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又到例常雙修時間。


    小龍女來到房間盤坐毛毯上,待方七夜過來後,便舉起雙掌,準備與他抵掌雙修。


    然而今天方七夜並未像往常一樣,默契地作出配合,反而躊躇一陣,低聲道:


    “龍兒,我覺著我好像有些不對?”


    “嗯?”小龍女偏了偏頭:“有何不對?”


    “唔……”方七夜斟酌一二,緩緩道:“我似乎越來越沉迷修煉,乃至心如止水了……”


    “這不是很好嗎?”小龍女認真臉:“練武本就該‘入迷’,若沒有這股沉迷勁,全身心投入,如何練得絕世武功?至於心如止水……修煉內力時,雜念叢生,浮想聯翩才叫不對吧?”


    “可是……”


    方七夜輕咳兩聲,目光炯炯地瞧著小龍女那絕美神顏: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與你們兩大美人朝夕相處小一年,尤其每晚還與你對坐對修,我卻什麽都沒做,心裏甚至沒啥漣漪,你不覺得這是有病嗎?”


    “嗯?”小龍女眼睛裏滿是大大的問號:“這如何就有病了?我也與你一樣呢。”


    “咱倆不一樣!你從小在古墓清修,修煉的古墓玉女功,本就有著少思少欲等十二少的心法要訣,可我……我是個正常人啊!”


    “意思是我不正常?”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隻是個俗人,而你是個半仙,咱倆心境本來就不一樣……”


    “但你現在心境已經練出來了。沉迷練武,心如止水,正是修成絕世高手的好心境。”


    “但我覺著這樣不對。”


    小龍女奇道:“為何不對?”


    “……嗨,這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你可以照實說。”小龍女凝視著方七夜的眼睛,眼神認真,語帶鼓勵:“你我雙修經年,份屬道侶,甚至心靈相通,默契無比,有什麽話,都可以照實說的。”


    “這個……”


    方七夜猶豫好一陣,牙一咬心一橫,豁出去了!


    “龍兒,我懷疑我功法有問題,功力越高,越像和尚……”


    “是嗎?”小龍女瞅瞅方七夜腦殼,眼神不解:“你在掉頭發?可也沒禿呀!”


    “……我是說心態。我現在都不好色了!”


    “這說明你是個正人君子。”


    “可我不想做正人君子!不想不近女色!龍兒你明白嗎?我就覺著我現在這種狀況不正常!”


    “唔……”小龍女皺著眉頭,沉吟半晌,方才小聲道:“你是說,你覺著你應該好色?”


    “對啊!”方七夜兩手一拍,大點其頭:“我就不該是個正人君子。我怎麽能不好色呢?”


    “……”


    小龍女目不轉睛地瞧著他,眼中浮出一抹擔憂:


    “七夜,你是不是因為與兄弟會起了摩擦,又知曉了兄弟會的實力,給了自己太多壓力,練功太猛,有了走火入魔之兆?”


    “走火入魔?”方七夜一怔,“為何這麽說?”


    小龍女眼中憂色更濃:“若非走火入魔,你又怎會說你就不該是個君子,就該好色?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看來今晚不能練功了,明天也不能練,得好生歇上一陣,緩一緩。”


    “呃……”


    方七夜忽然覺著,自己雖然跟小龍女有著心靈感應般的默契,可有些話題,單用語言,還是難以溝通明白。


    想了想,方七夜忽地上前,環住她纖腰,俯身往她唇上輕輕一吻。


    這隻是一個一觸即分的輕吻。


    但品嚐到小龍女那略顯冰涼,帶著絲絲清甜的粉唇時,方七夜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絲久違的悸動,一時心中大悅:還好還好,我還沒有變和尚,還是有心動的感覺!


    小龍女則是一臉茫然,過了好一陣,她臉上方才後知後覺地浮出一抹淺淺的紅暈,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七夜你,為何突然親我?”


    她看過幾部文藝電影,而文藝電影裏邊,親吻鏡頭肯定是少不了的。


    此前看到電影裏那些鏡頭時,小龍女素來心如止水,不為所動,覺著沒什麽大不了的,甚至有些好笑,嘴巴對對碰有什麽意思?


    有這膩歪的時間,不如練劍。


    可當方七夜冷不丁親她一下時,她感覺就截然不同了。


    身子好像過電了一般好一陣酥麻,心髒似漏跳了一拍,唿吸也窒住了一下,腦子先是一片空白,跟著又變得暈乎乎的,到現在都還沒能緩過勁來。


    看著小龍女那茫然無措的可愛模樣,方七夜也有點不好意思:


    “抱歉啊龍兒,我剛才就是有些……嗯,有些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那,那也不能隨便親我呀。”


    “你生氣啦?”


    “我,我……”


    小龍女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理論上,她似乎應該生氣,甚至該立馬反手一掌拍出去,怒斥一聲“登徒子”。


    可被方七夜親吻之後,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出手教訓敢於輕薄她的登徒子,而是迷茫羞澀、手足無措。


    這樣的反應,貌似跟生氣不怎麽搭邊……


    方七夜見小龍女似乎有些厘不清心緒,不禁又湊上前去,再次一手環抱她腰肢,一手攬住她肩背,又一次吻了下去。


    以小龍女的身手,即使這會兒有些茫然無措,可如果真不情願,方七夜也是不可能碰著她的。


    然而當方七夜再次吻下時,小龍女像是忘了自己會武功一般,微紅著臉頰,呆呆瞧著方七夜,直到方七夜吻住了她,她方才渾身一個激靈,雙手抵在了方七夜胸膛上。


    但又不曾發力將他推開。


    於是方七夜這一吻,便不再是蜻蜓點水,淺嚐轍止……


    數分鍾後,直至小龍女俏臉通紅,星眸朦朧,那抵在他胸前的雙手,不自覺地繞過他肋下,輕輕搭在他背上,嬌軀也軟軟地偎入他懷中,方七夜方才結束了這一吻。


    結束之後,小龍女又是後知後覺地延遲了好一陣,方才輕哼一聲,發力推開方七夜,紅著臉兒氣乎乎地瞪著他,“你怎地又輕薄於我?”


    方七夜赧然一笑:


    “抱歉啊龍兒,我……我又情不自禁了。”


    “我看你是練功走火入魔,妄念叢生了!”


    “我沒走火入魔……好吧,是有點練功過度,差點把自己練成無情無欲的和尚。好在現在又變迴正常人了。”


    “……你管剛才那樣子叫正常人?”


    “當然。麵對龍兒你這樣的天仙神顏,我作為正常的男人,怎都不該無動於衷。”


    “你!登徒子……”


    “那你喜歡麽?”


    “我……”


    小龍女輕哼一聲:


    “反正你不該突然親我。”


    “那我以後,先打聲招唿,征得你同意之後再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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