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盤坐榻上,等到片刻,外邊門板被敲響,方七夜聲音隨之傳來:


    “龍兒?”


    “進來。”


    方七夜推開門板,進了客艙,來到臥室,笑吟吟道:


    “要和我探討什麽?”


    小龍女剛要說話,忽地微微皺了皺瓊鼻,感覺方七夜身上的氣味有些古怪。


    先天武者感知敏銳,除了氣機感應,目力、聽力、嗅覺、觸覺、味覺亦都非常敏感,方七夜離著床榻還有數步之遠,她便從他身上嗅到了某種不怎麽好形容的氣味。


    那氣味倒也並不難聞,就是怪,中間還混合著楊玉環的體香。


    方七夜身上有楊玉環體香,小龍女倒也不覺奇怪,畢竟兩人之前在練功,還打得啪啪有聲,肢體接觸之下,難免染上彼此氣息。可那奇怪的氣味……


    小龍女向來有話直說,直言不諱地問道:


    “你身上什麽氣味?”


    “呃……”


    方七夜也是無奈。


    剛剛和楊玉環鏖戰一場,雖然仔細擦拭了身子,過來之前甚至還跳到河裏草草清洗了一番,可畢竟洗得太匆忙,難免會有些許氣味殘留,偏偏小龍女的感知又如此敏銳……


    他也不好解釋,徑直走到榻邊,挨著小龍女坐下,笑道:


    “沒什麽,可能是方才和玉環姐拆招,沾染了一些東西……還是先說正事吧。”


    說話時,他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上小龍女纖腰,繞過她盈盈一握的小腰,將手掌貼上了她小腹,輕輕摩挲。


    感受著方七夜掌心的灼熱,小龍女臉頰微微一紅,抬手按住方七夜手掌,試圖將之推開。


    可試了兩下,方七夜手掌紋絲不動,小龍女側首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又仗著力大輕薄我!”


    方七夜微微一笑:


    “這如何能算輕薄?我手規矩著呢。”


    至少還隔著衣裙,沒鑽到裏麵去不是?


    小龍女給他親過不止一次了,甚至還曾被他拉開過戰衣拉鏈,手掌差點鑽進胸衣裏麵。與那種狀況相比,現在這情況,貌似還真不算太過份?


    小龍女對這種事貌似並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當然,也就是方七夜了,換個其他人,以她修為,根本碰不著她。


    既然拿方七夜無可奈何,她隻能是輕啍一聲,板著俏臉,作出清冷模樣,淡淡說道:


    “長生訣參悟得怎麽樣了?”


    說起正事,方七夜也不含糊:


    “稍微有些想法。那以‘湧泉穴’導引天地精氣的第六幅圖,對我稍有些啟發。畢竟我感知地脈,引導大地精氣的法門,部分源自古巫血脈的本能,部分出自觀摩‘山崩、地火’兩幅圖的感悟,法門就稍微有些粗糙,長生訣雖然練不了,但其導引法倒也有些借鑒意義。”


    小龍女微微頷首:


    “不錯,長生訣導引天地精氣的法門,對我們都有意義,就是將天地精氣,煉化為真氣的煉氣法門不適合我們而已。不過我觀摩那七幅圖,又悟出了些陰陽雙修的法門……”


    她將自己的一些設想細細說來,又側首看著方七夜:


    “若是成功,我們或許不僅可以引天地精氣淬煉身體,還可增加功力,甚至開發出更多的特殊能力。你覺得如何?”


    方七夜一手抱著小龍女纖腰,一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原世界線中,寇仲、徐子陵各自修成第六圖、第七圖。兩人真氣相合,創出“螺旋真氣”,這是否就是“陰陽魚”的負陰抱陽?且每當兩人真氣將盡時,隻要手掌交擊,各自真氣一碰,就又能衍生出新力,互相療傷也快得異乎尋常,這是否又是陰陽交泰,以衍生機?


    想到這裏,他緩緩說道:


    “長生訣似乎確有陰陽交修之意……所以龍兒你的想法是?”


    小龍女正色道:


    “伱我各自接引的天地精氣,準確來說,是一天一地,一清一濁,亦是一陰一陽。我可以第七圖導法,接引‘天之清氣’,與你以第六圖導引法,接引的‘地之濁氣’相合,輔以長生訣煉氣法,或可直接煉出適合我們的生機與真氣,既增體魄,又漲功力。”


    方七夜眼睛一亮:


    “你有把握?”


    小龍女搖搖頭:


    “隻是有了初步設想,具體的煉氣法門尚未創出。不過你我曾共同煉化神山精氣,又雙修年餘,本就已成功構築起了將你我聯成一體的大周天循環,又有長生訣,乃至玉女心經雙修法作參考,我感覺還是有很大把握,創出一門全新又實用的雙修法的。”


    方七夜頗為期待地問道:


    “那這雙修法,是正經的雙修法,還是不正經的雙修法?”


    又純又白的小龍女不解道:


    “雙修法就是雙修法,還分正經不正經嗎?”


    方七夜笑道:


    “當然。像我們之前的雙修法,就太不正經。”


    小龍女奇道:


    “如何不成經了?雖然功法並不配套,但法門本身乃我古墓派玉女心經雙修法,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好不好?”


