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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殤事件雖然鬧得滿城風雨,但因為百草閣及時放的冰玄丹見效飛快,受害者們臉上的可怖枝蔓,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許多官宦富貴之家因為此事大鬧合離,還有些隻是定親了的小姐更是借此看清了未來夫婿的真麵目,免去終身錯付。


    一時之間永安城中,八卦不斷,叫人直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百草閣重新營業之後,反而比以前更為熱鬧攖。


    藥房裏,一身紫襟花繡衫的清寧,一邊拿著丹藥經,一邊查找配藥。


    葉神醫喝著茶,拿著她隨手堆放在桌案上的丹藥經,頗有不解道:“丫頭,他身上的毒性已非一日之寒,我之前用金針去毒之術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你是怎麽做到見效如此神的?”


    雖說昨天小侯爺同他描述的情形十分不妙,但顯然的,在清寧出現之後,秦惑的身體狀況已然大為好轉。


    簡直是把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一把又拉了迴來償。


    清寧默然片刻,淡淡道:“九重星火!”


    即便是新世界的本家族中人,也不是誰有駕馭九重星火的能力,因為此種異能因為強大而神秘,所以引起無數人的追逐和覬覦。


    爺爺早就告訴過她,絕不能輕易在外人露才,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竟是九重星火!”葉神醫麵露欣喜之色,昨夜所見已經讓他有了心裏準備。


    倒沒有像常人那樣對異能術有多少狂熱之心,隻是由衷的感慨道:“昨夜看來,你手中九重星火隻怕還不到一重威力,禍害遺千年這話,我如今真是不得不信了!”


    “嗯!”


    清寧莞爾,淡淡一笑,看來也不止她一個人覺得那人是個禍害,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百草閣中的藥材種類相當完善,給她節約了大半收集藥材的時間,隻是最棘手的解毒過後,剩下的餘毒清除起來也不是那麽簡單。


    葉神醫看她將各種藥物搭配了好幾堆,顯然是打算全部試個遍。


    忽然開口問道:“丫頭,你知道千帆盡嗎?”


    清寧鳳眸一亮,抬眸看他:“清千脈,盡此生,可以令人不知不覺中耗盡的千帆盡?”


    毒物排行榜上千寒後一名的劇毒,歹毒之處在於藥物揮的緩慢自然,直到死亡的那一刻表麵都察覺不到表麵異樣,隻是全身內裏經脈血液都會被藥物腐蝕壞死。


    中毒者痛苦至極,醫者又沒法察覺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最後隻能在無盡的痛苦折磨中喪命。


    就是不知道這位葉神醫忽然提到這種毒物是什麽心思了。


    “你果然知道!”


    葉神醫看著麵前年紀輕輕,卻知曉頗多的小姑娘露出讚賞的笑容,“我這半年走遍各國,研究了千百種藥物,終於得知千帆盡此毒一定程度上可以清除千寒,原本他身上毒性太重隻能當做續命之用,如今這情形,用來清除餘毒倒是沒什麽問題!”


    除了用千帆盡過程太難熬之外,清寧此前沒有想到在這個世上會有那麽多失傳已久的毒藥,忽然聽到還真是有那麽一點驚喜的意味。


    略一沉吟,隻要適當的減弱毒性,倒真的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那哪裏可以找到千帆盡?”


    這樣的毒物一向是聞名的多,見過的少,她自然也不覺得隨隨便便就能找到。


    “按照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隻有兩個地方可能有!”


    清寧的目光不自覺的淩厲了幾分,“哪兩個地方?”


    “西橫國皇室二十多年前出現過,還有就是,近幾年來頗有些名堂的詭醫扶留那小子!”


    一聽到詭醫扶留,清寧忍不住秀眉微皺,當初為了給禍害解毒,無憂花這樣的萬能靈藥都已經用過一次,其他的藥物再用,都顯得沒什麽效果。


    要不是那個詭醫扶留,禍害身上的千寒之毒早就解了,她何至於到現在還這麽耗心費神!


    葉神醫見她如此,頗有些意趣道:“怎麽,你認識那小子?”


    何止是認識!


    清寧一邊拿石杵搗藥,一邊麵目微霜道:“有仇!”


