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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臉就不認賬。


    估計後麵那句,他沒好意思說出來。


    清寧伸手拿過了那張請帖,翻開一看,忍不住秀眉微皺。


    知影在一旁道:“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家小姐從來不給人下請帖的。”


    算起來,除了給秦惑那一次償。


    她還真的是從來沒有做過這檔子事。


    清寧拿著請帖,麵色微僵攖。


    張賀不禁也湊上前看了一眼,目錄驚詫,“這字跡,和你的如出一轍。”


    而且不管是字跡,還有幾個是她慣用的簡體字。


    除了她對身邊的這個幾個人,講過一二,別人根本不可能看懂。


    “阮二小姐,這請帖真不是你送過來的?”


    徐管家不免有些緊張了。


    原本朋友之間喝個茶也沒什麽,若不是徐老夫人忽然到了永安。


    他也用不著這麽急急忙忙出來找大人,還遇上了這麽一檔子事。


    可這帖子如果不是阮二小姐送的,又有誰會冒著她的名義做這樣的事情?


    “這帖子是什麽時候送過來的?”


    清寧握著請帖,麵容有些微寒的問道。


    之前也不是沒有權貴之家小姐們,用各種各種的由頭,誆過意中人。


    可是,要是借她的名義。


    似乎還可能會出點什麽事情的話,她顯然不能接受。


    而且,她現在的預感,忽然有些不太好。


    “大約是兩個時辰前……”


    徐管家迴想了一下,這樣說道,“送請帖來的丫鬟有些眼生,當時大人還問了一句……”


    她身邊一直人不多,知暖他們也都認得。


    可是這幾乎一模一樣的字跡和習慣,足夠可以以假亂真。


    知影忍不住開口道:“該不是哪家的小姐因愛生恨,把徐侍郎騙出來先睡後殺了吧。”


    剛一說完,清寧瞥了她一眼。


    徐然這陣子因為結親這事兒,得罪了不少世家權貴。


    一下子發生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有無限的可能性。


    把請帖往袖子裏一收,就大步朝著大街的方向走去。


    腳下生風,裙擺如飛。


    “閣主,你去哪裏。”


    張賀見狀,連忙跟上了幾步。


    “阮二小姐……”


    徐管家也一時反應不過她這是要做什麽,也連忙跟上了。


    雖然隻是小丫頭一時口快,但以侍郎大人的相貌人才,想想還真是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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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閣的對麵就是一水的商鋪和茶樓酒館。


    此刻,隨安記的一間雅間裏。


    桌角搖搖欲墜的茶壺忽然落了地,碎裂時發生一聲巨響。


    湘妃榻上的年輕男子猛然驚醒,唰的一聲便繃直了身體,坐了起來。


    身上衣衫盡褪,攔腰伴臥在他身側的女子也身無一物。


    滿地的衣物胡亂交疊著,身上或紅或紫的印記,清晰無比的印入眼簾。


    “公主……公主……”


    金鑾殿上,舌辯群儒的侍郎大人,一時麵色發白。


    看著身側嬌柔的女子,便連說一個字,都變得異常困難。


    安怡有些癡迷的看著他,半是歡喜半是嬌怯的嗔怪道:“我們連這種事都做了,你還叫我公主!”


    顯然一個是魂飛九天,一個是如願以償。


    同榻而眠,卻顯然不是一個心思。


    這茶樓雅間的湘妃榻,原本是給客人小憩用的。


    卻沒有想到今日,給了安怡公主行了這樣的一個方便。


    徐然頂著還未完全清醒的腦袋,刷的起身,胡亂的拿了就近的衣物蔽體。


    立刻就跪在了榻前,片刻之間,額頭已經冷汗密布。


    “玷汙公主清白,微臣……罪臣萬死難辭其咎!”


    徐然低著頭,此前發生的一幕幕都變成幻影一般閃現。


    疼的他的腦袋幾乎要炸開一般。


    “你這做什麽?”


