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龍小隊又迴到了剛離開沒多久的襄陽城。


    離去的時候是三個人,迴來的時候則多了一人。


    進城之前,小龍女還找了個麻袋,套在了婠妖女身上,遮住了妖女那很容易招來麻煩的美貌,甚至還點了她的啞穴,免得她亂說話。


    盡管如此,他們進城時,還是稍微遇上了點麻煩。


    “你們是什麽人?”


    一隊城門衛攔住了方七夜一行,領頭的什長手按刀鞘,看一眼被打橫放在小龍女馬鞍上,整個上半身都套在麻袋裏的婠婠,又一臉警惕地盯著方七夜三人,喝問:


    “這女子什麽情況?”


    雖然這個什長是漢水派的弟子,而漢水派也並不是什麽正經幫派,以前是在漢水上跑船搞運輸的,偶爾客串一下水匪,但現在既然漢水派龍頭錢獨關自領襄陽城守,那漢水派如今自然就成了本地官軍。


    既是官軍,當然要負責維持秩序,不可能對這種光天化日強擄民女的惡行視而不見。


    方七夜泰然自若:


    “這女子是我家的奴婢。因偷了我家銀錢逃跑,被我帶人抓了迴來。”


    你家的奴婢?


    還偷了你家的錢逃跑?


    婠婠又羞又惱,咬牙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逃奴?”那什長沉聲道:“可有身契?”


    “未帶身契。”方七夜搖搖頭,又笑道:“不過我有其它鐵證。”


    說著,取出一塊銀子拋了過去:“這就是證據。”


    那什長接過銀子掂了掂,又仔細瞧瞧方七夜背上那把雙刃大斧,大手一揮:


    “既有此鐵證,看來這女子真是伱家逃奴。進去吧。記著,城中不許跑馬,進城之後,最好下馬牽行。”


    這年頭,匪過如梳,兵過如蓖,漢水派雖然轉行做割據官府的官軍了,甚至軍紀比許多隋庭官軍還要好,可再怎麽也不可能變成正道俠士不是?


    維持秩序很重要,可隻要不在城裏鬧出大亂子,糊弄過去也就得了。


    “多謝軍爺提醒。”


    方七夜腳跟輕踢馬腹,策馬步入門洞。小龍女、楊玉環亦緊隨其後跟上。


    三人就這麽帶著婠婠大搖大擺地進了城。


    ……


    入夜。


    太守府。


    錢獨關看著一封信匿名信,神情異常凝重,但又不乏古怪。


    沉吟片刻,他來到後院,停在一間雅廳門外:


    “清小姐,有人送了封信過來。”


    門內傳來一道輕柔婉轉,甜美可人的少女音:


    “什麽信?”


    “此信來曆不明,乃是掌燈時分,突然出現在太守府正門外。此信落款則是‘生活所迫的劫匪’。至於信中內容……”錢獨關語氣怪異:“那劫匪聲稱,婠婠小姐落到了他們手上,要求我們聯絡宗主,於七日之內,奉上陰癸派高深秘籍。否則……他們便要撕票。”


    “你說什麽?”


    門後的少女音透著一抹驚奇:


    “婠婠給人捉了?還被當作肉票,用來勒索我們?你莫不是在說笑?”


    錢獨關也覺著這事兒挺荒謬。


    世上居然還有膽敢綁架當代陰癸聖女,勒索贖金的劫匪?


    這不開玩笑麽!


    隻不過……


    “清小姐,此事雖然聽起來荒謬古怪,但是……”


    錢獨關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錢某身份乃是絕密,婠小姐也是初出江湖不久,名聲並不為外人所知。而這封匿名信中,既提到了婠小姐,又提到了宗主,還專門送到錢某府上……說明寫信之人,至少是知道我與婠小姐身份的。”


    話音一落,廳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形嬌小,氣質柔弱,相貌清純秀麗,眼波朦朧如水的白衣少女,出現在錢獨關麵前,“信,給我瞧瞧。”


    錢獨關取出那匿名信,遞到白衣少女手上。


    白衣少女接過信,快速瀏覽起來,瞧著瞧著,她唇角便不禁微微翹起,浮出一抹微妙笑意:


    “這位‘生活所迫的劫匪’,看來是真的認識婠師姐,將她的特征描述得一清二楚呢。若此信屬實,婠師姐這趟恐怕是真的栽了。”


    錢獨關神情凝重:


    “既如此,我們該如何處置?”


    依白衣少女的本心,是不想理會這事的——撕票是吧?太好啦!盡管撕,撕得越碎越好。撕之前盡情享用婠師姐都可以呢!


