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喝點水,別噎著。”少年走到一旁倒了杯水遞給李澈。


    “看你這樣子,像是幾天沒吃東西了,依你身上穿的綢緞來看,不該如此才對。”


    “謝謝了,兄弟。我是新入門的,參加測試,這才兩天沒吃東西。對了,我叫李澈,你叫什麽?”


    李澈報出姓名,少年一聽,頓時愕然,“你就是大夏王朝那個年少成名的畫聖李澈?”


    李澈聞言,有些啞然,尷尬地撓了撓頭,他這名頭可謂是火出頭了,就連仙門都有人知曉,“哈,是我。”


    “我叫楊鳴,哥們,說真的,你這名頭可是哄人得很,隻是我不理解,你在凡人間聲名鵲起,又有金銀良田無數,還有美人相伴,為什麽想不開來這做個記名弟子?”


    李澈苦笑,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隻是將手中的水一飲而盡。


    “哥們,我這還有一個窩頭你拿著吧,你是新來的,不知道雜物處那孫賊一肚子壞水,等你明天幹活就知道了,他媽的,他簡直不拿我們這些記名弟子當人看。”


    楊鳴一邊說著一邊從床榻下拿出一個窩頭,有些不舍。


    “孫賊?”李澈一怔,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之前那個對他們冷嘲熱諷的紫衣青年。


    “嗯?你沒見過他?就是負責安排記名弟子工作的那個家夥,他雖是正式弟子,但也是最不受待見的那種,身著紫衣,長得賊眉鼠眼的,經常欺壓我們這些記名弟子,我們私底下都是這麽叫他。”楊鳴咬牙切齒地解釋道。


    李澈喝了口水,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就是那個給天明就要去報道給我們安排活的那個,還說幹不完活就不準吃飯。”


    “對對對,就是他,這孫賊忒不是人了,經常克扣我們記名弟子的夥食費用,而且,他布置的那些任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為什麽?”


    “記名弟子和正式弟子不一樣,正式弟子入門可以直接得到仙法傳承,而我們記名弟子則需要每天積攢任務點,等任務點足夠了才可以換取仙法學習。”


    “什麽?那個測試的前輩不是說,一年之內達不到凝氣三層就讓我們滾蛋嗎?”


    楊鳴目瞪口呆,盯著李澈看了許久,忽然問道:“哥們,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李澈搖頭,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楊鳴苦笑道:“有什麽不對?這太不對了!正常來說,等我們攢夠足夠的任務點換取仙法學習也得在一個月後了。


    而雜物處這孫賊又從中作梗,這就又會推遲不少時間,即使你在一個月後獲得修仙的法門,那想在一年內達到凝氣三層也是無比艱難,要知道,很多正式弟子一年之內都無法達到凝氣三層。”


    聞言,李澈心底冒起一絲邪火,他咬了咬牙,暗自思量,自己絕對是腦子有病,否則為什麽腦癱的要來修仙,這仙沒修成,反而給自己上了如此大的強度。


    他憋著一肚子氣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日天未亮,他就從床上爬起,楊鳴還在打著鼾,李澈換上一身黃袍,連忙向雜物處走去,來到此地的一刻,天空中漸漸浮現出一抹魚肚白,紫衣青年也在這時候推開了房門,他眯著眼睛看了眼李澈,陰陽怪氣道:


    “還算守時,進來拿斧頭吧,順著東門出去,山間有片竹樹林,每天砍十擔,一擔一百根,去吧。”


    說完,他不再理會李澈,盤膝坐在地上,看著遠處的那一抹魚肚白,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接著開始對著日出緩緩的吐納,一絲絲淡淡的白氣自他的鼻間散出。


    李澈見此,眼裏閃過一絲羨慕之色,走進房間看了一圈,找了一把還算趁手的斧頭向東門走去。


    走了很遠的路,這才來到那孫賊說的竹樹林,此地風景秀麗,一旁有道小河,水聲嘩嘩作響,宛若天籟之音。


    李澈無暇看這美景,嘴裏罵罵咧咧的,拿著斧頭朝著一棵竹子砍了下去。


    一直到黃昏,他才堪堪砍滿了三擔,並不是他沿途偷懶,而是那竹子堅韌無比,每砍一棵都要耗費大把的時間和力氣,再加上中午並未吃食,就更沒有力氣進行餘下的工作。


    他現在雙腿雙臂已經酸麻,一用力就疼痛難忍,餓了也隻能去一旁的河邊喝點河水充饑。


    這叫什麽日子啊,李澈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哪根弦搭錯了非要來這種破地方受罪,更要命的是,自己如果擺爛那將是逐出,而不是自願退出,這讓自己以後顏麵何存啊。


    休息了一會兒後,李澈再次掄起了手中的斧頭,直到傍晚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迴到住所。