    她話聲還未落,便聽門外安怡嬌喝道:“阮清寧,你給我出來,快…”


    “有事?”清寧打開門,麵色寒霜的往麵前一站。


    徐然隻不過是因為近期永安城中,頻繁生人口失蹤,忙的三天沒來百草閣,這位公主脾氣上來,幾乎要把她整個房子都拆了。


    前幾日,她忙著給禍害清毒,沒有時間搭理安怡,今日終於知道千帆盡可以用,卻要從詭醫扶留手裏拿,無異於虎口奪食,心情正槽糕著,這人還非上趕著送來上來找虐!


    心情很不妙的小公主頓時被她冷了一臉,頓了頓,仍是強撐著公主架子道:“你為什麽不讓徐然來百草閣,這都第四天了,你知道嗎?”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在百草閣將養了大半個月,直到安怡臉上的痕跡如數消失,這位公主還是半點沒有要迴宮的意思。


    即便早就知道安怡患者之意不在醫,把她的百草閣當成免費客棧住這也就算了,憑什麽覺得她還得免費給拉紅線啊!


    小公主忽然被她一雙鳳眸看得有些不自然,正想開口。


    清寧忽然伸手,將安怡整個一拽,後者猝不及防,被她拉的跌跌撞撞,就往百草閣外麵走去。


    “閣主,您這是……”張賀迎麵看見,頗是有些吃驚,雖然這個公主呆在百草閣,實在是個很大的麻煩,但是閣主這樣的做法也實在是太直接了點。


    “把她的東西和人,全部打包送迴宮去!”


    清寧淡淡留一下句,手上拎著安怡頭也不迴的絕塵而去。


    身後,張賀幾人頗是汗顏的對視一眼,道:“照做!”


    放眼整個北溱,也沒有哪個女子比他們家閣主輕狂了。


    聽到這話的安怡終於反應過來,她是來真的,身子又被她當成小雞一般的拎著。


    隻能一邊掙紮,一邊罵道:“阮清寧,我是公主,你這是以下犯上是死罪,你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


    街上行人頻頻迴,清寧恍若未聞,腳下未見絲毫減慢的意思。


    冷不防急眼了的安怡腳下一掃,還朝著她麵門狠狠打出一拳。


    沒想到這個嬌生慣養的還會些功夫,她一邊飛快握住安怡的揮來的右拳,攔腰一個翻轉,錦繡羅裙在夕陽下旋轉成燦爛飛花一般。


    她麵容清冷,別有一番傲然之資,反倒叫路上行人不由自主的為其讓道


    截住安怡雙臂穴位,在也不給小公主動彈的機會,朝著原定的方向,走的越迅。


    身後兩個貼身宮人被她這個舉動嚇的麵色白,一路在身後小跑著追。


    隻是深宮內院教出來的小碎步便是小跑著,也追不上她生風一般的步伐。


    一路行到,安怡額間冷汗遍布,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的時候,清寧忽然又把她放下來了。


    “阮清寧,你到底什麽意思!”


    一句嬌喝剛出口,抬頭就看見了“永安府衙”的牌匾高高懸掛著。


    麵前的衙役也是認得清寧,當即邁步而入。


    淡淡扔下一句“要見他就自己來,在我那鬧算什麽!”


    “你……”


    安怡公主被噎個半死,連忙站在門口整理了一番衣冠才進門。


    直接步入後衙,徐然此前來百草閣的次數挺多,永安府中人基本也認識她的。


    衙役一邊給她帶路一邊道:“我們師爺要找您問話好幾天了,又覺著您是我們大人的友人,不太好叫人上門來叨擾,您來的倒可巧!”


    清寧淡淡“嗯”了聲,表示自己知曉了。


    徐然沒有開口說過,倒是永安府裏的師爺有意無意的跟方裕提起過,此次失蹤的人口中一半是使用過美人殤的受害者。


    不知道原因到底究竟是什麽,但和她有那麽一些牽扯就是了。


    近了書房門,便聽見裏麵有些不太和諧的爭吵聲。


    衙役有些悻悻然的同她道:“刑部侍郎在和大人討論公務,阮小姐稍候片刻!”


    清寧站定,裏麵的爭論聲便清晰無比的傳了出來。


    “短短數日失蹤十多人,大半還都是百草閣毒胭脂的受害者,此事定然是和阮家那個有關牽扯!”


