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柳欣兒拉了沈易書一把。


    沈易書原本即將軟化的態度更硬,咬牙道:“庫房中準是你挑剩下的次品,竇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欣兒要用,自然是用新的。”


    軟飯硬吃,好不要臉!


    她無意糾纏,送瘟神一樣讓沈易書自己上街買。


    而後抬眼涼涼看向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管家,“還有事?”


    “夫人……大爺甫一迴來,消息還未傳出去,現在就上街,若是被人看去……”


    剩下的無需多言。


    但竇紅胭並未理會他看似忠心耿耿的勸說。


    反倒是似笑非笑地問:“你無權開寶庫,卻將人帶到我這裏,這是何意?”


    想讓自己為沈易書打開?


    “莫非……”她一雙懶洋洋的眼睛忽然變得銳利,掃過管家:“莫非覺得,沈易書也是一位主子,有資格享用我的寶庫?”


    “當初沈易書卷了家產跑的時候,可沒人說過這爛攤子是他的!”


    這個侯府是自己一力支起來的,管家也跟著自己兢兢業業十幾年,她倒是不知道,沈易書一迴來。


    管家就急著給這所謂的“男主人”表忠心了!


    竇紅胭看似懶怠,卻知道什麽能容,什麽地方絕容不得沙子。


    “夫人,夫人,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我我隻是不敢替您做主,絕無二心!”


    管家開始求饒:“夫人,侯府家產自然是您打拚來的,我豈敢自作主張。”


    “罷了。”


    管家一喜。


    下一瞬,臉色灰敗。


    竇紅胭失望地擺了擺手,“流雲,你來處理。”


    她收迴視線,不再看誠惶誠恐的管家,院外那些若有似無的窺探眼光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府中如管家這樣的老仆還有許多。


    當初自己看他們還算聽話這才繼續用,誰曾想這才第二天,就急不可待地試探自己,躍躍欲試想要認沈易書這個主子。


    未免太將自己和沈易書當迴事。


    管家被流雲帶走,很快,寡言少語的新管家出現在竇紅胭麵前。


    她大概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嗯,可以,帶管家去府中認認路。”


    說是認路,實則認人,讓那些心思活泛的老仆看看下場,整個侯府在短短一個時辰間,再次沒了蠢蠢欲動的氛圍。


    老老實實在竇紅胭手下做事。


    待到沈毓珩下學迴來,看到新上任的管家時目光一暗,迴到竇紅胭麵前時仍是一派清潤如玉。


    “母親。”


    他揮退下人,這才在竇紅胭麵前露出雀躍之色:“今晨出發時,那柳氏帶迴來的順哥兒非要跟著我參加同窗聚會,兒子帶他去了,他如今,跟著學堂裏最不務正業的幾個紈絝留在外麵。”


    那些紈絝平日裏不學好。


    順哥兒見識淺薄,又和他的生母一樣喜好浮誇,眼皮子淺,沈毓珩算計著,要不了多久這人就會被帶壞。


    誰也別想影響母親的地位。


    如今眼巴巴的無聲討要竇紅胭的誇獎。


    竇紅胭並未驚訝,摸了摸他的腦袋,搖頭道:“珩兒,這件事你有兩錯,知道錯在哪嗎?”


    她完全沒有不該和小孩子說這些的意思,掰開揉碎了教導沈毓珩,感慨自己這個兒子居然是一家三口裏頭腦最正派的。


    這才哪到哪。


    隻聽竇紅胭細細說:“一是太過明顯,順哥兒與那些人毫無關聯,唯一的中間人就是你,他將來學壞,難保不會有人怪在你身上。”


    “二是……這些人,不值當你費心費力,莫要讓等級太低的人髒了你的手,聽到了嗎。”她目光一冷,閃過鄙夷之色。


    沈毓珩當即正色:“我明白了。”


    擔憂又愧疚,急忙想要離開:“兒子先去抹除我在其中的痕跡。”


    “珩兒,你又錯了。”


    竇紅胭輕飄飄睨了他一眼,紅唇嬌豔,微微勾起:“娘親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難道你覺得,我沒有提前將其抹除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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