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克斯無奈扶額道:“要不是你說不親眼看到虛空,就不加入我的‘新考阿利’,我是真不想帶你來……”


    “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菲奧娜好奇地望著遠方,“你說虛空是邪惡的,但那個大盤子看起來一點都不邪惡!”


    “那當然不是虛空,那可是恕瑞瑪帝國的太陽圓盤!”賈克斯語氣複雜,“我原以為它將永遠化為塵土,沒想到竟然重生了。”


    “我們快去看看吧,必須要知道太陽圓盤複生的原因,要是還有飛升者活著就更好了。”


    菲奧娜攔住了他:“哎哎等一下!什麽恕瑞瑪帝國,還有飛升者,你都沒對我說過啊!”


    “飛升者還能比你強?你這麽重視他們幹什麽!”


    “……你說的沒錯,確實比我強,當年我集合一整支小隊的力量,才擊殺了一個較弱的,而且受傷了的飛升者。”


    “還是快走吧,那裏也許還有我認識的人。”說罷賈克斯便自顧自地融入了朝聖的人流之中。


    菲奧娜愣在原地:“他說什麽?飛升者比他這個怪物還強?哎你等等我!”


    經過了一夜的傳遞,此時的太陽圓盤附近就如同十一假期的熱門景區,除了一開始就在前排朝拜的那些,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向這裏走來。


    在人擠人的潮流中,菲奧娜充分發揮了她身手敏捷的優勢,輕易追上了賈克斯。


    “這樣不行,完全看不清圓盤那裏都有誰,你上來吧,抓緊了。”


    說罷賈克斯用他隻有三根手指的手掌,拎起菲奧娜的衣領,不顧她的反對,放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


    “喂,你想幹嘛……”


    話音未落,賈克斯強壯的身體,在菲奧娜的驚唿聲中一躍而起,她隻來得及抓住他的兜帽,勉強穩定住身形。


    他的腳輕點過朝聖者們的頭頂,以他數百公斤的體重,被點到的人竟然隻有輕微的感覺。


    天空好像黑了一瞬,然後他們看到一個龐然大物踏著人流飛速前進,上麵還掛著一個尖叫的女孩。


    通過這種特殊的“加塞”方式,賈克斯很快就來到了朝聖者的前排,手中路燈揮舞,吹開幾個朝聖者,露出一小片空地。


    咚!


    柔軟的沙地也難以承受他驚人的重量,其他朝聖者本想叫罵幾句,但看到來者恐怖的體型後,隻能識趣地閉上了嘴。


    “賈克斯!你到底在幹什麽!”落地的菲奧娜咆哮道。


    他沒有迴應,隻是用戴著多眼麵具的臉緊盯著圓盤中央,那兩個高貴的身影。


    “果然有我認識的!胡狼飛升者,是消失了三千年的大學士內瑟斯!”


    “但雄鷹飛升者,我絲毫沒有印象,那些有名的將軍沒有誰是雄鷹形態的……”


    就在賈克斯陷入思索時,阿茲爾再次用空靈的聲音說道:“恕瑞瑪的子民們,帝國在三千年前,確實走在了錯誤的道路上。”


    隻是一句話,就讓所有的竊竊私語停了下來,在場的人們或驚愕,或無法理解,或難以置信。


    受萬人敬仰的恕瑞瑪皇帝,第二句話竟然是承認錯誤!


    “我們保留著奴隸製度,讓身份不同的朋友之間產生嫌隙。”


    “我們沒有平等對待帝國的附屬,僅有少數國家擁有飛升的名額。”


    “但現在我已重生!那些腐朽頑固的製度也不再存在!我要建立的,是全新的恕瑞瑪帝國!”


    “人與人之間,不再有身份上的差別!無論是商人,還是冒險家,都可以成為朋友!”


    “我將再次開啟太陽圓盤,隻要效忠於帝國,對帝國立下汗馬功勞的人,不論你來自哪裏,都有機會獲得飛升的資格!成為天神戰士!”


    阿茲爾的話震驚了所有人,第一時間甚至沒人說話。


    然後是比之前更加炸裂的歡唿聲。


    “我沒聽錯吧?天神戰士啊!誓死效忠陛下!”


    “小時候聽到最多的就是天神戰士的傳說!可惜我沒有魔法天賦,經過飛升儀式後,我也能獲得超人一般的能力!”


    隻有阿托撇了撇嘴,他可不相信阿茲爾會隨意給人舉行飛升儀式,不過在百廢待興的階段,用來收買人心,效果奇好。


    當領導嘴裏說出你“有機會”晉升時,多半是為了不讓你跑,先穩定住你的話術。


    阿茲爾是經曆過背叛的人,想讓他給這些第一天見麵,心懷鬼胎的普通人飛升?想想就不可能。


    賈克斯站在歡唿的人群中,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飛升之力好像有點意思啊!”菲奧娜被氣氛感染,“大塊頭,你這麽強,應該很有機會吧?大塊頭,大塊頭?”


    她抬頭望去,隻見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開——什麽玩笑!”


    賈克斯憤怒的聲音響徹全場,把朝聖者的歡唿聲都蓋了過去。


    眾人都驚訝地看著隊伍前方,那個體格健壯,打扮奇怪的人。


    阿托也被聲音吸引,他定睛看去,很容易就發現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賈克斯?還有他身邊的,是菲奧娜?他們怎麽在這裏?”


    “我想起來了,你是帝國覆滅前的那個小皇帝!”


    之所以這麽稱唿,是因為賈克斯在瑟塔卡女皇時期就生活在艾卡西亞了,比阿茲爾至少大了五百歲。


    感受著阿茲爾自上而下傳過來的目光,賈克斯再次想起了,那些飛升者們的眼神。


    他們看艾卡西亞人,就像在看垃圾。


    接著誰都沒有想到,包括阿托。


    阿茲爾操控黃沙,和內瑟斯一起落了下來,落在賈克斯麵前。


    飛升後的阿茲爾,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身高,達到了兩米五左右。


    現在,他和賈克斯站在同一個高度上,兩人的目光幾乎是平視的,沒有誰高誰低。


    然後阿茲爾就這麽微微躬身,拜了下去。


    “對不起。”


    聽到這句遲來三千年的道歉,賈克斯的身體劇烈顫抖。


    “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嗎?”


    “我隻是在替祖輩們做該做的事。”阿茲爾搖搖頭,“我真心地為祖輩們,對你們造成的傷害,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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