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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府,是當朝太師的府邸,占地很廣,整個茄都,除了皇宮,就屬這座宅院最恢宏。


    府內,一年四季如春,各種奇珍異獸被圈養,成為了玩物。


    “太師,朝堂之上在下實在是不理解您的做法,如果能夠讓弓衍軍出動,對我們來說該是一箭雙雕。”


    府內,華太師正悠閑的釣著魚,一旁羅恆苦著臉,埋怨道。


    在他看來,一旦弓衍軍出兵,不論是何種結果,對他們來說都百利而無一害。


    “不急,不急,先釣魚,羅老弟性子還是急了些。”


    他笑道,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水麵。


    “太師,您要知道,機不可失,如果放過此次機會,想要扳倒他就更加困難了。”他哪裏有心思垂釣,此時忍不住起身說道。


    “羅老弟,你又如何認定這是一次機會呢?”


    “太師,什麽意思?”他不解。


    “阿大,你說說看。”


    他眼睛始終盯著水麵,對一旁的侍從吩咐道。


    那人略微思忖,拱手道:“太師,小人以為您這麽做,無非考慮兩點。”


    “其一,朝廷軍隊雖然敗退,整個固炎郡落入那陳勝之手,但據小人了解,經此一役,他也元氣大傷,雖然增加了不少兵甲,但都是新兵,根本沒有戰鬥力,倘若這個時候弓衍軍出手,陳勝必敗!”


    “在下認為,在這種形式下,不光弓衍軍傷不了元氣,經此一勝,反而會使其威勢更盛!”


    那人如是說道,雖是家仆,但常年伴太師左右,眼光、謀略不輸任何人。


    “不錯,繼續說。”他點頭。


    “其二,太師之所以那麽做,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北境那邊,北莽經過那一敗,不單單是元氣大傷那麽簡單,根基顯然已經動搖了,短短幾個月時間根本恢複不過來,即使沒有那張乾坐鎮北境,北莽大軍也不會輕易進犯。”


    “羅老弟,都聽到了麽,老夫早就說過,釣魚需要耐心,看來羅老弟還是要多多修心養性啊!”


    “唔…來了!魚兒要上鉤了!”


    他揮動魚竿,水麵開始蕩漾,而後一條碩大的鯉魚掙紮著,最終被釣出水麵。


    “魚兒需要時間才能長大,這樣味道才更肥美。”


    他笑道,似乎對釣上來的魚很滿意,拿在手中,不時打量。


    “既然太師心中已有丘壑,在下就放心了。”


    羅恆神情怪異,有些時候眼前的這位太師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


    近幾日,古帆一直待在山水莊園,隨著高爾夫球場、漁歌坊的開張,每天到場的顧客可以用絡繹不絕來形容。


    顯然,能斥巨資來山水莊園的,都是茄都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這個“掌櫃的”如果不露麵,總顯得有些說不過去。


    “古兄,再過幾日就要春闈了,你就不擔心?”


    由於太忙,人手實在不夠,盧登科也被古帆拉了過來,當起了臨時“夥計”。


    別的不說,他也是臨川城有名的才子,長相俊美,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甭提有多招一些女子喜歡,甚至於有些富家千金點名要他作陪,直讓其哭笑不得。


    “有啥子可擔心的,哥滿腹經綸,這金科狀元必舍我其誰?”


    古帆擺了擺手,頷首而立,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著實裝了一波。


    “古帆才學驚世,在下佩服,隻是這春闈三年才一次,茄國地大物博,保不齊就有隱世的怪才,切不可大意。”


    他說道,神情嚴肅,顯然他內心也有點擔憂。正如他所說,春闈三年才一次,屆時整個茄國的才子都會齊聚茄府,想要奪得魁首,自然是很難。


    但這一切古帆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倒不是對他自己的才學感到自信,而是相信母宇宙的文化底蘊深厚,遠不是所謂的茄國所能比的。


    “公子爺,莊外有人求見,要不我將人打發走?”


    就在這時,劉栓走來了,自從山水莊園開業以來,每天都有不少人想要與他當麵密談,說到底,他們無非就是想尋求合作,分得一杯羹。


    這讓古帆不勝其擾,因為那些人不過是一些小商販,更讓人無語的是,前幾日竟然有人冒充西域來的商賈,想要在山水莊園內支個攤,販賣所謂的“西域神油”,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大賣。


    “來人是誰?”


    古帆有些不耐煩,每天都有不少人想混進來,著實讓他頭疼。


    “不知,瞧模樣並不像是生意人。哦!對了,那人帶來了這個。”


    劉栓說道,而後遞過來了一個盒子。


    “一條絲巾?”


