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泰中冷冷的看著穀大觀,沉聲開口:“跪下!”


    “爸?”穀大觀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穀泰中。


    他實在沒想到,他們家老爺子,竟然會讓他向雲天河下跪。


    這讓穀家的臉麵往哪兒擱?


    穀泰中語氣加重,厲聲喝道:


    “跪下!”


    “向雲先生道歉!”


    “為什麽啊?”穀大觀一臉的委屈,“我道歉都還不行?您為什麽還要逼我給他下跪呢?”


    穀泰中怒聲道:“混賬東西,你還委屈上了?”


    “你要是不做錯事,誰能逼你?”


    穀大觀梗著脖子道:“為什麽?我想不通!”


    委屈和不解,讓他都暫時忘記了心裏對父親的畏懼。


    穀泰中當然不可能在這裏告訴穀大觀原因,他指了指麵前的地麵,嘴裏冷冷吐出兩個字:


    “跪下!”


    雖然滿心的不甘,但是在穀泰中嚴厲目光的逼視下,穀大觀還是緩緩跪了下去。


    穀泰中再次沉喝一聲:“向雲先生道歉!”


    穀大觀咬了咬牙,向雲天河道:“對不起。”


    穀泰中抬腳就踹了過去:“注意你的態度,認真點!”


    穀大觀牙都快咬碎了,但還是不得不抱拳向雲天河大聲道:“雲先生,對不起。”


    他了解自家老爺子的脾氣,如果不做到讓雲天河滿意,今天這關過不去。


    雲天河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穀老爺子既然已經把姿態擺得這麽低,他自然也不可能死揪著不放。


    見狀,淡淡點了點頭道:“行,今天這事兒就過去了。”


    穀泰中這才鬆了口氣,笑著拱手道:“雲先生,大氣。”


    雲天河接著道:“不過,老爺子,有些事情咱們得說清楚。”


    穀泰中忙道:“你說。”


    雲天河看了眼剛剛從地上起身的穀大觀,冷然道:


    “如果他過後繼續找我麻煩的話……”


    不等雲天河說完,穀泰中就沉聲接口:


    “這個你盡管放心,如果這個混賬東西再敢找你麻煩……”


    穀泰中冷冷的瞥了穀大觀一眼,厲聲道:


    “不用你說,我會親自打斷他的腿。”


    穀大觀了解自家老爺子,說出來的話,絕對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他頓時就急了:“爸,這小子搶走了我的產業,我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啊。”


    “你的產業?”穀泰中斜眼看向穀大觀,“你什麽產業?”


    穀大觀的氣勢弱了兩分:“我在龍城西山的煤礦……”


    穀泰中沉聲打斷:“我怎麽不知道你在龍城西山那邊還有煤礦?”


    穀大觀弱弱的道:“都在馬三虎名下。”


    穀泰中冷笑一聲:“馬三虎名下的煤礦,什麽時候成你的了?”


    穀大觀低著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穀泰中咄咄逼問:“煤礦是你花錢買下的嗎?”


    穀大觀搖頭。


    穀泰中又問:“那,就是有人送給你的了?”


    穀大觀還是搖頭。


    穀泰中再問:“那馬三虎說過要把煤礦送給你嗎?”


    穀大觀依然還是搖頭。


    穀泰中都氣笑了,嘿嘿道:


    “那你憑什麽說,人家馬三虎名下的煤礦,是你的?”


    穀大觀解釋道:“這些年,我幫馬三虎解決了不少麻煩。”


    “如果不是我,他說不定命都早沒了,那些煤礦肯定也早就被人搶走了。”


    “而且,如果不是我在他背後支持,馬三虎的煤礦也發展不到如今的規模。”


    穀泰中語氣幽然:“你是無償幫忙嗎?”


    “這些年,馬三虎有沒有給過你好處?”


    穀大觀不敢跟父親信口開河,老老實實的道:“給過。”


    穀泰中沉聲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既然你收了人家馬三虎的好處,那你幫人家解決麻煩不是天經地義?”


    “憑什麽你覺得幫過馬三虎的忙,人家的煤礦就是你的了?”


    穀大觀,啞口無言!


