    這是一道政策題,意思是要考生對安邦定國提出自己的見解。


    李凡迅速思索了起來,結合後人的理論知識,迴答道:“聞棲培者,不睹嵩泰之幹雲;遊濘涑者,豈識滄溟之沃日!臣蒿萊弱質,衡泌鯫生,未識廣廈之居,安知太牢之味?不量蕞爾,輕從裊然,謬達天聰,兢惶聖問。粵惟皇家出震,累葉重輝,天人歸七百之期,宗枋聯億兆之慶。太宗以明一察道,括珠囊而總萬方;高宗以通三禦宸,轉金鏡而清九服。用能肅清天步,夷坦帝途,垂莫大之鴻基,托非常之元聖。伏惟皇太後陛下,道超煉石,化軼捫天,被子育之深仁,弘母儀之博愛。星階已正,尚雖休而勿休……”


    周祭酒聽完後,忍不住麵露讚歎之色!


    精彩!


    迴答得極為精彩!


    若非她知道李凡未曾參加過科舉,還要以為他就是進士出身的。


    這番言論,隻怕是進士也未必說得出來!


    周祭酒又詢問了一道求賢的策論題,乃當年靖康帝提問殿試學生的。


    題曰:運海摶扶,必借垂天之羽;乘流擊沃,必佇飛雲之楫。是知席羅黃屋,握鏡紫微,誠資獻替之功,必待弼諧之助。所以軒轅撫運,遂感大風之祥;伊帝乘時,遽致秋雲之兆。朕雖慚古烈,而情切上皇……瑞楚司庖,仙萁候月,遊四靈於翠苑,集五老於榮河。致此休征,良由政感。佇聞啟沃,以副虛襟。


    大意是該如何擁有更多的人才。


    李凡陷入沉思,片刻後道:“立極膺乾之君,當寧禦坤之主,欲臻至道,將隆景化,莫不旁求俊彥,廣命英奇,凝庶績以安人,綏萬邦而撫俗,是故軒丘膺篆,委四監以垂衣;丹陵握圖,舉八元而光宅。於是齊桓擬之於飛翼……”


    周婉清更加欣賞,又考了幾題,李凡皆是迴答得不錯。


    周婉清點頭讚道:“以你如今的水平,哪怕明天參加殿試,也是足夠了!”


    李凡微笑道:“周祭酒誇獎了!”


    在確定自己教不了李凡後,周祭酒便不再來教他策論。


    李凡的日常也恢複了正常:日常沒有常。


    直至七天後,北邊忽然傳來一個消息,宋國公討鬼方失利,損兵三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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