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婆做了一大桌子菜,葷素都有,大多都是偏甜口味的。


    李蓮花一見就無奈地笑開了,“師娘,哪用得著燒這麽多菜啊?”


    岑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今兒個我高興!我就樂意做這麽多,你管我?”


    “不敢不敢,我哪裏敢管師娘啊!”


    岑婆見他討饒,心裏才算滿意,又白了他一眼,就放過他了。


    她的視線一落到謝錦身上,臉上就不複剛剛佯裝出來的不滿,變得笑意滿滿,“小錦啊,你看你這,第一次來,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就什麽口味都做了點。”


    謝錦也笑意吟吟地開口,“師娘這是哪裏的話,我不挑嘴的。”


    她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飯菜上,臉上笑意濃厚了些,“而且師娘做的這些菜看起來就很好吃,聞起來也很香,我都要迫不及待了呢!”


    李蓮花在一旁死命抿嘴,要知道,謝錦她在吃的上麵挑的很,他們在一起之後尤為明顯。


    如果李蓮花做的飯菜不合她胃口,她寧願餓著也不會多吃一口。


    也不知道是被誰慣出來的。


    某個熱衷於給謝錦投喂美食的姐控:(暗含殺氣)怎麽?你有意見?


    謝錦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麵色不變,但被李蓮花衣袍擋住的右手卻悄悄爬上了李蓮花的腰側,然後,狠狠掐了他一把。


    李蓮花瞬間吃痛,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隻是在衣袍的遮擋下把在腰間作亂的小手抓在手裏,討好的捏了捏。


    岑婆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她被謝錦誇的臉上笑嗬嗬的,看向謝錦的眼神裏透露的喜愛藏都藏不住。


    當即把謝錦從李蓮花身邊拉到自己跟前來,開始跟她嘮家常。


    謝錦也很認真地聽她說話。


    李蓮花一開始還在笑著看著眼前讓他倍感溫馨的場麵,可岑婆接下來的話題卻越來越不對勁。


    “小錦,我跟你說說這小子小時候的糗事吧!”


    謝錦眼神一亮,李蓮花卻麵色一變,就想阻止。


    岑婆一個眼神掃向他,他就不敢動了,隻能苦哈哈地站在原地聽著岑婆講他以前的黑曆史。


    眼看著謝錦眼裏的興味之色越來越濃,李蓮花心裏哀歎:他在阿錦心裏的形象不保啊!


    他眼神一轉,突然看見了桌上熱氣要散的飯菜,急忙打斷兩人,“阿錦,師娘,飯菜都要冷了,先別聊了吧?”


    岑婆看了一眼飯菜,點點頭,“好吧,那就開飯吧。”


    李蓮花:嘻嘻。


    下一秒,他就看見對他冷冷淡淡的岑婆麵帶笑容地拍了拍謝錦的手。


    “小錦啊,咱們先吃飯,剩下的我吃完飯再跟你說。”


    謝錦瘋狂點頭:“好啊好啊。”


    李蓮花:不嘻嘻。


    三人都沒有吃飯說話的習慣,所以這頓飯格外安靜。


    吃完飯的岑婆高高興興地拉著謝錦談李相夷的黑曆史,把站在一邊一臉幽怨的李蓮花趕去收拾殘局。


    李蓮花一臉苦大深仇地刷著碗,這麽長時間第一次痛恨起這個活計。


    他緊趕慢趕,終於在一盞茶之內把廚房和餐桌收拾得幹幹淨淨,立刻去找自己媳婦和師娘。


    剛看見她們,就發現兩人頭已經湊到一塊去了。


    他扶額苦笑,師娘果然還是師娘。


    李蓮花沒有直接上前,因為他知道這樣沒有用,所以他轉身去把剛剛的盒子拿過來了。


    雖然阿錦說了不需要查,但他總得跟師娘說一聲,免得以後有人以單孤刀的名義騙她。


    沒錯,他這麽做隻是為了防止師娘不知道單孤刀的真麵目,被人以此拿捏。


    絕對不是為了打斷她們的談話,絕對不是!


    “師娘,我給你看個東西。”


    李蓮花大步跨進了屋子。


    岑婆正說到興頭上就被他打斷,有些不高興地睨了他一眼。


    不就是在你媳婦麵前說你黑曆史嗎?怎麽這麽小氣!


    這一眼就讓她注意到了李蓮花懷裏抱著的盒子,“誒?這不是你師兄的東西嗎?你把它拿過來幹嘛?”


