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是惡魔……”魯格陷入慌亂,他祈求的神靈沒來,反而從地獄召來了一個惡魔!他要來收走我的靈魂了嗎?


    “那是‘偽神’的屍體?它被惡魔殺死了?”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眼前的一幕讓泰達米爾大為震撼,但還是保持住了冷靜。


    即使是他對上這頭野獸也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才明智地帶領族人逃離,沒有嚐試戰鬥。


    能殺死“偽神”的神秘人,絕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什麽‘偽神’?”阿托指了指身後的大野豬,“你們說它嗎?一頭體型大了點的動物而已。正好你們生了火,想獲得食物,我可以給你們。”


    “事實上,就是它毀了我們氏族。”泰達米爾硬著頭皮開口,“你是什麽人?願意給我們食物?你想要什麽?”


    “當然,我是有條件的。”阿托話鋒一轉,“隻針對你,泰達米爾。隻要你和我進行交易,這頭野獸就是你們的了。”


    “我答應。”泰達米爾毫不猶豫,甚至沒有注意阿托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問我交易的內容嗎?萬一我需要的是你的靈魂呢?”


    “可以。”泰達米爾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餘下族人的生存,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阿托被噎得很難受,“好吧,其實你的靈魂對我沒有用處。真正的條件,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魯格和其他人目視泰達米爾與神秘人走到視線之外,沉默不語,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


    隻要泰達米爾答應那個惡魔,那頭野獸就會屬於我們!它足夠讓我們這些人吃半年!


    眾人的眼神都是綠的,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切下一塊肉來。


    而另一側,泰達米爾跟隨阿托來到野豬身體的後麵,等待自己命運的來臨。


    “我必須去找奧恩幫我打一把劍鞘了,”阿托看著泰達米爾一臉要赴死的神情。


    “果然這是個看臉的時代!老東西,你都讓多少人對我產生誤解了!”


    “什麽?劍鞘!這絕對是個……好主意。”亞托克斯小聲嘀咕道。


    “我還以為你會竭力反對。”


    “天神之軀不在了,一個劍鞘而已。世間早已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或許待在劍鞘裏,能讓我找迴還在瑟塔卡麾下的感覺,找迴我的歸屬感。”


    這是變成劍的形態以後思維也和劍一樣了?阿托暗自想到。


    巨劍口吐人言,讓泰達米爾很有吐槽的衝動,不過很快就被他壓製下來。


    之前魯格祈求神靈看來是失敗了,反而出現一個惡魔般的男人。


    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為族人換到食物,那麽他的靈魂將在三神的庇護下得到安寧。


    “用身體接住我的一次攻擊。明天痊愈後,帶著這些肉,向西尋找阿瓦羅薩部族的人,加入他們。這就是交易內容,做得到嗎?”


    阿托覺得自己再不說,泰達米爾全是肌肉的腦袋永遠也想不明白。


    “什麽?”泰達米爾掏了掏耳朵,“接住你攻擊……明天痊愈……”


    “你的身體需要改造。”阿托解釋道,“隻能通過這種方式。”


    “我會對你的身體注入血肉魔法,它會一直留在你的體內,隨著時間推移改造你的身體。”


    “明天一早,你就和你的族人們向西前進,尋找阿瓦羅薩部族的人,他們就在西邊不遠處紮營。”


    “為什麽是我?”


    “是啊,為什麽呢?”阿托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總之,這就是我的條件。你接受,你和你的族人們就能獲得這些肉。”


    “況且,最嚴酷的冬天就要來了,阿瓦羅薩部族的人也需要食物。這些肉,就當你入贅阿瓦羅薩的嫁妝吧。”


    “什麽是入贅,嫁妝……”


    泰達米爾有些後悔自己兒時沒跟著族裏的祭司多學幾個單詞,隻聽懂了“接受攻擊”、“尋找阿瓦羅薩”的內容。


    但對於這個條件,他認為已經比死亡好得多。如果能活下來,誰願意麵對死亡呢?


    “我準備好了,來吧。”泰達米爾張開雙臂,褪下毛皮上衣,全身呈現為一個“大”字型,迎接阿托的攻擊。


    “……你擁有偉大的品格。”


    阿托後退兩步,拔出暗裔魔劍,控製好力度,同時調動魔劍內操控血肉魔法的能力,對著泰達米爾的身體就斜劈了下去。


    “呃,啊……”


    泰達米爾緊咬牙關,表情痛苦。


    他的身體從左肩到右腿上方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噴薄而出,深可見骨,但仔細看還能看到有紅色的光芒從傷口沒入。


    泰達米爾跪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龐大的出血量使他臉色蒼白,強烈的劇痛讓他徘徊在清醒和昏迷之間,但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值得尊敬的戰士。”亞托克斯感歎道,“劍刃劃過他的皮膚時我就感覺到,這是一副有資格的軀殼。”


    “如果我吞噬他的血肉,至少能恢複一半的實力。到那時再碰上那對天使姐妹,她們可要小心了,我會讓她們品嚐高貴的天使墜入大地的痛苦。”


    “隻有姐姐能嚐到,人家妹妹本來就在地上……”阿托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過我不用糾結是否要殺掉他的族人了,看樣子他們已經走投無路,果然,想不明白的難題就先不要想了,到時候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一旁的泰達米爾正處在巨大的痛苦中,自然沒有聽到兩人刻意壓低聲音的對話。


    幾分鍾的功夫,泰達米爾的傷口就已經停止出血,能夠扶著野豬站起來了。


    阿托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你們應得的,但要記住你們明天的任務。”


    另一端,等待得有些焦急的幸存者們,終於看到了兩人的身影重新出現。


    他們第一眼就看到滿身血汙,以及多了一道猙獰傷口的泰達米爾,產生了短暫的騷動,但至少泰達米爾還活著。


    阿托帶著自認為富有親和力的笑容說道:“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現在這頭野豬是你們的了。有誰願意過來剃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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