    不大一會兒,楊鳴迴來了,臉上依舊是那副過度勞累的表情,二人交談了幾句後,楊鳴猶豫了一下後將自己的吃食分給了李澈一半,吃完後二人便紛紛倒在各自的床上唿唿大睡。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李澈已經在青鸞派待了一個月了。


    而他現在知道,楊鳴的工作是挑水,每日要挑夠足夠的水源方可吃飯,從他成為青鸞派記名弟子開始,就一直是挑水,已經過去一年了,一年前他往往三四天才能吃到一頓飯,全憑喝水填飽肚子,和現在的李澈一樣。


    現如今,因為他得到了仙法傳承,有了足夠底子,已經能做到一天兩頓了。


    據他說,記名弟子要幹雜物換取積分,比如李澈劈柴,一擔為一個積分,而積分達到一百分才能夠兌換基礎的仙法傳承。


    若是想擺脫記名弟子的身份,則是要修煉到凝氣三層,方可成為正式弟子,這也讓李澈更加確信,自己的確是被人針對了,可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會有人針對自己?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式弟子又叫做內門弟子,他們有各自的師父,不用做任何的雜物,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主要的工作就是修煉,早日突破築基。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人,介於記名弟子和內門弟子之間,那就是煉丹童子,說好聽點叫童子,難聽點就是試藥人或仆人。


    這類人也不需要幹雜物,而且能得到一些基礎的仙法傳承,他們隻需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即可,然後就是幫主子試藥,藥效的強弱、好壞也會讓童子得到一定上的改變。


    不過這類人往往都是天資一般,一生都不會有太大出息的人,隻能做一輩子的仆人,當然,在試藥途中爆體而亡的也不在少數,至少,李澈目前沒聽說過哪個童子試藥試到了那種頂級品質從而一飛衝天的。


    所謂的天資,李澈也在楊鳴那了解了大概,簡單來說,天資就是靈根,靈性和根骨的簡稱,每個人身體內或多或少具備一些。


    不過,重點是具有的量,靈根若是充足,同樣的仙法很快就能學會,反正,則是十年,百年都有可能。


    照他的話來說,李澈年少出名,富有畫聖之名,即使是根骨差點那也定然是靈性十足,豈會落到記名弟子的份上?


    反正,打心底裏,他覺得李澈肯定是得罪了什麽人,要不然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局麵。


    這一個月,李澈的身體可謂是日漸消瘦,三天左右才能吃到一頓飯,餓了就喝水充饑,晚上楊鳴會給他一些窩頭,不至於讓他餓死在荒野。


    期間,楊鳴也一直好奇,放著好好的富家公子不當為什麽偏偏要來這受罪。


    對此,李澈也隻是迴以苦笑,他也是這麽覺得的,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腦子有病要來修仙,安安穩穩,逍遙自在度過一生不好嗎?


    他目前的積分有九十一分,還差九分就可以兌換最基本的仙法傳承了,這倒是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之一,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他有妹妹了,就在前不久。


    雖然不是同父同母,但怎麽說也流著同一個父親的血脈。


    次日。


    李澈照常砍完竹樹後去雜物處交差。


    剛欲敲門,便聽到屋內傳來的那陣陣喘息聲,對此,他倒是見怪不怪了,這一個月來,幾乎每隔那麽幾天就會碰到這樣的情況一次,隻能等屋內消停了才好敲門。


    約莫幾分鍾後,屋內的喘息聲逐漸歸於平淡,李澈挑了挑眉,暗道這人體力真差,然後敲門。


    屋內,紫衣青年已經穿好了衣服,在李澈敲門時,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女打開門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不滿,鄙夷地瞥了眼屋內的紫衣青年,然後又饒有興趣的看了看李澈,這才離去。


    “東西放那就行了。”紫衣青年懶洋洋地說道。


    “我的積分呢?”李澈問道。


    “媽的,催命鬼啊!你的積分老子又不會少給你,趕快放下東西滾蛋!”紫衣青年不耐煩地吼道。


    李澈不想與他爭執,畢竟積分到手才是最重要的。與他爭執隻會自討沒趣,於是他轉身欲走。


    “等等!”紫衣青年突然又叫住了他,“我記得你在凡人間有個什麽名頭來著?畫聖是吧?過來,給老子畫一幅肖像畫。老子要是心情好,說不準立馬就給你把積分提到一百。要是老子心情不好,你這一個月的積分就他媽清零!”


    聞言,李澈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這個紫衣青年仗著自己主管雜物處,肆意妄為,難怪私下裏大家都叫他“孫賊”。


    “抱歉,我的畫隻繪山川百色,不畫人像。”李澈冷冷地迴絕道。


    “媽的,給你臉你就接著!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畫,這一個月,不,這一年內你都別想拿一個積分!”紫衣青年惡狠狠地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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