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萬多名士兵期盼的眼神中,阿托身體緊繃地走上演講台。


    “靠,上輩子麵對過最多的人,還是小學參加合唱比賽,站在班級隊伍裏,對全校師生唱歌......”


    樂芙蘭不情不願地站在一旁,用“無麵人”的姿態示人。


    用阿托的話說,他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麵,軍中的聲望不夠,需要另一個議員撐場子。


    大敵當前,容不得阿托怯場,他在擴音裝置前,流暢講出預備好的開場詞,讚揚士兵們為國家開拓事業中,付出的無數努力。


    開場完畢,他自然轉向主題:“諸位諾克薩斯的勇士,想必大家都有疑問。前些日子,為什麽不朽堡壘突然爆發黑霧,為什麽召迴征戰的部隊,還有,為什麽大興土木,建造新都市?”


    話音剛落,士兵們都有種想交頭接耳的衝動,但礙於紀律沒有實施。


    最近的怪事太多,領導者的決策意義不明,民眾和士兵之間早就議論紛紛了。


    名譽議員阿托一開口就是大料,所有人不禁認真起來。


    “諾克薩斯立國至今,馬上就要一千年了。這些年裏我們和他國建交,又或是攻城略地,打交道的對象,全都是人類!準確的說,是在人類的範疇裏!”


    “但是!黑霧爆發後,我想你們都該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超越人類理解的存在。”


    “當天,你們有不少戰友,參與了黑霧作戰行動,可以問問他們,從黑霧中現身的亡靈戰士,有多兇殘!”


    士兵們暗自點頭,黑霧爆發時,阿托引著它飛向城外,但仍有四五十名亡靈散落在不朽堡壘,斯維因派出幾個小隊很快就解決了、


    和亡靈戰鬥過的士兵有人被它們嚇到,迴到軍營講述戰鬥過程,別人聽得驚心動魄,最後一傳十十傳百,整個軍隊差不多都知道了。


    “一個答案,就能迴答你們心中的疑問”


    阿托頓了頓,語氣嚴肅地說道:“我們今後最大的敵人,不是德瑪西亞,不是蠢蠢欲動心存反意的小國,而是,人類之外的存在!”


    “可能有人要問了,敵人到底是誰?”


    “隻要看過學校的曆史課本,都知道我諾克薩斯立國的原因和過程!”


    “慘烈的符文戰爭我們永遠銘記,但書中很少提到,符文戰爭還沒爆發的時候,諾克薩斯東南海域,有一座繁華的小島。”


    “它名為福光島,大約有三十萬原住民,是最早研究魔法的人類群體之一,學術氛圍濃厚。”


    “我們也曾舉行東征,抵達艾歐尼亞,你們以為這就是世界盡頭了嗎?”


    “不,從艾歐尼亞向東出海繼續航行數千公裏,就能抵達這個世界的另一端。那裏有一個古老的國度,卡瑪維亞!”


    “1022年前,卡瑪維亞的國王佛耶戈,為了讓死去的妻子複活,出海來到福光島,尋找生命之水。”


    “然而,因為國王的一意孤行,引發島內潛藏的力量,死亡之力蔓延全島,上麵的生物全部發生異變,成為隻知殺戮的亡靈!現在,它的名字為,暗影島!”


    聽到這裏,士兵再也維持不住紀律,和身旁的人交流起來。


    暗影島的存在人盡皆知,諾克薩斯和比爾吉沃特往來頻繁,海盜和傭兵講過不少有關噬魂夜的故事。


    他們以為暗影島一開始就是生命禁絕的魔窟,誰知道那裏曾有繁榮的文明?


    “肅靜!”阿托輕咳一聲維持秩序,繼續講述。


    “卡瑪維亞的國王,和死亡之力結合後並沒有死,反而獲得了恐怖的力量,重生為破敗之王!”


    “往年黑霧隻會蔓延到比港區域,但我們接到消息,破敗之王馬上就會蘇醒,三十萬亡靈將在他的控製下,伴隨黑霧,擴張到全世界。”


    “至於破敗之王佛耶戈本人,據估計,擁有堪比星靈的力量!”


    士兵們再次騷動起來。


    傳說中星靈舉手投足間,就能削平山脈,移山填海,比德瑪西亞的加裏奧還要誇張,更別說三十萬亡靈大軍了!


    “各位不用慌張!我們的決策,是由四位議員,以及全國各級官員共同決定的,隻要服從命令,一定能克服危機!”


    一個離演講台很近的士兵,趁守衛不注意,連滾帶爬地上台,一把搶過話筒。


    阿托眉頭一挑,並未阻止他,這種情況昨晚商議的時候就考慮到了。


    那名士兵驚恐地說道:“有沒有搞錯?!那可是星靈,星靈啊,神一樣的存在!我們不抓緊逃命,還留在這裏送死?”


    阿托神色一冷:“這麽說,你是想當逃兵,餘生被人戳脊梁骨?”


    “那也比送死強!”士兵悲憤道,“反正到時候和亡靈戰鬥的,隻有我們這些炮灰,你們坐在後方隻會下命令!”


    守衛們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想把他拉下去,被阿托阻止了。


    “你憑什麽認為我不會上場,認為戰鬥一定會輸?”


    “憑什麽?憑那個什麽王是星靈,神親自來懲罰我們了!你,你一定被嚇得腿軟,走不動路吧?”


    阿托被氣笑了:“士兵不去戰鬥,誰來保護各位的家人,誰來保護諾克薩斯數千萬普通民眾?”


    “而且,誰說我們就沒有星靈級戰力?”


    “瑞茲,老東西,人前顯聖!”


    話音剛落,演講台上亮起繁複的魔法陣,光芒閃過後,紫皮光頭法師的身影出現,下一刻天上烏雲密布,萬千雷霆在其中醞釀。


    瑞茲抬手轟出一道十幾米寬的能量衝擊,天空仿佛被犁了一遍,烏雲咆哮著發出電擊,但被瑞茲一分為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但這還沒完,阿托拔出暗裔魔劍,展露真身,血紅巨劍橫指天空,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一道百米高的魔劍虛影驟然出現,甚至超越了不朽堡壘,貫穿長虹!


    正在外圍摸魚的弗拉基米爾感受到這股氣息,連忙化成一灘血水,原地裝死。


    士兵們麵色劇變,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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