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臉色,一變再變。


    半晌,她沉聲道:“你能保證……”


    不等她說完,雲天河就打斷道:“我什麽都不保證!”


    “該交代的,我都跟你交代了,用不用我出手,也全在你一念之間。”


    李紹文忍不住說了一句:


    “說句不好聽的,謝老先生現在這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咽氣。”


    “不管雲先生治完是什麽效果,結果都不可能比現在更壞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向雲天河道:“行,那你治。”


    被雲天河架到了這裏,她已經沒法不答應。


    假如她拒絕,肯定會讓別人覺得,她不想讓謝宏遠醒過來。


    “好的。”雲天河應了聲,接著道:


    “現在,請你們都出去。”


    “我治療的時候,不希望有人在旁邊打擾。”


    李靖武冷哼道: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假如我們董事長出了什麽情況,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雲天河反問道:


    “如果場中有人,導致我分心影響了治療效果,這個責任又由誰來承擔?”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李靖武:“你嗎?”


    李靖武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老太太擺手道:“行了,都出去吧。”


    她自己其實也清楚,謝宏遠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假如雲天河真有對謝宏遠不利的心思,隻要不出手就行了,謝宏遠自己估計也挺不了多久。


    沒人會選在這個時候,再對謝宏遠做出什麽不利的舉動,畫蛇添足。


    謝輕語開口道:“我留下陪你。”


    說完,她又趕緊補充一句:“我就在旁邊待著,不影響你。”


    雲天河笑了笑:“好。”


    李靖武皺眉道:“你不是說,治療的時候,身邊不能留人嗎?”


    雲天河沒好氣的道:“我說的是不能留影響我的人,我老婆又不會影響我。”


    他不耐煩的擺手道:“行了,趕緊出去吧,話怎麽那麽多。”


    李靖武恨恨的瞪了雲天河一眼,跟著老太太出去。


    看著李紹文一步三迴頭、戀戀不舍的樣子,雲天河有些好笑,當下開口道了句:


    “李老先生,麻煩你也留下幫幫我吧。”


    “啊?”李紹文愣了一下,接著忙不迭的應道:“好好,沒問題。”


    其他人出去後,雲天河就脫掉了謝宏遠的衣服。


    接著,他撚起銀針,刺入謝宏遠的身周大穴。


    這不是李紹文第一次看到雲天河施針,但是雲天河的施針手法,仍然給他一種很驚豔的感覺。


    很快,謝宏遠的身上,就刺入數不清的銀針。謝輕語從旁邊看過去,隻感覺明晃晃的一片。


    謝宏遠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而雲天河此時,則是要用針灸,把謝宏遠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生機給激發出來。


    說白了,雲天河就是要用自己超絕的針法,再給謝宏遠一次迴光返照的機會。


    隨著謝宏遠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雲天河的臉也越來越白,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臉頰滑落。


    見狀,謝輕語急忙上前,輕輕給雲天河擦拭。


    雲天河把頭微微湊向謝輕語,配合她擦拭。


    看著雲天河眼裏透出的疲憊,謝輕語忽然覺得心裏一疼。


    她第一次,對眼前這個名義上是她丈夫的男人,產生了心疼的感覺。


    這時,旁邊的監護儀忽然發出“嘀”的一聲輕響。


    謝輕語下意識扭頭,就看到監護儀上的那道已經幾乎平直的線條,開始出現了波形。


    即便沒有學過醫,謝輕語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李紹文則直接激動的叫喊了起來:


    “有心跳了……病人有心跳了……”


    見狀,雲天河並沒有停下,而是又撚起一根長針,從謝宏遠頭頂刺了進去。


    直沒至針尾。


    李紹文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滿是驚駭。


    他行醫一生,自然知道,這一針的難度有多大。稍微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讓病人付出生命。哪怕是沒有致命,給病人造成腦損傷的概率也是非常非常大的。


    更何況,雲天河的下針速度還那麽快,幾乎一個瞬間,好幾寸長的銀針,就全部沒入了謝宏遠的腦袋。


    感受到李紹文眼中的震撼,雲天河笑了笑:


    “這門針法,名為‘神之一針’,有時間咱們一起探討。”


    他的笑容裏,充滿了疲憊。


    隻有他自己知道,施針的這會兒功夫,他耗費的精力有多大。


    李紹文激動的直點頭:


    “好好……等您不忙了,我隨時都有時間……”


    他很清楚,雲天河的言下之意,就是願意把這門針法教給他。


    不然的話,他又不會“神之一針”,人家跟他有什麽可探討的?


    旁邊監護儀上的心電曲線,波形變得越來越穩定,也越來越正常。


    同時,一直毫無聲息的謝宏遠,唿吸也漸漸變得粗重起來,已經能看到他腹部明顯的起伏。


    謝輕語和李紹文,都有些緊張的盯著謝宏遠。


    雲天河則扯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實在是,有點累。


    過了大概兩分鍾不到,謝宏遠就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首先掃向李紹文和謝輕語。


    看到謝輕語,謝宏遠眼中明顯閃過一抹亮色,聲音嘶啞開口:


    “你……來了……”


    謝輕語輕輕應聲:“三叔公,我來了。”


    謝宏遠點了點頭,接著又看向雲天河:


    “雲先生,你救了我?”


    上次昏迷之前,他能很清楚感知到自己的身體狀況。


    甚至,在被王主任宣布腦死亡之前,雖然看上去昏迷不醒,但其實場中眾人的對話,他都能清晰聽到。


    所以,謝宏遠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兒。


    雲天河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我說過,我救不了你。”


    “我隻是把你暫時喚醒,而且這是你人生最後的清醒時光。”


    “至於這次清醒能維持多久,我無法做出明確保證。”


    謝宏遠道:“已經足夠了。”


    他目光投往謝輕語:“麻煩你,把我妻子叫進來。”


    “好。”謝輕語應了聲,就往外麵去了。


    很快,老太太和李靖武那些人,就都從外麵進來了。


    看到謝宏遠竟然真的醒了,而且還很清醒的樣子,眾人看向雲天河的目光,都有些變了。


    特別是那位王主任,直接衝到監控儀前麵,仔細看了看謝宏遠的各項身體指標,然後驚訝的向雲天河問道:


    “你是怎麽做到的?”


    雲天河淡淡的道:“國醫,針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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