    李蓮花笑嘻嘻的,“師娘,你是不是從來沒打開過這個盒子?”


    岑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斯人已逝,我亂翻孤刀遺物幹嘛?”


    謝錦看見他懷裏的盒子,眉毛一挑,和他對視一眼,立刻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她心下有些好笑,至於嘛?


    小氣的男人!


    但她也沒有阻止他,就這麽看著他表演。


    李蓮花聽見岑婆的話,當即深深歎了口氣,“師娘哇,你不知道,師兄他有多恨我!”


    岑婆一臉不可置信,“恨你?他為什麽會恨你?”


    “相夷,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說了什麽?”


    李蓮花沒有廢話,把盒子裏破損的武器一把一把拿了出來,還每一把都拿到岑婆眼睛底下,讓她看了一遍。


    最後又把空了的盒子對著她,讓她能夠看清上麵的字。


    “師娘,那些是我親手做了送給他的,他全部弄壞了不說,還在我的名字上劃了那麽多道叉!”


    岑婆沉默了,李蓮花似還覺得不夠,將盒子放到一邊,臉上悲痛,“師娘,你知道嗎?”


    “當年我是因為他死了才和金鴛盟開戰的,可他當年竟是假死!”


    “假死?!!”


    李蓮花在岑婆震驚的眼神下點頭,表示他沒說錯。


    “如果不是阿錦,我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


    沉默,氣氛一片沉默。


    李蓮花還流了淚,謝錦看著他悲傷的神情,內心輕嗬了一聲。


    如果不是幾個時辰前剛剛見過他真正撕心裂肺的樣子,她也要被他現在騙過去了。


    沒錯,李蓮花現在的傷心是裝出來的。


    知道單孤刀沒死,而且一直恨著他的時候他是很傷心,但有些事情,有些人,隻配他真情實意地哭一次。


    哭完了,以前的情誼也就消散了。


    半晌,李蓮花才收了眼淚,岑婆也像是剛迴過神,歎了口氣。


    “原先我隻知道他是個好強的性子,可我沒想到他竟恨你至此!”


    岑婆看向李蓮花,“好孩子,你受苦了。”


    他沒有點出來,但岑婆怎麽會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單孤刀那個逆徒,竟然為了害他的師弟,如此大費周章!


    李蓮花聽見岑婆的安慰,搖了搖頭,“沒事的,師娘,都過去了。”


    他本來想著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準備就此打住的。


    結果嘴巴一禿嚕,又說了兩句,“當初還沒上山時,非親帶故地他都照顧了我那麽久……”


    話沒說完他就住嘴了,以前的事情有什麽好提的。


    但,下一秒,岑婆疑惑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


    “相夷,單孤刀什麽時候照顧過你?”


    “誒?”


    李蓮花呆呆地看著他的師娘,“就是上山之前做乞丐的時候啊……”


    岑婆一臉慈愛地看向他,“那是因為你小,不記事,認錯了人。”


    李蓮花怔然,“師娘,你……什麽意思?”


    岑婆歎了口氣,開始解釋當年的原委。


    “相夷,你原本是鎮上一個李姓大戶人家的小公子,但李家得罪了附近的山匪,慘遭滅門之劫。”


    “你師父和李家有故交,聽說此事後立刻趕去,卻還是遲了,李家已經滅門了。”


    “但他發現沒有李家二位公子的屍體,料到他們是逃了出來,便到處打聽他們的蹤跡。”


    “可他又遲了一步,找到你們時,你哥哥李相顯已經生病去世了,隻留下一個四歲的你。”


    “但他臨死之前,用傳家玉佩和一個小乞丐做了交易,讓他護著你。”


    “但沒多久,那個小乞丐也發燒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師父找上了你們,而那個和相顯做交易的小乞丐,就是單孤刀。”


    李蓮花喃喃道:“哥哥?”


    岑婆點點頭,“你上山之後大病一場,醒來時已經忘了從前的事情,我們怕你傷心,一直也沒跟你說過你哥哥的事情。”


    李蓮花聲音晦澀,“所以,我有一個哥哥,他叫李相顯?”


    所以他記憶裏那個一直照顧他的人不是單孤刀,而是他的親哥哥李相顯?


    他怎麽能忘了他呢?


    整整二十年啊,他忘了他整整二十年啊!


    謝錦麵色複雜,李相顯,李相夷,化險為夷,他們的父母一定很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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