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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午,抬聘禮的人才算散了個幹淨。m.樂文移動網


    知暖做事也很是幹脆,挑了些合適的擺放上了,原本放眼看去,整個小院裏都是火色的紅綢,這會兒大小件放一塊一疊,直接把清心閣其他的幾間空房當成了金庫,銅鎖一落鎖,桌上便隻剩下了那一紙婚書和幾尺厚的禮單。


    清寧看上麵句句白首,字字相守,心下有些焦躁。


    往盒子一蓋,清聲道:“知暖,把這個給我放起來!”


    “小姐不看啦!”小丫頭剛把鑰匙拿了過來,聽到這話,不由得笑道:“我還以為這一張帛書上能看出花來呢!”


    她瞥了知暖一眼,迴想一下,到底是這丫頭本來就沒有那麽老實巴交,還是自己的教育方法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攙。


    知暖被她看的有些心虛,默默捧著盒子進裏屋。


    她坐在不久之前,秦惑坐過的位置看天邊晚霞如火。


    “清寧…”隻聽的一聲輕喚,老夫人在應姑姑的攙扶下走進院子。


    其後是阮樑華,後麵還跟著林氏和李姨娘等人。


    她這院子已經許久,沒有這麽多人一起來過了,每次來人都會發生點什麽。


    清寧起身,簡單見了禮。


    然後便靜靜站著,等來人開始找事。


    李姨娘第一個輕搖團扇走出來,“妾身這些沒有眼福,沒能親眼看看容王給二小姐求親的聘禮,堵住整條朱雀大街的盛況,想著總能來清心閣沾一沾喜氣隻是…”


    她環顧一切,緊接著十分吒異道:“這東西呢,二小姐莫不是怕被我們看少了,才這麽快就都收起了吧!”


    老夫人和阮樑華都看著清寧,麵色有些不太自然。


    清寧淡淡而立,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吧。


    什麽沒看到過,那禍害進阮府那麽大個仗勢,就是在躲在自己房裏,隨便開個窗都能看見。


    林氏亦拿捏準時機,適當的進來插了一句“我家煙兒的聘禮,可全部都收在公中的庫裏,二小姐你這也未免…也是,嫡小姐自然是有嫡小姐的做派的!”


    她雖滿口都是你應該這麽做的,聽在阮府眾人耳中,卻越發的覺得清寧做事太過逾越,前麵又有大小姐那樣做了先例,誰家高堂尚在,自己就把自己的聘禮收起來的道理。


    老夫人滿是皺紋的眉頭一跳,慢慢上前道:“你兩個姨娘說的也有道理,你到底還是個沒出閣的女兒家,收著這麽多的東西不太合適,還是一起放在公中,由祖母替你看著的更加穩妥些!”


    阮樑華臉上幾欲變色,剛想放柔語調開口。


    便聽的清寧道:“好啊!”


    幾人皆是一怔,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太敢相信的樣子,這麽容易就答應??“那好,那就讓人把東西都搬到公中的庫裏去吧!”


    阮樑華話聲剛落,管家便帶著十多名下人進院來。


    他雖不敢和容王作對,但這聘禮進了自家女兒的院子,總不能白白讓這麽大的肥肉連點油都沒摳下來。


    上前一看,又繞過來道:“老爺,房門落鎖了!”


    阮樑華臉上有些不悅了,“鑰匙呢?”


    清寧給了個在石桌上的眼神,李姨娘連忙邀功似的指給阮樑華看,道“老爺,在這兒呢!”


    他剛好伸手去拿,便聽一旁的清寧用手抵住,涼涼道:“父親還是先看看這禮單吧!”


    阮樑華有一晃神的不明所以,老夫人見她如此明事理,點點頭道:“是該先看一看,日後的嫁妝還是要貼一些才好!”


    “二小姐可真是明事理的人兒!”


    林氏跟著誇讚道,她同幾個姨娘聽了這話,明知老夫人隻是說給清寧聽的。


    怎麽可能在還要在貼一些,就是把整個阮府變賣了,也不見有容王求親聘禮的十分之一好嗎?


    “嗯,得看清楚了。”清寧語氣淡淡,目光掃過眾人臉上神情後,忽然話鋒一轉道:“以後要是少了壞了,皇家怪罪下來,總不能還找我頭上來!”