    安怡猛地感覺到了不對勁,捂著薄頭的紗衣,做了起來。


    整個後背都還有暴露在空氣中,好在盛夏也不太冷。


    身上的痕跡,卻在無形之中,刺痛了徐然的眼睛。


    不過是喝了一杯茶而已,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安怡臉紅如紅果,微低著頭偷偷看他,指尖攪著紗衣。


    語氣羞澀而喜悅,“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們既然已經這樣了,我總不能真的讓父皇殺了你。”


    這自然不會的。


    她費勁心機,絕不是為了這樣的結果。


    “徐然,隻要娶我……”一時就都可以解決了。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徐然斬釘截鐵的迴絕道:“公主,這絕無可能!”


    他並不是全然沒有戒心之人,隻是當時收到了清寧的帖子。


    心下頗感意外,卻總也忍不住要來看上一看。


    誰曾想,推了雅間的門進來。


    桌前坐著的,竟然會是安怡公主。


    當時隻當是一句玩笑,他請了個安,轉身便要離去。


    卻便安然一把拉住,“你就真的隻願意見她嗎?”


    他心下一陣慌亂,竟然被她拉住了,往椅子上一按。


    對於這個人,這件事,徐然一向說不出什麽解釋的話。


    於是,隻好沉默。


    “你總躲著我,我廢了這麽多的心思,也比不過她偶爾對你說的一兩句話嗎?”


    安怡難得的安靜模樣。


    說話苦澀的,好像下一刻就能落下來淚。


    他當時是不願意多留的,對於這個公主殿下,並沒有什麽別的情愫。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總被誤解了許多。


    他能做得,也隻是不在給她希望。


    在徐然第二次起身欲走的時候,安怡忽然哭了,眼淚巴拉巴拉落入茶盞中。


    蕩起層層水紋,她卻顫著手。


    端起一杯香茶給他,“我不管你喜歡誰,今日……就今日,陪我喝一杯茶好嗎?”


    謝貴妃被封禁在飛華宮裏,昔日受寵的小公主,如今地位尷尬。


    又因為他,成了永安城裏最新的笑話。


    這些,徐然雖然一向都不太關注,但是身在此間,難免有所耳聞。


    難免覺得有些虧欠。


    堂堂公主之尊,做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話可以說,隻是不喜歡,再如何也還是不喜歡。


    “微臣遵旨!”


    臨了,他隻道了這麽一句。


    恭謹非常的伸手接過了她遞的茶盞,下一刻,便見她破涕而笑。


    心下越發無奈,一口便將香茶飲盡了……


    然後,雅間的房間被人帶上……


    一切都變得模糊重疊,眼前人也變成那個人模樣……


    茶香嫋嫋裏,女兒香濃鬱。


    似真似幻中,有佳人如夢……


    可惜,那卻不是夢!


    “徐然!”


    安怡的一聲嬌喝打斷他的痛苦不堪的迴想,紅著眼眸問他,“你難道寧願死,都不願意娶我嗎?”


    堂堂公主,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何其可悲!


    地上那人,迴想起模糊之間的種種。


    雙膝跪地的姿勢往後一倒,痛苦的閉上了雙眸。


    “是,我絕不會娶公主。”


    雅間裏,一個在湘妃榻上,一個跪倒在地上。


    一念之差,兩廂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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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寧大步流星的往隨安記這邊來,路上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連傘也沒打,身後幾人跟著頗是吃力。


    下雨天,茶樓裏喝茶的避雨的人並不少。


    見她這樣麵色微霜的進了內,連上前打招唿的店小二都忍不住離她兩三步遠。


    “小姐,您需要點什麽?”


    她徑直走上前,一把將掌櫃的拉了出來,“徐然在哪裏?”


    “徐……徐大人……不在我這裏。”


    掌櫃的被拎了個觸不及防,整個衣襟都被拽的變得了形,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二樓處,忽然又侍女模樣的偷偷的往這邊瞧了瞧。


    清寧一把將人推開了,朝著侍女忽然沒入的地方,飛快上前。


    “小姐,當心有詐!”


    一同入內的知影連忙攔了她一把。


    任何人的性命,還沒有少夫人自己的安危重要。


    清寧鳳眸微寒,麵上卻是無所謂道:“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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