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顧陌寒隻好硬著頭皮朝自己房間走去,剛推開門,就看到冷清正背對著自己坐在床邊。


    “師尊,我迴來了。”


    顧陌寒小心地把門帶上,輕聲說道。


    “寒兒,你過來。”冷清的聲音聽上去並沒有什麽波動,好似這就是她的房間一般。


    顧陌寒聞言心裏有些疑惑,但還是走到了床邊,坐在了冷清的身邊。


    “怎麽了師尊?”


    冷清並沒有說話,而是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


    顧陌寒見狀瞳孔一縮,他剛想說些什麽,冷清卻把那東西放到了顧陌寒的手裏。


    看著手中那塊破損的玉佩,顧陌寒沉默著低下了頭。


    能找到這塊玉佩,就說明冷清發現了係統空間的存在。


    而冷清又是在係統空間醒來的,也就是說,現在的冷清,八九不離十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寒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不例外。”


    “我理解你,等你想說的那天,你自然會告訴我的。”


    “師尊,你……”顧陌寒想要說些什麽,可看著冷清那燈光下的背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就在顧陌寒糾結要不要告訴冷清係統的事情時,冷清卻忽然開口道。


    “寒兒,不用難受,等你想說的時候,你會告訴我的對吧。”


    顧陌寒聞言一愣,內心瞬間被感動與愧疚填滿。


    但係統的事情,顧陌寒還是羞愧地低下了頭,沉默許久才小聲地道歉道。


    “對不起清兒,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就在顧陌寒想要抬頭的時候,冷清那隻冰涼的手卻輕輕放在了顧陌寒的頭上。


    “我從來都沒有怪你,我隻是擔心你。”


    在冷清的手摸在自己頭上的一瞬間,顧陌寒隻感覺自己仿佛迴到了剛剛拜師的時候,身上的疲憊感都已經消失不見,腦海裏隻有那幾個天真的想法。


    我師尊可是魔尊,還是大美女。


    煉氣期咋了,煉氣期我有係統啊。


    有師尊在,我還怕你啊?


    這一刻,顧陌寒隻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都卸下了一般,仿佛自己還是那個煉氣期的少年。


    其實滿打滿算,顧陌寒現在也才一百多歲,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係統空間裏修煉,根本沒經曆過什麽曆練。


    哪怕是重生一世,他的心理年齡也不過二十幾歲,身上這麽重的擔子,他又怎會不累呢?


    在冷清醒來之前,毫不過分的說,九天界域唯一的希望就放在了顧陌寒身上。


    而冷清醒來後,顧陌寒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般,腦海中總是愁思著未來發生的事情。


    但他忘了,在冷清眼裏,其實他還是一個孩子,哪怕他喜歡冷清,哪怕他已經一百多歲,但在冷清眼裏,顧陌寒始終是她的那個逆徒。


    曾經因為冷清的一次錯誤的判斷,讓顧陌寒白白受了這麽多苦,承擔了這麽大的壓力,如今冷清又怎麽能不愧疚?


    此時的冷清並沒有什麽別的願望,她隻希望能把顧陌寒的一點一滴都保護好,這樣就足夠了。


    感受著頭上的撫摸,顧陌寒終於在這一刻放鬆了自己的身體,眼眶處也忍不住溢出了一絲淚水。


    感受到顧陌寒的抽泣,冷清心裏像是被揪了一把一樣,伸手把顧陌寒抱進了懷裏。


    靠在冷清的懷裏,顧陌寒此時的情緒再也收不住一般,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累,他太累了。


    在走進天機秘境的那一刻開始,一件又一件事不斷地落在顧陌寒的肩上,而當時的顧陌寒也不過才二十幾歲。


    前世的他是個懦弱的社畜,哪怕自己的女朋友綠了自己,顧陌寒也沒能做出什麽反抗,而是憋屈地離開了那個世界。


    當年的他依舊是二十幾歲,但他這次沒有選擇退縮,因為他有許多要守護的人。


    冷清,顧陌婷,沈青鳶,紅鶯,紅靈……


    一樁樁一件件,讓當時的他不得不扛起這份擔子,因為他是重生者,是魔尊的徒弟,是魔族的聖子。


    但他沒想過,沒想過事情會像驟雨一般不停地落在他的肩上,漸漸的,他的內心也疲憊了下來。


    在替紅鶯擋下那道雷劫的時候,他的內心更多的是解脫,還有對冷清的不舍。


    看著懷裏顧陌寒抽泣的模樣,此時的冷清心裏也自責不已,說實話,她覺得自己沒能盡到一個師父的責任。


    當年她強行收下顧陌寒為徒,看中的就是他身上的氣運,但漸漸的,冷清也把顧陌寒當做了自己的親傳弟子看待。


    冷清始終認為,隻有不斷地磨礪才能培養出鋒利的寶劍,所以冷清一直讓顧陌寒走在刀尖上曆練自己。


    直到冷清得知顧陌寒失蹤的消息時,她的大腦裏仿佛遭到了雷擊一般。她沒想過顧陌寒會失蹤,她隻是想讓顧陌寒變得更好。


    但冷清心裏也明白,顧陌寒的失蹤就是因為她的培養方式的問題,正因如此,冷清這一百年裏都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


    如果當初不讓寒兒去參加天機秘境,寒兒會不會就不會失蹤……


    如今顧陌寒平平安安地坐在自己的麵前,冷清心裏隻想保護好顧陌寒,不想讓他再受到分毫的傷害。


    就這樣,兩人偎依在一起,在昏黃的油燈下,兩人的身影看起來楚楚可憐,而冷清也下意識地抱緊了顧陌寒的腦袋。


    寒兒,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而顧陌寒趴在冷清的懷裏不停地抽泣著,但很快便停止了哭泣。


    冷清見狀,剛想給顧陌寒擦擦眼淚,卻發現顧陌寒的腦袋似乎有些抵觸。


    “寒兒,你怎麽了?”


    冷清有些疑惑地看著懷裏的顧陌寒,而顧陌寒卻始終沒有抬起頭。


    就在冷清心裏疑惑的時候,她隻感覺自己的胸口滑過一道熱流,然後顧陌寒就快速地抬起了頭。


    “師……師尊,我有點上火,我先出去了啊。”


    顧陌寒趕忙用手捂著自己的鼻子往外跑去,而冷清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血漬,俏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顧陌寒!你這個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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