    李姨娘最藏不住話,率先發問道:“二小姐這是什麽意思!”?她十分好心的迴答道:“這些都是禦前上供之物,雖說是給我的聘禮,但是也不能隨便丟了碰了的,我原本還覺得放在院子裏不太好呢,父親要是著人搬到公中去看管,那真是太好了!“


    說到最後,阮樑華的臉都氣白了。


    這損害禦賜之物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要是碰到特殊時期,就碰到這麽一個罪名,也能被人連根拔出不少禍事來。


    更何況這樣的東西,根本不能拿出去換錢,放在府裏磕了碰了都是個事兒。


    早知道這個女兒,一口答應就沒安好心。


    清寧眸中閃過一絲冷笑,要是能換錢,她還能把東西留這,等他們來搶,真是想多了。


    幾尺厚的禮單翻了幾頁,阮樑華臉色幾變,揮揮手叫管家把十多個等著搬東西的小廝帶了出去。


    又輕咳了兩聲道:“之前看聘禮之中,有不少瓷器玉屏未免出什麽差錯,還是…”


    話還未說話,院外小廝來報:“老爺,吏部侍郎大人來訪!”


    “好,我這就去!”阮樑華二話不說就去了。


    他向來是個拿大的,下屬什麽的來了,都要擺足了架勢在現身,今天卻是剛好得了由頭,不用接清心閣裏這塊燙手的聘禮,哪還能多呆。


    清寧自然知道也不多做阻攔,轉身又道:“不如放到祖母的華音閣裏去吧,祖母身邊都是老人做事又謹慎,應該一般不會出什麽差錯的!”


    她麵上一片真誠,將偌大的一筆財富拱手相讓。


    隻是這財這會兒卻是極燙手的,老夫人見阮樑華都沒有堅持要搬的意思,哪裏會收,“祖母年紀大了,記性也大不如前,底下人若有一兩個起了貪心,順手牽羊一兩件,到時反倒不太好!”


    貪財不是事兒,好在腦子還算清楚。


    算起來,她穿過來在阮府這段時間,這老夫人待她還算過的去,當下沒有繼續往下刨的意思。


    隻迴眸,看著林氏淡淡道:“方才二娘說,大姐聘禮都放進了公中保管,難道還有別的什麽深意?”


    幾人的目光都看都了過來,阮樑華和老夫人本來是對容王送來的聘禮頗有顧忌的,若不是林氏從中迴旋,怎麽可能一天沒到,就變了心思。


    沒想到清寧這麽快就矛頭轉了過來,林氏捏著佛珠的手頓了頓,隨即開口道:“二小姐說的哪裏話,容王行事別具一格,您是容王府未來的女主人,自然怎麽做都是應該的!”


    這話說的模淩兩可,清寧眸色微暗,淡淡道:“今日平陽王府下了聘,我都還沒來得及恭喜二娘和二姐呢!”


    林氏正想客氣的迴兩句,便聽她又道:“平陽王世子的側妃之位,和大姐還真是相配!”


    一聽這話,撥佛珠的手都撥不動了。


    今日秦逸軒不過是拿阮夢煙在秦惑麵前打了個幌子,聘禮卻是真真切切的留了下來的。


    聘禮規格是正妃,而阮夢煙區區一個庶女,根本輪不上這樣的位置。


    男方走的匆匆忙忙,什麽位分都沒說清楚,日後迴旋一下自然還是有餘地點。


    可若是清寧今日在府中這樣說定了傳了出去,日後平陽王府想起今日之事,想必阮夢煙就算嫁過去了,日子也不會多好過。


    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開口道:“天色也不早,想必清寧也乏了,都散了吧!”


    眼看沒有好戲看了,眾人紛紛散去,林氏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清寧在院前慢悠悠道:“祖母慢走!”


    鳳眸清明含霜,真是奇怪,搶人東西這麽熱鬧的事兒,阮夢煙居然沒出現。


    ——————————————-------


    暮色四合,清寧換了身在普通不過的男裝,留下知暖在房中刺繡,房門一關,燈火搖晃,也沒人能看出裏麵坐的是誰。


    而她趁著夜色再一次混入百草閣,這次走的藥品供應專道。


    即便穿著十分普通,接待她的管事也很是客氣,“我是這兒的管事,請問公子,是想要寄賣些什麽?”


    百草閣除了買賣各種藥材之外,有些身份上不太方便把藥品拿出明價買賣的藥師把東西放在這裏寄賣。


    賣出所得五五分成,但是供應人的身份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所以有不少外麵十分難求的東西,放到這裏,買的價位也都是不菲。


    她取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放到桌子上,語氣淡淡:“九轉生筋丸。”


    “什麽!怎麽可能…您稍等,我拿給掌櫃的看看!”


