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斯就站在林陽的身旁,臉色煞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刑場中央那被綁著的弟弟李陵,眼神中滿是痛苦、無奈與悔恨交織的複雜神色。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全然沒了往日在朝堂上的那番意氣風發。


    林陽無意間側頭看了一眼李斯,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懊悔之意。他暗暗自責,確實不該讓李斯來到這刑場的呀,再怎麽說,那即將被行刑的李陵可是他的親弟弟,血濃於水的親情哪能說割舍就割舍,如今讓李斯親眼目睹這般場景,著實是有些殘忍了。


    林陽輕輕歎了口氣,微微湊近李斯,壓低聲音說道:“李斯啊,朕本想著讓百官都來此受受警醒,倒沒顧慮到你的感受,是朕思慮不周了。你若實在難受,不妨先退下吧,朕也不想你太過煎熬。”


    李斯聽了這話,像是迴過神來一般,趕忙強撐著身子,朝著林陽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沙啞地迴道:“陛下,臣謝陛下體恤,隻是…… 隻是這是舍弟犯下的罪孽,臣身為兄長,理當在此見證這一切,也好讓臣銘記這血的教訓,日後時刻警醒自己,絕不再讓親族犯下如此大錯,辜負陛下的信任,危害大秦的百姓。”


    林陽看著李斯那強裝鎮定卻難掩悲痛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感慨,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說道:“唉,你能這般想,朕很是欣慰,隻是這心裏的苦,怕是隻有你自己知道了。也罷,你且放寬心,朕相信你日後定能繼續為大秦鞠躬盡瘁,朕也依舊信你、倚重你。”


    李斯聽聞,眼眶泛紅,再次行禮,哽咽著說道:“陛下之恩,臣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臣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


    說罷,兩人又一同將目光投向了刑場中央,而此時,劊子手已經高高舉起了那寒光閃閃的大刀,隻等落下,這場對貪腐之人的懲處便要塵埃落定了呀……


    結束之後,李斯忍著滿心的悲痛,默默地為弟弟李陵收了屍,將其帶迴了家中。一路上,他的步伐沉重而緩慢,仿佛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周圍的一切在他眼中都變得模糊不清,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往昔與弟弟相處的畫麵,以及今日刑場上那慘烈又令人痛心的場景。


    待迴到家中,李斯將弟弟的遺體安置好後,獨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書房裏,久久沒有言語。整個屋子安靜得隻能聽見他略顯沉重的唿吸聲,燭火在角落裏搖曳著,映照著他那滿是滄桑和落寞的麵容。


    不知過了多久,李斯終於長歎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鬱結和痛苦都隨著這口氣吐出去一般。他喃喃自語道:“當今天子,真乃古往今來第一皇帝啊,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超越了秦始皇了。”


    李斯迴想起這些年林陽在位時,大秦的種種變化。對內,林陽重視民生,輕徭薄賦,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家家戶戶安居樂業;重視人才選拔,朝堂之上賢能之士層出不窮,為國家的發展出謀劃策;在吏治方麵更是毫不手軟,一旦發現官員有貪腐、欺壓百姓之舉,必定嚴懲不貸,就如此次李陵的案子,哪怕涉及自己的親族,也絕不姑息,隻為還官場一個清正廉潔的環境,讓朝廷的政令能真正惠及天下蒼生。


    對外,林陽又有著非凡的謀略和果敢的氣魄,讓大秦的邊疆穩固,周邊各國紛紛來朝,大秦的威名遠播四海,使得百姓們都能在安穩的環境中生活,免受戰亂之苦。


    “有這樣的皇帝,那是大秦之幸,百姓之幸啊。” 李斯感慨著,眼中漸漸有了一絲光彩,雖然弟弟的離去讓他悲痛萬分,但他深知,在林陽的治理下,大秦正朝著更加繁榮昌盛的方向邁進,這是大勢所趨,也是萬民所向。而自己,即便經曆了這般沉重的打擊,也依舊要振作起來,繼續為大秦效力,以報皇帝的知遇之恩,也為了那些還在翹首期盼美好生活的百姓們呀。


    想著想著,李斯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窗外那逐漸亮起的天色,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定要將這份悲痛化作力量,往後餘生,定要全心全意為大秦、為百姓,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哪怕燃盡最後一絲心力,也在所不惜。


    天亮之後,李斯整了整衣冠,神色略顯疲憊卻依舊帶著一份莊重,緩緩步入宮中。來到大殿之上,見到林陽後,他恭敬地行跪拜大禮,伏地叩首,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與誠懇說道:“陛下,臣此次前來,是想再次懇請陛下恩準臣辭職迴鄉。臣實在慚愧啊,因臣對家人管理不嚴,致使舍弟犯下如此大罪,給朝廷帶來這般惡劣影響,雖陛下寬宏大量未曾怪罪於臣,可臣心中的愧疚實在難以消散。況且如今臣也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恐難以再勝任丞相之位,繼續為陛下分憂了,還望陛下成全,容臣辭職迴家,了卻殘生。”


    林陽看著伏地的李斯,心中滿是感慨,趕忙起身走下台階,親自將李斯扶起,目光中滿是誠懇與關切,說道:“李斯啊,朕說過了,這件事情不怨你,你對大秦的忠心,朕是看在眼裏的,你這些年為朝廷所做的貢獻,眾人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李陵犯下的罪行,那是他個人經不住誘惑,走入了歧途,與你何幹?你莫要將這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這般自責下去,朕也心疼呐。”


    李斯聽著林陽這一番暖心的話語,眼眶泛紅,嘴唇微微顫抖,想要再說些什麽,卻被林陽輕輕擺手製止了。林陽接著說道:“至於你說年事已高,可朕覺得你老當益壯,經驗豐富,這朝堂之上諸多事務,還離不開你的操持啊。如今大秦正值蓬勃發展之際,正需要你這樣的能臣繼續輔佐朕,你若是走了,朕可就少了一條得力的臂膀了。你且安心留下,莫要再提辭職之事了。”


    李斯趕忙再次行禮,感激涕零地說道:“陛下如此厚愛,臣感激不盡,隻是臣這心裏的坎兒,一時半會兒實在過不去呀。臣怕留在這朝堂之上,眾人難免會議論紛紛,說臣因親屬之故,仍居高位,恐對陛下的聲譽也有所影響啊。”


    林陽微微皺眉,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哼,誰敢妄議?朕用人唯才是舉,你李斯有才有德,是朕認可的丞相,隻要朕信你,旁人的閑言碎語又算得了什麽。你無需顧慮這些,隻管一心為朝廷辦事便是。朕還指望著你繼續為大秦的江山社稷出謀劃策呢,你若真的走了,那才是讓朕失望啊。”


    李斯見林陽態度如此堅決,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無奈,他深知皇帝的這份信任來之不易,自己也確實割舍不下對大秦的這份情懷,思索片刻後,再次恭敬地行禮道:“陛下如此看重,臣若再執意推辭,便是不識抬舉了。臣謹遵陛下旨意,定當拋卻雜念,全心全意為大秦效力,絕不再提辭職之事,定不辜負陛下的期望。”


    林陽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說道:“這才對嘛,朕相信你,往後這大秦的朝堂,還得靠你我君臣攜手,共創一番盛世景象啊。”


    李斯應道:“是,陛下,臣定當竭盡所能,與陛下共築大秦輝煌。” 說罷,君臣二人相視一笑,那朝堂之上的氣氛也變得融洽而溫暖起來,仿佛之前的陰霾都已漸漸散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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