    可惜……


    “此事不是我們可以隨意處置的。放信鷹聯絡師尊吧。”


    白衣少女輕飄飄說著,語氣稍微有點惋惜。


    以那神秘劫匪對陰癸派的了解,若是沒能通過她聯絡到師尊,那必會以其它渠道聯絡師尊勒索贖金。而她若敢隱瞞不報,坐視劫匪傷害婠婠,師尊知道之後,必不會饒過她。


    所以,這封勒索信的事,她是不可能隱瞞的。


    但很快,她又有了個主意,輕聲道:


    “派人聯絡邊師叔他們,說明婠婠師姐的情況,請他們出手,搜尋婠師姐下落。若能在師尊趕到之前救下婠師姐,便是大功一件。”


    若是在師尊趕到之前,邊師叔他們便找到了婠婠下落,出手解救之時出點什麽意外……


    那師尊也怪不著她吧?


    畢竟,誰叫婠婠師姐自己大意,給人綁了呢?


    ……


    “你們還真把勒索信投給了錢獨關?”


    襄陽城西,一座無人居住的舊宅中,婠婠一臉震驚地看著方七夜,很想劈開他的腦袋,瞧瞧他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


    “你們既然知道我陰癸派那麽多隱密,難道不知道錢獨關是白清兒的人,而白清兒又跟我是死對頭麽?”


    楊玉環奇道:


    “死對頭?白清兒不是你親師妹嗎?你師父不是就你們兩個親傳弟子麽?”


    婠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師尊有兩個親傳弟子,但‘陰後’的位置隻有一個。白清兒想繼承陰後之位,做陰癸宗主,可她從小到大,無論武功、智謀都被我壓得死死的,隻要我不死,她一輩子也別想坐上陰後寶座。所以……”


    楊玉環一拍巴掌:


    “所以白清兒巴不得你去死?她知道你被綁架了,不僅不會出贖金,反而巴不得我們撕票?”


    “嗬嗬。”


    婠婠輕笑一聲,都不想說話了。


    楊玉環搖頭道:


    “你們魔門師姐妹之間,未免也太不友愛了。師出一門,理應比親姐妹還親,怎能互相坑害呢?”


    方七夜笑道:


    “魔門就這樣,奉行弱肉強食的理念,不僅對外人冷酷殘忍,對自己人也是爾虞我詐,否則魔門名聲何至於如此狼藉?不過婠婠姑娘你也是誇大其辭了。白清兒再是巴不得你去死,也不敢在陰後尚在世時,將你被綁的消息隱瞞不報。她若敢這麽做,陰後知道後,絕不會放過她。”


    方七夜知道,原世界線中,白清兒就曾拉攏幾乎所有的陰癸派長老,試圖圍殺婠婠,篡奪權位。


    但這前提是陰後去世。


    在陰後死之前,白清兒是絕不敢真個坑害婠婠的。


    “白清兒是不敢隱瞞不報。”婠婠幽幽道:“但她一定會設法糾集人手前來‘救’我。若情況危急,你們難道不會悍然撕票?”


    “不會。”方七夜搖頭:“陰後不出,陰癸派其他人可沒那個本事逼我們撕票。”


    婠婠想起師尊描述的,這三個異人全滅“東海異人”時展現的手段,不得不承認,方七夜這話雖然聽起來有點狂,但實際上還是有點道理。


    不過……


    “錢獨關可是襄陽太守。”


    婠婠提醒道:“到時候圍攻你們的,很可能並不僅僅是陰癸派的高手,還可能會有襄陽守軍。那可是成千上萬的軍隊,你們確定能在萬軍之中來去自如?”


    大唐雙龍世界武力上限極高,武功高手戰力極強,但軍隊戰力也非同一般。


    即使三大宗師,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擊破千軍萬馬。


    要不然,宋缺、畢玄這些大宗師級的高手,又何必研究兵法?何必帶兵打仗?


    單槍匹馬橫掃千軍豈不痛快?


    婠婠知道這三個異人很強,但再強也強不過千軍萬馬。若是錢獨關調大軍來圍殺,這三個家夥突圍之時,很難說會不會推她出去擋箭。


    到時候無論是這三個家夥惱羞成怒殺她泄憤,還是她被誤殺在亂軍之中,都是遂了白清兒的意。


    “放心,錢獨關不敢調大軍圍殺的。那樣的話,害你跡象就太明顯了。”方七夜笑道:“錢獨關雖是白清兒的人,但他也有自己的野心,當不至於做出這種蠢事,否則陰後豈會放過他?”


