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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裏麵這麽多的人,偏偏隻問他一個人。


    顯然還是有些不太信任對方的。


    清寧輕輕又貼近了幾分,她還真是有些知道他的迴答。


    “下官以為...償”


    書房裏麵忽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徐然身上。


    “此舉不妥!”


    沒錯,徐然說的就是不妥。


    在這樣私下討論的場合,他十分認真地這樣說道。


    他這話出口,眾人皆是一愣。


    阮梁樺麵色有些不善,卻審視著他沒有馬上開口說話。


    “徐侍郎莫不是被喜事衝昏了頭,這樣的上上之選,有何不妥?”


    有人搶先沉聲問道。


    這一點,估計也是在座之人都想問的。


    阮梁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逐漸加深了顏色。


    徐然於一片目光之中起身道:


    “其人平庸無作為,不足以為君!”


    聊聊數語而已,卻足以叫在座之人蒼然變色。


    兵部那位掌事的立馬拍案而起,茶盞碰碰啪啪撞擊著。


    “徐然,你好大的膽子!”


    門外的清寧亦是秀眉一皺,聚眾於此。


    果然不是什麽好事!


    “李大人稍安勿躁!”


    阮梁樺卻忽然笑了笑,一同起來安撫人道:“徐侍郎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些,在磨礪幾年便會知道了!”


    帶頭的既然都這樣說了,剩下的自然也不好在計較。


    徐然拱拱手坐迴了位置上,一眾大臣們接著討論未完的事項。


    隻是寥寥數語之間,清寧卻明顯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剛才開始不一樣了。


    甚至連阮梁樺對他的態度,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忌憚和審查著。


    也是,徐然既然敢當著他們的麵,提出反對意見。


    必然已經是把自己,當成其中一份子。


    否則又何必考慮的如此周詳。


    對於阮梁樺來說,觀念不同並不是大事,反正遲早可以改變的。


    隻要有合作意思就可以了,徐然此舉正中下懷。


    “可是容王那邊...”


    那便是最難解決的事情。


    想要繼承皇位的擠破了腦袋,但是一看容王爺在前麵站著,誰還敢輕易往上湊。


    眾人都是一臉麵麵相覷。


    清寧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直到天色都暗了下來。


    裏麵的討論還是沒有結束,她剛要想要悄無聲息的離去。


    可惜保持一個動作了太久,腳下發麻,剛一抬腿。


    身子就往前傾了去,知影也正專心聽著裏頭的訊息。


    忽看見她這樣的動作,剛要伸手拉顯然已經是來不及了。


    清寧也是神經一緊,極力的穩準身形,在整個人馬上要撞到房門之前。


    用一指輕輕支撐了一下,接著會彈的力道,立馬穩住身形。


    可隻有這麽一點細微的聲響,還是立馬引來了裏頭警惕的詢問聲。


    “誰在外麵?”


    四下無處可躲,聲還沒有落下,裏頭的腳步聲已經隨著響起。


    “我去看看!”


    徐然的聲音忽然想起,裏頭一幫臣子大多都是年紀大了的。


    沒有他這樣的年輕男子,步子大動作快。


    剛半開了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清寧。


    朗朗月光之下,她眉目清冷,就這樣看著他。


    徐然的目光明顯的一頓,唇瓣微微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小姐,快走!”


    知影也是對這位一點不著急的有些無奈,連忙拉了她一把。


    清寧鳳眸微沉了看了他一眼,隨即被小丫頭一把帶到了屋簷上。


    身隱於高處夜色之中,依舊可以看見徐然有些木訥的站在書房門口。


    身後隨之而至的李大人十分警惕的問道:“徐侍郎,你可看到了什麽?”


    徐然換迴了一副尋常的麵色,好像方才什麽都沒有看見一般。


    忽然把目光放到了院門口,卻什麽也沒有說。


    而那裏,急匆匆進了門的阮二管家正近了前。


    “李大人好!”


    剛走近書房門口的阮富,顯然對這個一直審視著自己的李大人很是不解。


    對方二話不說,卻一把將他拽進了書房裏。


    徐然轉身用餘光看了屋簷上一眼,然後默默的進了書房,把門帶了上去。


    一片燈火搖晃著,俊朗的麵容竟然變得十分模糊起來。


    清寧在屋簷上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想通。


    這好好的徐然在,怎麽就和阮梁樺這些人混到了一起。


    難道...所謂的朝堂清流,是真的不存在嗎?


    知影看她麵色不佳,忍不住開口道:“寒門難出貴子,每一屆都不知道有多少舉子,因為進了朝堂之後,榮華迷了眼,就誤入歧途......”


    更別說那些出身不好的,更加經受不住榮華富貴的誘惑了。


    “好了!”


    清寧卻很是平靜的說道:“知影,我以後不想再聽見這樣的話!”


    小丫頭有些悻悻然的低下頭,應了一聲“是!”


    一個人的本質會變,但絕不會轉變的這樣突然。


    朝堂之上,風雲變幻。


    但凡是有些眼力見的,都知道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


    清寧沒有清心閣,而是一個人慢慢走到了朱雀大街的轉角處。


    小丫頭不敢再多說什麽,惹她不快,隻好遠遠的跟著。


    她抬著頭,看那片璀璨的星空。


    銀河浩瀚,繁星薈萃,千萬年來,好像從來也沒有什麽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深沉下來。


    街上幾乎沒了行人,清寧微仰著的頭也變得有些酸澀的時候。


    終於看見僅有一個小廝打著燈籠的徐侍郎,路過了這裏。


    徐然顯然是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半響,沒能再移動一步。


    直到旁邊的小廝,喚了他兩三聲,才有戲反應過來。


    走上前道:“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他言語關切,好像清寧剛才在阮梁樺的書房裏,看到的人不是他一般。


    清寧卻沒有什麽婉轉的意思,鳳眸微抬。


    清聲問道:“徐然,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為什麽會出現在阮梁樺一幫結黨營私的人裏麵?


    為什麽背棄自己的本心,走到這一步?


    她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給他解釋的機會。


    眼前之人沉默了好半響,終於還是抬頭望向夜空。


    徐徐說道:“為了我想要的!”


    把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他忽然笑了笑。


    不是那樣如沐春風的味道,反而是有些苦澀的。


    “你看,活著這樣不容易,若是自己再不為自己,那還有什麽意義?”


    抬燈籠的小廝見狀,早已十分機靈的退開了。


    滿街風聲寂寂,隻有這兩人當街而立,眸色各立。


    清寧看了他許久,似乎是想要在他身上,看出一點往常的痕跡。


    終究無果,終究也難論對錯。


    或許是從娶安怡的這一件事情上,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或許是,一開始就不純粹的接近。


    清寧此刻,已經再沒有什麽別的可說。


    路都是自己選的,她並沒有什麽資格就在他的生命裏指手畫腳。


    她隻是想知道,一些可以讓人理解的理由。


    隻可惜,不會有。


    清寧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徐然在身後隨行了幾步,忍不住開口喚道:“清寧...”


    她緩緩迴眸,看見他站在身後。


    總似乎有什麽說不出來,片刻他取過小廝的燈籠。


    遞給她,言語溫切,“天黑了,你迴去小心些!”


    清寧卻沒有伸手接,隻看著他開口道:“你留著吧,前路漆黑一片,切莫走進了死胡同!”


    說罷,她大步離去,不留半點清風意。


    ---題外話---寶寶們,看文不評論是不對滴~


    小心卿風,讓禍害翻你家窗,嚶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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