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煦桐走在最前麵,步伐從容而堅定,仿佛已經習慣了這座城市一切的恐怖與荒誕。


    顧行舟、白折和秦默緊隨其後,三人步伐小心,目光時不時掃向四周。


    就在這時,他們走過了一條破舊的巷道,前方的視野突然變得開闊。


    幾隻瘋子正圍著一具屍體,赤紅的眼睛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宛如野獸般撕咬著眼前的肉體。


    屍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氣,軀體僵硬,皮膚蒼白如紙。


    那些瘋子圍成一圈,彼此間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嘴裏咀嚼著屍體的肉,血水從他們嘴角滴落,混合著髒汙的唾液,滴滴答答地灑在地上。那鮮血的味道濃烈,幾乎讓人窒息。


    他們的動作顯得極為暴力,沒有任何理智,隻剩下最原始的食欲驅使著他們。


    瘋子們的手指像爪子一樣抓住屍體的肉塊,猛力撕開皮肉,暴露出血管與內髒。


    一個瘋子露出肆虐的笑容,帶著血跡的牙齒咬下了一塊血肉,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下巴流淌,滴滴滑落到地麵。


    顧行舟皺了皺眉,心頭一陣惡心,他轉過頭不去看那恐怖的場麵,卻仍然能感受到背後那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他緊握的拳頭微微發力,心中湧動著無數的複雜情緒。


    白折似乎不以為意,甚至有些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這些瘋子,眼中有一抹輕鬆的光芒。


    他似乎對這一切早已見怪不怪,甚至在心裏默默欣賞這些瘋子那充滿原始欲望的吃肉方式。


    然而,秦默的反應則截然不同。


    他的臉色猛然變得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群瘋子將一具屍體的皮肉啃噬殆盡,驚唿道:“這……這是什麽?簡直是……他們居然連死者的肉體都不放過!”


    顧行舟沒有迴答,隻是看了看秦默,心裏明白,秦默比自己更加無法適應這一切。


    畢竟,他和這些瘋狂的存在相處的時間還太短,麵對這場景的衝擊力也無法平靜下來。


    對於他來說,這一切實在是太過震撼,是對人性底線的深刻挑釁。


    劉煦桐聽到秦默的驚唿,微微迴頭,麵無表情地說:“這就是如今赤心城的常態。”


    他頓了頓,目光依然冷峻:“這裏的學者、工匠、商人……他們原本有著遠大誌向,但如今,他們的靈魂被吞噬,變成了瘋狂的存在。即便是死去的人,也沒有安息,他們的屍體成為了這些瘋子的食物。”


    顧行舟的心情沉重,他目光沉靜地掃過那些瘋子,眼底閃過一絲隱秘的痛苦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人類如何走到這種地步?


    突然,一名瘋子死死盯著彈跳的白折,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狂暴光芒。


    那目光宛如烈火中的殘燼,熊熊燃燒,令人不寒而栗。


    隨即,瘋子的目光開始在顧行舟一行人身上來迴巡邏,如嗅到獵物的氣息,體內的瘋狂本能瞬間被激發出來。


    那張扭曲的麵孔充滿了猙獰,嘴巴大張,牙齒猶如鋒利的刀刃,露出一口已經腐爛的黃色牙齒,彌漫著腐敗的氣息。


    瘋子的舌頭大如蛇信,猩紅色的舌尖不住地舔舐著自己嘴巴的邊緣,如浸在某種極端的快感中。


    他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咆哮,充滿了惡意與饑渴。


    這個瘋子的動靜猶如一道信號,迅速喚醒了周圍的其他瘋子。


    像是鐵鏈反應般,其他躲在角落或廢墟中的瘋子紛紛被觸動,他們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瘋狂,嘴巴發出類似獸吼的聲音,目光毫無理智地掃向幾人。


    其步伐淩亂且急促,身影在灰暗的街道上交織,彼此的存在幾乎沒有任何協調,隻是本能的驅動著它們奔向那群外來的生物。


    它們張大了嘴巴,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音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刺耳,響徹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不絕。


    這些尖叫聲混雜著狂躁與歇斯底裏的憤怒,宛如黑夜中最為恐怖的號角,令整個城市仿佛都在隨著它們的狂鳴而顫抖。


    顧行舟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隨後眼前發生的情況讓他驚愕不已——


    劉煦桐的身上突然亮起一片耀眼的符文,符文的形狀複雜且扭曲,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他的衣服。


    每一處符文都閃爍著極其刺眼的光輝,像是某種古老的符號在黑暗中舞動,勾畫出詭異的圖案。


    然而,這光輝並非如同聖光般令人心生溫暖,反而是一種令人作嘔的壓迫感。


    那種光芒,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惡臭,充斥著一股生理上的不適,所有人都感到全身不自在,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抗拒著它的存在。


    秦默臉色蒼白,額頭的汗珠迅速爬滿,幾乎要嘔吐出來。


    他捂住嘴巴,雙腿微微發軟,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顧行舟雖然反應迅速,閉上雙眼,依然感到一陣惡心湧上心頭,胃裏翻江倒海,幾乎要忍不住嘔吐出來。


    他閉眼想要屏蔽那讓人無法忍受的光輝,然而即便眼前已是一片漆黑,那種惡心感依然縈繞不去。


    瘋子們也停了下來,眼中的暴戾光芒轉瞬間轉化為一絲驚慌。


    它們的身形開始微微顫抖,原本撲上來的動作也被迫停頓。


    隨即,它們猛地轉身,渾身的肌肉繃緊,飛速地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顧行舟注意到,瘋子的動作雖然依舊充滿瘋狂,但它似乎並沒有受到傷害,隻是被某種力量驅使而逃走了。


    劉煦桐放鬆了氣息,望著那瘋子的背影,平靜道:“這些瘋子對這種光輝的反應非常敏感,因此本能地選擇逃離。。”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轉向顧行舟等人,繼續道:“這是我們學者們發明的東西,叫做‘舊印’。你們也許看不懂這些符文的具體含義,但它們的作用非常直接,能夠在短時間內幹擾精神體的感知,讓人產生一種極為強烈的生理不適。學者們在赤心城行走,都需要佩戴這種舊印,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這些瘋子攻擊。”


    顧行舟聽完,沉默了片刻,目光轉向劉煦桐的身上,那些閃爍的符文依然在他的衣服,甚至皮膚上流動著,仿佛與他融為一體。


    “你們……一直都在使用這些符文?”秦默終於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它們真的能控製瘋子的行為?”


    劉煦桐點點頭,神色並不複雜:“是的。雖然這些瘋子本身並沒有太高的智慧,但它們的感知卻遠超常人。‘舊印’正是通過影響它們的感知,讓它們避免接觸到我們。就算它們再瘋狂,麵對這種符文的力量,也隻能選擇退避。”


    秦默吞了吞口水,緊張地問道:“有推廣的可能性嗎?”


    劉煦桐搖頭,歎氣道:“目前沒有,以後,也許會推出普通人也能使用的版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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