    婠婠撇撇嘴角:“可我並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不會做蠢事上。”


    小龍女鄭重道:“放心好了,你對我們很重要,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婠婠輕哼一聲,懶得再多說此事,轉而好奇問道:


    “你們真綁過師妃暄?”


    小龍女點點頭:“真綁過。”


    “你們是如何綁架她的?也是如綁我一樣,偷襲得手?”


    “不。方林正大光明攔路打劫,然後我也出了手,與方林聯手拿下了她。”


    “哦?她武功如何?”


    “很強。”


    “比我如何?”


    “沒見過你出手,不知你們孰強孰弱。”


    “不如試一試?你們放開我,讓我與你們試試手如何?”


    “不如何。”小龍女搖頭:“你隻是想伺機逃跑罷了。”


    “你們不是可以正大光明拿下師妃暄嗎?既如此,又何必怕我逃走?我縱比師妃暄稍強,也不會強太多,當不是你們的對手。”


    小龍女還是搖頭:“麻煩,懶得打。”


    婠婠激將:“你們不會是怕了我吧?嘻,難道是見過我師尊出手,覺著我陰癸派的天魔功,遠遠強過慈航靜齋的慈航靜典,怕一著不慎,被我逃走?”


    小龍女想了想,痛快承認:“嗯。”


    “……”婠婠有點無語:“你們不是很厲害的異人麽?難道就隻敢偷襲捉我?不敢正大光明與我打上一場?”


    小龍女反問:“既能偷襲得手,為何要正大光明打鬥?”


    “……”


    婠婠這下徹底無語了,這位看著清雅脫俗的少女,居然一點武德都不講……她不好麵子的嗎?


    這時方七夜笑道:“婠婠姑娘如果想要與我們切磋,不如文鬥如何?”


    “文鬥?”婠婠奇道:“如何文鬥?”


    “就是你口述出招,我們口述拆招。”方七夜解釋道:“你口述你這一招的精妙之處,以及真氣運轉、後著變化,我們則口述該如何來應對拆解。如此出招拆招,也是可以比一比孰強孰弱的。”


    婠婠一臉驚奇地瞧著方七夜:


    “你這個主意出得真好!我若是傻子的話,一定會答應的!這樣一來,都不必拿到贖金,我陰癸派的武功,在你們眼中便沒有了任何秘密可言!你是怎麽想出這種天才主意的?”


    “嘖。”方七夜一臉遺憾地搖頭:“被識破了啊!”


    婠婠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是啊,真可惜,你們沒能遇上個傻瓜妖女。”


    方七夜嗬嗬一笑:


    “無所謂了。反正我們遇上了一個自封真氣,自己送上門的陰癸妖女,也算是收獲不菲了。”


    “……”


    婠妖女恨得牙癢癢,很想飛起一腳,一腳丫印在這家夥臉上,把他牙都給踢掉。


    可惜,那白衣蒙麵女警惕地很,每隔一個時辰,就要補點一次穴道,每次還都用不同的點穴手法,封禁不同的穴道,叫婠妖女想要悄悄衝開穴竅都沒辦法。


    “好了,時辰不早,該休息了。”小龍女看著婠妖女,淡淡說道:“我們會輪流看守你,莫要想著逃跑,省得自找麻煩。”


    婠婠看一眼沒鋪被褥,隻有床板的床榻,不悅道:


    “你禁製了我的真氣,我沒有真氣護體,夜裏著涼了生病怎辦?”


    小龍女認真臉:


    “沒關係,我有藥,你若病了,我可幫你醫治。保證藥到病除。”


    婠妖女無話可說。


    當然,她還是未曾放棄逃走——輪流看守好啊!等到那方林來看守她時,她就可施展手段了。


    她還真不相信,這世上還有男人能抵擋她的手段!


    方七夜三人商議一番,決定好看守次序,方七夜和小龍女便離開這間臥室,自去打坐修煉,由楊玉環留下看守。


    二人離開後。


    婠妖女試探著問楊玉環:


    “楊姐姐,你們究竟是哪裏人?”


    楊玉環嫣然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們是異人。”


    “可異人總有來曆吧?”


    楊玉環神秘一笑:


    “昆侖山玉虛宮聽說過麽?”


    婠婠來了興趣:


    “昆侖山?是西域的昆侖山麽?玉虛宮便是昆侖山中的某個勢力?”


    楊玉環悠然道:


    “我們是昆侖山玉虛宮傳人,我們的祖師,正是開天辟地的元始天王。著下長生訣的廣成子,亦是元始天王座下十二金仙之一,論輩份,廣成大聖該是我們的太師叔祖。”


    “……”婠婠眼角微微一跳,覺著自己又給人當傻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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