    另一人的聲音仍是溫和的不像話,“侍郎大人,沒有證據不該這麽早下定論!”


    那人拍案而起,厲聲指責道:“叫你拿個人問話都不肯,徐然你這是公然包庇!”


    徐然依舊麵色如常,起身與他平視……


    忽然“嘎吱”一聲,書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嚇得章丘和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拜倒。


    滿天晚霞飛紅,清寧素衣入內,麵色微霜“我來了,你問吧!”


    她神情如此淡然,反倒讓一心想把髒水往她身上潑的刑部侍郎一怔。


    章丘和盯著她目光如電,隨即問道:“數日之間,永安城內失蹤十多人,最先前的三個都是你百草閣毒胭脂的受害者,對此你有何話可說?”


    “不知!”


    章丘和,緊跟著問道:“是否是你解毒未遂,將其滅口?”


    腦洞還真是不小,清寧鳳眸中含著一絲冷笑,“你很想是?”


    後者被她反問的麵色寒,誰說不是,但這話又怎麽能說出來。


    徐然看著她露出極是溫和一抹笑道:“當日冰玄丸放下來,所有中毒者已經全部恢複,侍郎大人所言並不構成作案動機!”


    “那也不能說明你就沒有嫌疑!”章丘和一口斷定,“永安令資曆尚淺,還是本官帶迴刑部嚴加審訊妥當!”


    這刑部侍郎是吃秤砣鐵了心,要她過不去。


    門外的刑部眾人走近前,卻沒人敢擅動,其中一個上前低聲提醒道:“大人,她可是容王的…”


    清寧唇瓣冷笑:“無憑無據,刑部是想嚴刑逼供?”


    這次和上迴謝貴妃毀容,皇帝震怒不一樣,人口失蹤雖然事態嚴重,但是無憑無據想要把容王的未婚妻壓進刑部大牢,簡直和找死沒有兩樣。


    阮梁樺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隻記得上次和百草閣結怨了,怎麽能把她是容王未婚妻這麽重要的事兒給拋到了腦後,一瞬間想起來,隻覺得遍體生寒,哪還有話可迴。


    “章丘和你在做什麽?”門外,皇帝的掌上明珠嬌俏站著,很是不滿的看著她。


    清寧看了眼一時間無端生出幾許尷尬的永安令,露出一個極其清淺的笑意。


    “微臣來和永安令商議一下案件,這就告辭了!”


    誰人不知近來,這位公主殿下頗是青睞新任的永安令,一個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章丘和哪敢多敢,連忙打兩句哈哈,就帶著人撤了。


    “徐然!”安怡方才還端著的公主架子,瞬間不見,走到清寧和他中間,揚起嬌俏笑容有些含羞道:“你最近…怎麽不來看我了…”


    這位公主真是不懂何為含蓄,清寧瞬間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千萬瓦的電燈泡。


    徐然拉著清寧推開數步,一片溫和道:“公主已然痊愈,還是早些迴宮為好!”


    “我……”


    安怡有些不情不願的幽幽看著他。


    無心在理會小公主有些受傷呆滯的麵容,他拿著最近統計的案情資料,專心致誌的同清寧道:“這是這幾日失蹤人口的戶籍記錄,失蹤十四人,七男七女,三個是之前的美人殤受害者,你試著幫我迴想下這幾個受害者的共同之處。”


    清寧在兩人之間來迴掃了一眼,美人有心,奈何公子不解夢。


    當心也沒空理這位憋屈的小公主,坐到案邊,將注意力放到徐然標注的案例上,上麵各項資料基本都已經標的十分清楚明確。


    她知道若不是真的找不到其他的線索,按照徐然的性格是絕不會把事情推到她頭上的。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信任感,許是一開始徐然和她就處於君子之交的範圍。


    “夫妻,情人!”


    她纖長的指尖劃過紙上墨色字體,總結出共同之處,“全部都是一對的!”