    眼前分明還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那管事有些不太相信的拿過瓶子,見清寧點頭同意,便飛快走進了另一道門。


    不一會兒,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了出來,“這竟然是傳說中的九轉生筋丸,真是想不到紫陽道長飛升三十年之後,還能見到這樣的靈丹妙藥!”


    人到中年的掌櫃站定,看見如此年少的藥師頓了頓,然後道:“不知公子打算開價多少,這九轉生筋丸百草閣直接買下了!”


    清寧搖搖頭,“這藥我不賣百草閣!”


    那掌櫃有些急了,想要勸說,便聽她繼續道:“放到廳裏去拍賣,價格能叫多高就多高,至於百草閣,日後我自然會弄一些過來的!”


    她坐在三樓的窗口,往下一看,另一邊樓梯口匆匆而過的小廝有些麵熟,清寧想了想,眸中帶了些許冷笑。


    紅錦在這裏,那她的那位好姐姐應該也在附近吧。


    “這…”年輕些的掌事還有些遲疑,把這樣的靈丹妙藥當街上撿碎石子呢,當年被奉為煉藥聖師的紫陽道長煉製的丹藥十次裏麵也不過隻有三次成功,可想而知這藥有多難得。


    掌櫃見她絲毫不大誇大的語氣,隻得答應道:“公子要不也看一看新近的藥材,我叫方裕,您要是有什麽藥品要寄賣的,可以直接找我!”


    說著,他雙手呈過來一塊雕著百草閣標記的木牌。


    “用不著!”清寧起身直接往外走去,快要門口又轉身問道:“對了,這藥今日在哪一層拍賣!”


    掌櫃也知道這種天賦異稟的人脾氣都有些怪,把木牌放迴袖裏道:“今日開五樓,是否要幫公子安排一個貴賓席?”


    他話聲剛落,少年煙灰色的衣角已經消失在門口。


    “四千五百兩!”


    “四千八百兩!”


    “五千兩!”


    五樓的拍賣廳寬大很多,聚集了大概百來號,個個衣著不凡,喊價更是層層疊加。


    這會兒剛定下價的是一株千年靈芝,現銀結算,箱子一開比台上的燈光還要晃眼。


    方才接待她那個年輕些的管事,上台在拍賣師耳邊說了兩句,下麵自然是聽不清的。


    隨即台上燈火一暗,有人罵道:“哪那麽多事,每次賣個東西都和變戲法似的!”


    清寧暗自發笑,台上暗格一動,四方桌上的東西轉了個個。


    片刻後,火光又驟然亮起。


    “注意了各位!今天的拍賣有驚喜呈現!”


    那拍賣師把四方桌上的紅布一掀,透明的玻璃瓶裏靜靜的裝著三顆黑褐色的丹丸,燈火反射出層層光影,有一瞬叫人不能移開目光的魔力。


    清寧目光剛掃過全場,並沒有阮夢煙的蹤跡,不過座位兩旁還有白色輕紗隔開了的雅座,隱約有人多模樣,還真是適合那些見不得人的家夥。


    “失傳了近三十年的九轉生筋丸,隻此三枚,再難求取,底價五千兩~”


    他一聲落下,右邊雅座的輕紗明顯的往外飄了飄。


    原來在這,清寧輕輕轉動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淺的笑意。


    “是不是真的,我出七千兩!”


    “我家少爺七千五百兩!”


    “八千兩!”


    下麵加價聲沸騰成一片。


    九轉生筋丸有其奇效,手足身體骨節若遭致重創從而傷殘,服此藥後可以生筋活骨,快速複原。


    誰家還能沒個誤傷誤殘的事兒,這玩意有價無市,一旦出現必招瘋搶。


    “一萬兩!”


    加價這麽狠,本來喊的興起的大爺們都停下了,齊齊往傳出聲來的第一間雅座看去。


    雅座簾風後麵,小廝打扮的紅錦走出來高聲道:“我家少爺,出價一萬兩!”


    台上拍賣師適時問道:“還有比這位出價更高的嗎?”?這九轉生筋丸雖有奇效,但別的藥物效果稍差些的也不是沒有,到了這個價,基本也需要好好思量下了。


    “一萬五千兩!”