    穀泰中語氣冰冷:“怎麽?想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穀大觀耷拉著腦袋,不敢吭氣。


    穀泰中嘿嘿冷笑:“你比你老子本事大呀。”


    “你老子我活了大半輩子,都不敢做這種強取豪奪的事情……”


    他朝穀大觀豎了豎大拇指:“你,了不起!”


    穀大觀“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額上冷哼,涔涔而下:


    “爸,我錯了!”


    穀泰中盯著穀大觀,沉聲喝問:


    “你告訴我,馬三虎的煤礦,跟你有沒有關係?”


    穀大觀忙道:“跟我沒有關係。”


    穀泰中點了點頭,再問:“以後,你還會不會找雲先生麻煩?”


    穀大觀以頭觸地:“兒子不敢了。”


    穀泰中音調拔高:“不敢?”


    穀大觀急忙糾正自己的說法:“是不會!”


    “我跟雲先生沒有過節,不會找他麻煩。”


    說完,穀大觀又朝著雲天河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


    “雲先生,對不起!”


    “以後,我穀大觀絕對不會再找您麻煩。”


    雲天河嘴角勾了勾,淡淡的道:“那我謝謝你啊。”


    穀泰中沉聲開口:“滾迴去!”


    “到祠堂跪著去,沒有我發話,不準踏出祠堂一步。”


    “是。”穀大觀恭恭敬敬的應了聲,起身往外麵退去。


    穀泰中的目光,又從場中穀大觀的那些弟子們臉上掃過,沉聲說道:


    “你們也一樣,到祠堂外麵跪著去。”


    “誰敢違逆,逐出門牆!”


    “是。”穀大觀的那些弟子們,齊齊躬身應下,然後跟著穀大觀退了出去。


    見姚鼎也準備渾水摸魚,跟著穀大觀離開,雲天河冰冷目光瞬間直刺了過去:


    “我讓你走了嗎?”


    姚鼎頓時渾身一僵。


    他朝雲天河投去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雲先生,是我瞎了狗眼,不該冒犯您。”


    姚鼎躬身作揖:“求您,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穀泰中不太清楚雲天河和姚鼎之間的過節,不過他也沒有多問,隻是用冰冷目光震懾著姚鼎,表明著他力挺雲天河到底的立場。


    雲天河指了指姚鼎,然後手指往旁邊一擺,冷然道:“一邊待著去。”


    姚鼎也沒敢再廢話,乖乖到旁邊站著去了。


    雲天河走到穀泰中麵前,抱拳道:“老爺子,謝了。”


    不管穀泰中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而幫他,人家剛剛出麵給他解決麻煩都是事實。


    而且,哪怕穀泰中有求於他,他現在畢竟也還沒有為人家做過什麽,但人家幫了他卻是實實在在的。


    所以,他感謝的這個態度,必須擺出來。


    穀泰中急忙抱拳迴禮:“折煞老夫了。”


    “這本來就是我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搞出來的事情,我出麵解決是應該的。”


    “說起來,應該是老夫向雲先生道歉才是……”


    說著,穀泰中竟然單膝跪了下去。


    周圍看熱鬧的那些人,全都目瞪口呆!


    這簡直比剛才穀泰中為了雲天河教訓穀大觀,還要更讓他們震撼。


    德高望重的穀泰中穀老爺子,竟然給雲天河這個小年輕跪下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很多人都下意識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雲天河急忙抓住穀泰中的手臂,想要把穀泰中攙起來:


    “老爺子,你這是做什麽?”


    米可兒也驚唿一聲,上前攙扶穀泰中。


    穀泰中卻堅持跪在地上不起來。


    他瞪了米可兒一眼,向抓著他胳膊的米可兒道:


    “可兒,到一邊兒去。”


    見米可兒不聽話,穀泰中頓時就怒了,厲聲喝道:


    “怎麽?長大了,連外公的話也不聽了?”


    見外公是真的動了怒,米可兒隻得鬆開手,紅著眼睛往旁邊退去。


    她看向雲天河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雲天河向穀泰中苦笑道:“老爺子,你這是做什麽?”


    “讓形意門的其他人知道了,他們還不得活活撕了我?”


    他急忙往起拉穀泰中。


    隻是,穀泰中習武大半輩子,雖然現在身體大不如前,可是他鐵了心賴在地上不起,雲天河又怕力道太猛傷了他,一時間還真把他從地上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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