    “你是說……”徐然恍然大悟道,“這些失蹤的人全部都是有情人!城東李環、章揚街張曉燕……”


    美人殤之事,引起永安城有史以來和離、退婚事件生的最高紀錄,但是其中還有少數幸存的,這幾個正是難得一見的患難建真情的典範。


    安怡兩人十分自然的相處模式有些著急,湊上前看了好半響,也沒能湊上一句話,隻好咬著唇瞪清寧。


    她卻絲毫沒有在意,隨即又翻閱了幾章,目光忽然定格在之前百草閣售出第一筆的毒胭脂的時間,和當時白家迴春胭脂案和時間。


    清寧鳳眸微揚,難掩鋒芒,“這時間不對!”


    徐然接過,快掃過開口道:“前者是三月六日,後麵寫的半月前卻是三月五日,雖說隻有一日之隔……”


    卻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所在,若是哪天百草閣的胭脂根本就沒開始售賣,那麽孫寡婦撿到的毒胭脂又是從哪裏來的?


    “金瑤瑤有問題!”


    清寧飛快起身,出門往長樂坊的方向而去。


    在百草閣寄賣毒胭脂的人,因為對方極其狡猾,每次送貨的人都不同,害她吃了這麽大個悶虧,卻找不到下手之人,這口氣她一直咽不下去。


    現在忽然得知長樂坊的花魁娘子和此事有關,便是多浪費半刻,也是給對方再次隱遁的機會了。


    “清寧……”


    徐然開口喚她時,門口已經沒了人影。


    安怡好不容易等到清寧離開,連忙拉住他衣袖道:“徐然去哪裏,我也要去!”


    “公主千金之軀不適合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徐然無心在與她多言,走出書房,帶上十來個衙役,沿著清寧走的方向追去。


    若是那金瑤瑤真的有什麽問題,隻怕她……


    眾衙役麵麵相覷,隻奇怪泰山崩於前依舊不緊不慢的永安令大人,步伐如飛的往長樂坊的方向衝了過去。


    夜幕降臨,又到了尋歡巷裏紙醉燈謎的奢靡景象。


    長樂坊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她輕車熟路要進門。


    看門的兩個少年連忙攔住她,“姑娘你看清楚,這是長樂坊,不是勾欄院!”


    身後剛要進門的尋歡客掩輕笑,“誰家姑娘這麽耐不住寂寞,竟然跑到長樂坊裏找男人,不如大爺……”


    清寧鳳眸含霜,飛快伸手在他背後穴位一點,那男子肥重便朝著守門少年倒了過去,另一個連忙伸手去扶,反而兩個都被死死的壓在了下麵。


    她不屑輕笑,閃身入了長樂坊。


    那日狼藉早已消失不見,曲樂笙歌漫漫,依舊是王孫公子最樂於砸銀子的銷金庫。


    時間還早,作為頭牌的金瑤瑤顯然還沒出場。


    所有房間外麵看起來都所差無幾,清寧側身在廊柱後盲區行走,正糾結著怎麽找到那位花魁娘子的房間。


    便聽見老鴇使喚小侍女道:“快把這個給瑤瑤姑娘送過去,這是她待會沐浴要用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自廊柱後轉出,剛好隔著一個轉彎的距離跟著那侍女。


    不多時,便看見了三層雕花繡樓上的金瑤瑤迎風起舞,夜色微濃,燈火在她四周搖晃著,底下有三三兩兩的富貴公子在下麵邊看邊評頭論足。


    樓上那人卻絲毫不受影響一般,不似弦歌台上被人眾人垂涎時的豔麗,此刻每一個旋轉每一次甩袖,反倒是有些淒涼的。


    清寧邁步,徑直上樓,卻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徐然在身後,溫和中帶著些許擔憂道:“她既然有問題,還是小心為好!”


    “嗯!”清寧點頭,繼續上樓。


    這座樓似乎隻有金瑤瑤一個人住著,第三層是通風的,賞月吟詩,臨風憶往事都是好去處。


    僅有屋簷遮雨,四周粉紗飛揚,略帶些魅惑的美人香。


    清寧踏上高處,一直飛旋作舞的金瑤瑤忽然停了下來,朝她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笑來。


    好像是那種早就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裏,並且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危險感。


    她心下一涼,隻覺得腳下一輕,來不及思考其他,清寧將身後的徐然猛地往外一推。


    一抬頭雕欄畫柱的屋簷便盜了下來,在想有所動作卻已然來不及。


    一片黑暗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耳畔隻餘徐然那句聲嘶力竭的“清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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