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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此話何意”,田毅聽聞,上前探問。


    “最近王城都在傳,說公孫相國,上朝在大殿迷路,對著大臣口稱已故之人,真是老邁混沌了”。


    田毅聞聽,心中好不感慨,齊國一文一武,國之棟梁,先後倒塌,難道大齊真是氣數已盡嗎?


    “不知平陵侯葬在何處”,田毅繼續打聽。


    “平陵侯逼宮失敗,在牢中病故,大王命將其厚葬,就在城東王陵附近,未進王陵,不準立碑題字”,路人小聲說道:“現在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我是東平陵人氏,曾受過平陵侯恩惠,隻想祭拜一下”,田毅答道。


    “你悄聲去祭拜就可,不可張揚,以免惹火上身”,路人繼續說道:“對了,之前還有個跛腳黑麵的男人和你一樣打聽過”。


    “多謝”,田毅向路人拱手。


    田毅轉頭看了一下月牙兒,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田毅有事總要看一下月牙兒,好像征求她的意思。


    “我陪你去就是”,月牙兒說道,她好像一眼就能看穿田毅的心思。


    二人買了些祭拜物品,直奔城東。


    至王陵附近,遠遠的看到一座新墓,唯一的一座新墓。


    目前分明有一人正在祭拜,穿著破舊黑粗布衣,看背影就知道此人身材壯碩。


    二人到了跟前,田毅拱手問道:“這位先生是平陵侯何人”?


    這人轉頭看了田毅一眼,並不答話,隻管自己祭拜。


    田毅看到這人轉頭著實嚇了一跳,隻見此人臉上盡是些黑色橫紋,麵目可怖,如惡鬼一般。


    田毅見此人不答話,便不再問,跪倒在地祭拜父親,有旁人在此,不想暴露自己身份,隻在心中默念。


    自得知父親故去噩耗後,田毅已過了最悲傷的時候,今日到此祭拜,心中滿滿的疑問反而大於悲傷。


    事畢,黑麵人,拿起地上的鐵劍和包裹,先起身離去,往北而行,走的不快,因為他的右腳是跛的。


    那把鐵劍,說是劍,也隻是看上去像劍罷了,粗糙、破舊、鏽跡斑斑,沒有劍鞘,除了劍尖還些許鋒利,也許叫鐵片更合適。


    說起鐵器,田毅可說是非常熟悉,因為家鄉東平陵百姓除務農外,多以鑄造為生,其時鐵器並未普及,隻供朝廷、軍方,尋常百姓很難用到。


    此人手執鐵劍,身份定不簡單,又在這裏祭拜父親,必與父親有某些淵源。


    田毅看了月牙兒一眼,月牙兒心領神會,二人跟隨黑麵人而來。


    黑麵人跛腳,走的並不快,二人很快就追上。但似乎此人也是走的燕國方向,說是跟蹤,感覺三人是順路同行。


    正行走間,黑麵人突然迴頭看著田毅,隨即,鐵劍如目光一樣速度,劍尖已抵至田毅喉嚨。


    “好快的劍”,月牙兒心裏一驚,手握劍柄,不敢妄動。


    “為什麽跟著我”?黑麵人開口說道,聲音沉悶有力。


    “我們欲往燕國,哪裏是跟著先生”?田毅看著鐵劍說道:“難道我們走的不是前往燕國之路”。


    “這條路是去燕國必經之路”,月牙兒幫著打圓場,“你以為我會給你帶錯路嗎”?


    田毅答道:“我可沒說你帶錯路,好像這位先生對我們有誤會”。


    “不想死就離我遠點”,黑麵人撤劍,轉身繼續慢慢前行。


    月牙兒邊走邊打趣田毅,故意放慢行走速度,一直讓黑麵人走在前麵。


    走了半日,二人腹中饑餓,見前麵路邊有飯攤,便點了些飯食充饑。


    不遠處的黑麵人顯然也餓了,但並不進飯攤,隻在路邊坐下,包袱中拿出幹糧啃食。


    “嘿,這位先生,天冷,過來喝碗熱湯吧”,月牙兒衝黑麵人喊道。


    黑麵人順聲看過來,又左右看看並無旁人,顯然是叫的自己,起身慢慢走過來,到了桌前,也沒客氣,直接就坐下了。


    “我可沒有銀錢給你”,黑麵人默默說道。


    “本姑娘專喜樂善好施,不要你的銀錢”,月牙兒笑道。


    “莫要跟先生說笑了”,田毅對月牙兒說道,繼而對黑麵人說:“先生可是前往燕國,如不嫌棄,可與我們同行”。


    “看你們也無惡意,同行便同行”,黑衣人應允道,喝了口熱湯,抬頭看著田毅,問道:“我乃平陵侯舊部,因傷卸甲,在燕國居住,所以聞訊前來祭拜,這位老兄為何也祭拜平陵侯”?


    “我乃平陵侯舊宅家仆”,田毅略微思索,又說道:“主人遭逢不測,欲往燕國投奔遠親,我叫田安,不知先生如何稱唿”?


    “田安”?黑麵人盯著田毅:“我本是軍中一小卒,姓名不值一提”。


    “不想說算了”,月牙兒撇嘴。


    黑麵人邊吃邊打量田毅,看的田毅渾身不自在。


    “看老兄談吐不俗,但這般年紀,都留有講究的胡須,老兄不但無須,這身形和麵相看著好不相稱,有些奇怪”,黑麵人說出心中疑問。


    “我哪裏有什麽不俗,隻是一個家仆,沒什麽講究,又嫌打理胡須麻煩,所以不留,平常幹些粗活,故而看起來壯碩一些”,田毅答道。


    月牙兒聽著兩人談話,突然笑出聲來,“我一直看著大叔哪裏不對,又不知如何形容,今天被這位先生一語點破,大叔看起來倒像一個太監”。


    這番話說的田毅好生窘迫。


    黑麵人聽了也放聲大笑,笑聲震得飯攤頂棚嗡嗡作響。月牙兒心中暗驚:“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三人結伴同行,日行夜宿,不覺已離齊進入燕境。


    沿路而行,田毅看到,燕國良田頗多,也無幹旱跡象,讓齊人看到,真是羨煞。


    正行走間,旁邊出來四人攔住去路,田毅一看,正是幽穀外麵遇到的那四人。


    “小姐,終於又找到你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跟我們迴去”,其中一個說話。


    “我說過,你們認錯人了,怎麽陰魂不散呢”。月牙兒氣憤的說。


    四人拔劍往前,沒等動手,黑麵人已閃至四人背後,每人一劍,拍在屁股上,四人應聲倒地,捂著屁股疼的齜牙咧嘴。


    “原來小姐請了高手做保鏢”,一個白衣人出現在不遠處,冷冷的說。此人長相俊秀,書生模樣,兩個眼角微微上翹,而嘴角微微下垂,倒背雙手,手中拿著寶劍,顯得那麽傲氣。


    “想不到你親自出馬”,月牙兒意識到狀況不好,:“慶次非”!


    慶次非,田毅聽過這個名字,以前父親給自己請的一些劍客老師都曾經提起過,慶次非是天下有名的劍客高手,四大劍客排名第三。


    慶次非慢慢走過來,站在黑麵人背後不遠。


    黑麵人轉身,四目相對,慶次非脫口而出:“小姐請的保鏢竟然是你?晁川”!


    黑麵人正是晁川,四大劍客排名第二的劍客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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