    場內有些沉靜,忽然又想起略有些清冷的少年聲音。


    刷的,眾人的目光又往後一轉。


    她簡單做了易容,著四方巾,將膚色稍改的暗沉些,煙灰色的衣衫沒有半點將她身上的神采暗淡下去,反而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風華。


    重要的是,這樣的一個少年喊價太不講常理。


    有人悶聲道:“錢多燒的吧!”


    白紗帳後的人,輕搖了兩下銅陵,紅錦挺胸昂頭道:“一萬七千兩!”


    “兩萬兩!”她神情淡淡,繼續喊價。


    裏麵的人頓了頓,繼續搖了兩下鈴鐺。


    紅錦聲音有些顫,仍高聲道:“兩萬兩千兩!”


    看來這個二娘的私房錢還不少嘛。


    清寧微微抬眸,停在那裏沒開口,像是有些為難的模樣。


    紗簾裏麵那人輕咳了兩聲,紅錦連忙上前道:“這位公子,你若是為難就算了吧,我家少爺還等著這九轉生筋丸急用呢!”


    急用嗎?


    她手指輕扣扶椅,然後慢悠悠道:“三萬兩!”


    聲音並不大,卻讓全場都寂靜了。


    紅錦迴頭去看自家主子,紗簾後麵的人一掀簾子,走了出去。


    白衣少年清瘦的一陣風都能吹跑似的,腰肢弱柳,櫻唇秋水眸。


    清寧淡淡問道:“姑娘,你還要加價嗎,你若是為難就算了吧,我也急等著用呢?”


    “公子…”被一語道破的阮夢煙頓了頓,然後秋眸含霧,婷婷嫋嫋的走了過來:“我買這九轉生筋丸真有急需之用,還望公子高抬貴手!”


    心下輕歎,女扮男裝能不能敬業一點啊,是個沒瞎的都能看出來你是個女的好嗎?


    美人做男裝,又身姿婷婷,看起來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當下不少看呆了的。


    也是難為這位姐姐了,自己都折騰了半條命了,大晚上的還要從病床上蹦起來,使美人計給那位未婚夫婿搶藥!”


    “倒不知是多急的事兒!”清寧麵露好奇,一臉可以商量的表情。


    三萬兩,叫讓一個林氏這樣的妾侍拿出來,還不要掉她半條命。


    果然,阮夢煙輕咬櫻唇道:“我家兄長近日受了極重的外傷,傷了筋骨,還請公子…”


    她原本也是來百草閣碰碰運氣的,誰曾想,真能碰到轉說的妙藥。


    “原來是這樣!”清寧臉上頗是同情,就在別人都以為她會把藥讓給這弱女子的時候。


    她鳳眸不屑的掃過阮夢煙,話鋒一轉道:“可是我家旺財,今天搶食摔斷了腿,也很急需這藥呢!”


    旺財…這麽通用的狗名。


    阮夢煙猛然被這麽難堪的拒絕,半餉隻憋出來一個,“你…”


    “你一個男子這麽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也太不是東西了!”紅錦連忙上前,看著生的清逸出塵的少年,到底罵不出什麽肮髒話來。


    場內,又不少憐惜弱女子的開始議論紛紛。


    “有錢就買,沒錢就算,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我來教你們嗎?”清寧緩緩站起身,走進阮夢煙身前,語氣清冷如斯:“若是這樣的事情也要扯到什麽男子欺負女子上麵,那麽,那我還真是不能不欺負了!”


    到最後,她語氣徒然加重,滿座議論的,頓時橋人無聲。


    阮夢煙有些難堪看著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喜色,“這百草閣可是當場結算,你一介布衣,真拿出的出這三萬兩…”


    她作勢要去拿袖間的荷包。


    紅錦走近她身側,略有些警惕的看著清寧的動作。


    原本幾人站的的位置就比較偏,清寧是麵朝阮夢煙,背對著眾人的,她這一移位更是直接把側麵朝向眾人的阮夢煙也遮擋住了。


    “真是不巧,我身上不多不少正好三萬兩!”


    清寧斂眸,當作沒看見主仆的動作,伸手把一個繡花巾帕包著的物件拿了出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阮夢煙忽然伸手來奪她手中之物。


    清寧眸色一冷,一拂袖就把她掃了出去。


    片刻之間,柔弱少女淒聲倒地,束發的絲帶被拉開,綢緞般的黑發,潑墨而下。


    紅錦適時失聲叫道:“你為何搶我家小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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