    古帆訝異,盒子很小但卻很精致,一條絲巾整齊疊放,散發著幽香,一看就是女子平常所用之物。


    【規勸良人去。】


    絲巾呈淡紫色,打開後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字跡娟秀,該是出自女子手筆。


    果然,當繼續往下看,幾個小字漸漸浮現,是為落筆。


    “南宮?嗯……當是南宮離,怎麽會是她?”


    古帆略微思忖,沉吟道,在他的印象中,並未與其有過交集,最多也就是在青城山遊園詩會上送了一個百寶盒,但都彼此心照不宣,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她要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古帆搖頭,一時間想不出緣由。


    “難道是覺得我長的帥?果然,這該死的美貌太容易遭人惦記!”


    他很能裝,甚至吐了一口唾沫,抹了抹頭發,一副臭美的樣子。


    見到這一幕,劉栓心裏很膈應,忍不住撇嘴道:“來人是一個男的,您怎麽知道是要見你?”


    “再說了,您就不怕若若小姐知道?”


    見他嘚瑟,劉栓直接拆台,所有人都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似乎隻怕家中的那位,是真正的“懼內”,比之張老爺也不遑多讓,是一脈相傳。


    “你大字不識幾個,懂個錘子!”古帆臉黑,憤然道,提到她,他內心不由得一顫。


    “規勸良人去,規字去掉夫,便是見,落筆南宮,自然是皇家別院請求一見。”


    盧登科端量著絲巾,點頭道。


    “聽到沒?有空沒空的多讀點書!有文化的人就是聰明!”古帆斜睨,故意埋汰他。


    “啊?還真是皇家別院那位,那您要不要去?”


    劉栓愣住了,他可是聽說了那位花魁一向隻待在別院裏,就是一些豪門貴胄想要見上一麵都不能如願,但今日他看到了什麽,名噪一時的才女竟然主動想跟自家公子見上一麵?


    “見,當然得見,她可是茄都城的奇女子,就是一些世子想見都要排隊,本公子幹嘛不見?”


    古帆如是說道,倒不是真垂涎於她的美色,而是想要知道那位奇女子到底有什麽目的。


    “您就不怕若若小姐知道?”


    “她知道又如何?在家裏,我可是有地位的男人!”


    “再說了,我此番去,又不是花天酒地,話又說迴來,真要發生點什麽,又怎麽了?男人嘛,有個三妻四妾不都很正常?”


    古帆一臉正色,慷慨陳詞,吐沫星子四濺,給人一副真不把家裏那位當迴事的樣子。


    “女人不聽話就得打,知道不?正所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種事你們是不會懂的,兩個單身狗!”


    他很嘚瑟,言語中透露著不屑,讓人看了直想按地上摩擦一頓。


    “是是是,公子爺最厲害了!”


    劉栓翻白眼,內心很想說,敢情前幾日是誰連家都不敢迴?如今倒是在這喘上了?


    “咳咳咳……咱們玩歸玩,鬧歸鬧,可不興拿性命開玩笑,此番事,可千萬不能讓小姐知道,都得給我保密!”


    古帆直接開口威脅,這波操作著實讓人驚掉了下巴,就是一向儒雅穩重的盧登科都噴了一口茶水,差點被嗆到。


    “古兄此舉……實在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深感不如!”


    “呃…慚愧慚愧,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去去就迴。”


    古帆輕咳,感到有些尷尬,而後急忙叉開話題,道:“栓兒,本公子爺走一趟,爺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莊園外,已經有人在等著了,看年紀,大概四十歲上下,穿著很普通,看上去就像一名下人,但古帆感覺,此人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他一言一行看上去都很穩重,並不像普通的下人。


    “小人鄭權,在此專門等候古公子。”他拱手道。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來?”


    “小人不知,但小姐吩咐了,無論如何也要將您請來。”


    “那如果我不出來呢?”


    “那小人會一直等。”


    “難道就沒想過用其他的辦法?”


    古帆這句話很有深意,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可以感受的到此人並不簡單,有一股淡淡的威壓。


    “難道是一個武學高手?”


    古帆心驚,此人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精瘦,但那種淡淡的壓迫感卻不時顯現,這種感覺他隻在一人身上感受到過,那便是長林王府的遺孤,林書鶯。


    “小人隻不過是一個低等的下人,如果古公子實在不肯出來,小人隻能守在莊外,別無他法。”


    他如是說道,實則有些心驚,他自認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如果不是習武之人很難發現他那股獨特的氣息。


    但他不知道的是,古帆此前就有過接觸,對那種感覺記憶猶新。畢竟,他曾經可是被打暈了兩次,讓人當成麻袋抗在肩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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