    方七夜搖頭:


    “反正我覺著那種法門太不正經。手掌相抵,看著緊密接觸,可實際還是有著隔閡,也不符合天道。”


    小龍女愈發不解:


    “怎又不符合天道了?”


    方七夜一本正經地說道:


    “陰陽和合,萬物滋生,方為天道。你看陰陽魚,不僅是首尾相銜,互相抱負,那白魚之中,亦有一枚黑眼,黑魚之中,也有一枚白眼。如此負陰抱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算是真正的陰陽相合,才算是符合天地大道。


    “而我們的雙修法呢?兩個人,四隻手,傻乎乎對抵著盤坐,你中沒有我,我中也沒有你,連陰陽魚的‘形’都不曾鍥合,又算哪門子正經雙修?”


    小龍女一臉呆萌:


    “可你我精氣交纏,循環於你我共同構成的大周天之中,豈不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方七夜搖頭道:


    “這哪裏夠?我們不僅要彼此精氣負陰抱陽,形體亦得如此,方算得上‘神形兼具’……”


    單純如小龍女,當然理解不了方七夜的潛台詞,隻是覺著他所言似乎有些道理,又好像又有些不對勁。


    可具體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尤其是形體方麵的負陰抱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怎麽想,都想不通該如何辦到。


    難道是要把兩個人變成連體嬰一樣?


    尋思一陣也沒有答案,向來有話直說的小龍女幹脆直問方七夜:


    “那你說說,我們該如何做形神兼具?”


    這話一出,方才還侃侃而談的方七夜,頓時麵露難色,“這個……”


    小龍女白紙一般啥都不懂,這叫方七夜如何描述?


    見他為難,小龍女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有些感悟,無法用言語描述。強行述說,有時也說不清,道不明,甚至可能因各人悟性差異,產生謬誤。若你實在無法說出來,也可以演示一二。”


    “?”


    方七夜瞪大雙眼,演示?


    這事兒是能演示的嗎?


    想了想,方七夜鄭重道:


    “這樣,我先起個頭,龍兒你看情況,自己領悟。”


    小龍女也鄭重點頭:


    “好。”


    話音一落,就覺方七夜環抱她腰肢的手臂,倏地移動到她肩頭,之後手掌握著她肩頭輕輕一用力,將她往他懷裏攬去。


    “誒?”小龍女一呆:“你這是做甚?”


    “演示。”方七夜一本正經:“暫時隻是起個頭,後繼看情況……”


    說著,毫不猶豫俯身,一口噙住了小龍女清冽甘甜的唇瓣。


    即使已經被方七夜吻過好些次了,小龍女在這方麵還是反應遲鈍,又一次出現了慢半拍的“卡幀”現象。


    直至方七夜與她唇齒相依,她方才反應過來,可是這時已經是俏臉酡紅,眼波朦朧,唿吸凝窒,頭暈目眩,雙手也不知不覺,抱住了方七夜脖頸——以前還會本能撐著他胸膛,有氣無力地推拒兩下,現在卻是連這一步都省了。


    暈乎好一陣,她又覺身上一涼,上衣係帶不知何時被解開……


    直至此時,小龍女方才一個激靈,迴過神來,猛撤迴緊緊摟著方七夜脖子的手掌,隔著抹胸一把按住那正自作亂的大手,聲音發飄,又羞又氣地說道:


    “七夜你……好好說著修煉之事,你怎又突然……突然輕薄起我來了?”


    方七夜手掌雖給她按住,可她功力在夜龍小隊三人之中最強,純粹的肉身力量卻是最弱。現在她又沒有運功,當然不可能按住方七夜手掌。


    於是方七夜一邊繼續作亂,一邊凝視著她雙眼,微笑道:


    “不是說好演示嗎?這就是演示了,嗯,隻是起個頭……”


    小龍女軟綿綿靠在方七夜懷中,無力地按著他手掌,臉頰通紅地羞惱道:“七夜你太過份了……”


    嘴上責他過份,可直至此時,她竟仍未運功抵抗。


    相處這麽久,一起雙修年餘,方七夜當然知道小龍女的性子。


    若她真不情願,那以他修為,是不可能挨到她一片衣角的,更不必說像現在這樣了。


    既然她直至現在都未曾運功鎮壓他,方七夜當然要一鼓作氣——之前爛柯山時,楊玉環就說過,若是離開爛柯山時,龍兒臂上的守宮砂還在,就會狠狠笑話他。


    結果嘛,方七夜自然是被笑話了,剛才在楊玉環房中,都還在被她恥笑呢。


    況且小龍女確實是個被動性子,如果方七夜再不主動點,那兩人再過幾年、十幾年,說不定都一直停留在牽牽小手、親親小嘴的程度。


    當下方七夜手掌暫停動作,俯首凝視著小龍女水霧朦朧的雙眼,柔聲道:


    “龍兒,你我已是道侶,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何種境遇,我與你都將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既如此……那咱們這雙修法,也該當正經一點。我現在便正式教你,何謂負陰抱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說罷,再次俯首,毫不客氣地吻住了小龍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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