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做不到了啊……”


    夏衍的笑容愈發苦澀,在他打電話的期間,社團派來的殺手已經來到了自己麵前,不足一米的距離。


    這個距離,是最好的下手區間。


    多一米,出手不方便。


    少一米,距離太近,出手還是不方便。


    夏衍身為頂級殺手,對距離相當敏感,因此他明白,自己最後的時間……到了。


    夏衍放下手機,直麵朝自己撲來的一眾殺手,對方臉上的猙獰仿佛能深深印入夏衍的腦海。


    “做好被我崩掉牙的準備了嗎?你們幾個!”


    夏衍深提一口長氣,眼神一變,屬於頂尖殺手的眼神撕開了塵封,再度刺向這個世界!


    ……


    “大叔、大叔!”


    結城紙鳶還想說些什麽,卻隻能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忙線聲。


    夏衍已然掛斷了電話。


    結城紙鳶不信邪的繼續撥打,可電話那頭始終隻有忙線聲。


    啪嚓一聲,結城紙鳶將手機重重摔在地上,隨即蹲下,將頭深深埋在膝蓋上,一股壓抑不住的哭聲順流而上。


    “臭大叔……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結城紙鳶哭成了淚人,直至眼淚將膝蓋上的裙擺全部打濕也恍若未聞。


    她想不通,為什麽早上還好好的跟自己商量成人禮該怎麽過的大叔,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


    學校的慶典很熱鬧,但結城紙鳶已經沒有再參加下去的心情了。


    在紗織擔憂的眼神下,結城紙鳶默默地收拾好了東西,迴到了家。


    看著空蕩蕩的家裏,結城紙鳶心中最後僅剩的一分希冀徹底破滅。


    她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裏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衣服。


    這是一套純白花嫁,象征著最美好的情感,結城紙鳶本想在今晚,穿上這身衣服,向夏衍表明自己的心意。


    結城紙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直等到了深夜。


    她心中期盼的那個人,仍舊沒有出現。


    結城紙鳶沒有開燈,隻是憑借著外麵鄰居家傳來的微小燈光,才能勉強看清家裏的一些裝飾。


    她抬起眼眸,看著不遠處的落地鏡旁邊的收納箱裏,小時候最喜歡的積木露了一角出來,嘴角抖了抖,想笑,卻笑不出來。


    “這個積木……我從很早之前就想著要扔掉它,可你卻說是最美好的迴憶,不讓我扔,而是小心的珍藏了起來。”


    “你說過的,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這是你的承諾不是嗎?”


    “可為什麽……明明在我有能力照顧你的時候,卻毫不留情的把我拋下了啊?”


    豆大的淚珠緩緩從結城紙鳶的眼角溢出,順著臉頰流下。


    她從抽屜裏取出一把剪刀,對著眼前的落地鏡,麵無表情的剪起了頭發。


    原本漂亮的披肩長發,在結城紙鳶毫不留情的剪刀下,地上的碎發越來越多,等她停下手時,鏡子裏出現的,是一張隻有齊耳短發的精致臉龐。


    “你喜歡長發的女孩子,所以我才留了長發,結果你卻辜負了我,長發也就沒有必要再留了。大叔……不,夏衍,你這個負心漢……”


    結城紙鳶默默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原本有神的一雙美眸,逐漸變得空洞。


    不再有任何一絲情感。


    ……


    夏衍快速的過了一遍記憶,迴到了現實,此時再看到眼前似笑非笑的結城紙鳶,他頓感嗓子眼一陣幹澀。


    “怎麽了?你不是很會撒謊嗎?接著說呀,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撒出來什麽無懈可擊的謊言。”


    結城紙鳶伏低身子,手指從夏衍的額頭,逐步滑下,直至來到夏衍的唇上。


    她眨了眨眼,一抹異樣的情愫從中浮現,夏衍又咽了口唾沫,他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很顯然,此時被完全綁住的自己,結城紙鳶想對自己做什麽……顯而易見。


    可自己明明隻拿結城紙鳶當女兒啊!


    “我是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裏,說實話,我本來是不打算一起過來的,但……我的耳邊有一道聲音,它告訴我,你的年齡會比我現在更小。”


    “你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我卻沒有見過你的,這顯然很不公平。”


    “所以,我便來了。”


    結城紙鳶壓低嗓音,軟糯中帶著一份刻骨的誘惑,看著眼前驚恐的夏衍,結城紙鳶嘴角的笑意更加濃厚。


    “你現在的長相,倒是意外的很符合我心中的擇偶標準呢,隻是可惜了……我還是更喜歡你長大後的樣子。”


    結城紙鳶笑著笑著,臉上的笑意更加溫柔,隻是眼中卻不自覺的有著眼淚湧現。


    “你讓我好好的照顧自己,我偏不要聽你的話,夏衍,我是處女,你也還是處男,等我拿了你的第一次,我們就一起去死,好不好?”


    結城紙鳶的身子伏的更低了,她在夏衍醒來之前似乎剛喝了酒,此時口腔裏吐出來的熱氣中,除了宛如櫻花一般的清香外,又多了一抹酒精揮灑的溫熱。


    夏衍瘋狂將腦袋往後仰去,臉上寫滿了驚恐。


    被自己的養女給辦了這種事……


    特碼的。


    怎麽會有這種事發生啊?!


    北清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自己現在可是高層,榮譽高層!


    就這麽讓結城紙鳶在北清塔門口,把自己給綁來了?


    你們北清的安保是脆脆鯊嗎這麽薄弱?!


    “橋……橋豆麻袋!”


    夏衍心一橫,饒是現在已經退無可退,他也還在努力保持著和結城紙鳶之間的距離。


    事已至此,束手就擒是絕對不可以的。


    隻能盡力拖一拖時間了……


    “在我離開之後,後麵的事情呢?你想啊,咱倆久別重逢,就算你對我有恨意,也應該先敘敘舊再談吧?分別了這麽久,難道你真的沒有想對我說的話?”


    夏衍將大腦運轉到極致,急中生智,脫口問道。


    “後麵的事情?還有什麽好說的……哦,對了。”


    結城紙鳶歪了歪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麽,將上頭的酒意壓了壓,道:“你消失的徹徹底底,從此再也沒露過麵,結城廉確實像你所說的那樣迴來找我了。”


    “你們社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精銳殺手全都跟著你一起消失了,沒了這股力量,就像土雞瓦狗一樣,被山口組輕而易舉就擊潰了呢。”


    結城紙鳶的臉上洋溢著一抹快意的笑,她知道夏衍對社團很看重,因此,在說出山口組徹底擊潰了他的社團之後,結城紙鳶迫不及待的想從夏衍的臉上看到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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