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道白光極其恐怖,他也不會冒著世界珠被發現的風險躲入其中,這是生死之間作出的本能反應,照他的估計,隻怕整座桑城都毀滅在了這道白光之下。


    薑塵緊握著拳頭,用力的砸在了地麵,頓時想到桑城數十萬百姓就這樣平白喪生,心中不由得憋著一股氣。


    恐怕就連那妙音和黎山兩位道胎境修士甚至都會隕落在其中,雖不知那道白光代表著什麽,但光其能夠憑空使自己自發產生心悸的感覺就已經知曉了應該是某種了不得的手段。


    結合那金甲大漢黎山和妙音的爭鬥,薑塵已經猜測到桑城之中肯定發生了什麽情況,從其二人所言之中得知,應該是有人正在與大商鎮國天王鬥法。說不定剛剛引發的那道白光,應該是鬥法之時引動的。就在薑塵躲入世界珠之後。


    整個桑城近乎被夷為平地,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所有的百姓和低階武者近乎於之間毀滅於那道白光之中。


    撲塵老道捋了捋自己雜亂的頭發,因為冠帶掉落,使得此時他癱軟跪在地上頭發散落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溢出鮮血,使自己身前的地麵都被沾染成鮮紅的樣子。


    他渾身顫抖著,全身的經脈都變得凸出,似要從體內爆裂開來,此時的氣息若不仔細察覺,甚至和死了差不多,不過他單手握住的一柄銀白色長劍,還在發出淡淡的光芒。


    銀白色長劍約莫三尺多長,劍柄處還有龍鳳刻畫在其上,此時長劍之上散發出的淡白色光芒隨著撲塵老道的唿吸起伏明滅不定。


    在他數裏地外,一灘血水散發著高溫,冒出的氣體散發到空氣中還發出“滋滋”響聲。在血水的旁邊,還躺著四個如同玩偶的小人,模樣與之前那血侍幾乎一樣。


    過了好一會,血水慢慢凝聚成一個人形,正是血泣的樣子。


    隻見他臉上此時變得極其蒼老,哪裏還有之前那股神采飛揚的樣子。


    “想不到你真敢動用斬妖劍,可惜了,老夫臨行前,大王曾賜予老夫兕王圖騰護身,雖損了百年壽元,但能奪下斬妖劍,這一切都值得。”


    血泣低沉著聲音,似笑非笑地說道。


    撲塵艱難的起身,看了看倒在一旁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完好的天心和尚,瞪著血泣道:“你果然老奸巨猾,竟然連兕王圖騰都帶了出來,今日斬妖劍殺不了你,但也傷了你的本源,百年之內你都難以痊愈了,老夫今日的任務也算完成一半。”


    “可惜了天心道友,被你血河大陣激得道心破碎,心魔反噬而亡,你就等待著轉輪宗無盡的複仇吧!”


    樸塵提劍指了指天心的屍體,感歎了聲。


    “你說完了嗎?就憑你方才一連催動兩下夔牛鼓,又不惜損耗壽元強行施展斬妖劍,還能夠說這麽多話就已經讓老夫佩服了,不過不知你還能擋住老夫的血侍嗎?”


    血泣厲聲說道,隨後拿出那個血玉小葫蘆噴出四道精氣,落在地麵上的四個小玩偶上,突然就見四個玩偶如同被人提了起來,身軀開始變大直至有半人高之後方才停止生長,不過奇怪的是,每個玩偶隻有氣血境初期的實力。


    玩偶在血泣的操控之下,朝著樸塵老道而去,由於四個玩偶人手中都拿著不一樣的武器,還未接近樸塵老道,就扔出了手中的武器,使用的乃是最原始的攻擊方式,若讓外人瞧見,兩個道胎境圓滿的修士用這樣簡樸的方式鬥法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樸塵見狀,雖然手持威力絕倫的斬妖劍,可此劍此時也隻能當成一柄最普通的寶劍來使用,奮力將四柄武器擊退,然後閃身逃離,可四個玩偶根本不給其機會,一個分站一邊,驅使著元氣快速地攻向樸塵老道。


    手中武器被四個玩偶激發,竟然自動朝著樸塵追擊前去,其中一個玩偶兩臂背後竟然生出一雙透明的血骨翅膀,飛身上前雙腳用力,將樸塵蹬飛了數丈。


    四個玩偶見狀,一齊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著樸塵的狼狽,而操控著四個玩偶的血泣此時麵色一凝,怒罵道:“笑什麽笑,快動手殺了此人,把劍拿來給我。”


    聽到血泣的怒罵,四個玩偶紛紛捂住耳朵,驚恐萬分,似乎極為害怕血泣的聲音,隨後快步上前,朝著樸塵抓去,就在那會飛行的玩偶將要抓到樸塵手中的斬妖劍之後,其手中突然出現一張靈符,符上忽明忽暗的符文,頓時嚇住了玩偶。


    血泣見狀,掐指一甩,叫喊道:“他已經沒有法力激發靈符了,快動手。”


    血泣的話猶如大補丸,使得四個玩偶紛紛神色大喜,叫喊著衝了過去,可剛準備動手,樸塵手中的靈符真就在玩偶前方發生爆炸,震退了四人。


    突發的爆炸,嚇得四個玩偶想要後退,可剛看了血泣一眼,又顧著勇氣向前而去,血泣見此,拿起手中的血玉葫蘆,搖晃著說道:“他法力全無,此時和廢人差不多,快去給我將人殺了,把那柄劍拿迴來,不然你們四個休想再迴葫蘆裏去。”


    聽到血泣的威脅,四個玩偶驚跳了起來,叫喊道:“別別別,我們快去追,定要幫主人找迴來。”


    “對對對,我們不怕了,快追!”


    “是是是,我會飛,我就先去了!”


    “等等我!”


    四個玩偶你一句我一句地邊跑邊往樸塵逃走的方向而去。


    ......


    薑塵不知不覺已經在世界珠內呆了半個月了,算起來,外麵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即便那道白光威力如何之大,此時也該消停了,即便道胎境是何等樣的陸地神仙,但在他眼中,如同白光那樣毀天滅地的威力想來也是壓箱底的絕招,不可能連續地施展。


    這也是他敢於準備離開世界珠的原因,畢竟他也怕世界珠的行蹤被人發現,雖然世界珠隱匿於虛空之中,但桑城此時大能雲集,一個不好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所以他等待了良久,方才下定決心離開世界珠,在出去之前,他思索了一番逃跑的路線,這裏離東城門已經不遠了,隻要出去發現沒有人阻攔,趁著廢墟的掩蓋,以遁地符離開東城。


    想到就做,薑塵念動咒語,離開了時間珠內。


    在他麵前是一成片的廢墟,整個桑城已經變成了一座廢墟之城,他快速地辨別了方向,朝著東邊的方向離去,遁地符雖然速度不快,但在這麽厚的廢墟掩蓋之下,起碼隱蔽性比較強,隻要不是像剛才那樣倒黴遇到妙音和黎山這樣修為的人,安全性比在空中強了不少。


    大約走出了數裏地,薑塵突然停下了遁地,從他神識感應之下,有四個氣血境的人正在追擊著一位自己看不清實力的修士,不過由於有地底的阻隔他探查不太清楚,正準備等待著這幾人離開之時,那被追擊的老道士竟然朝著自己而來。


    “道友助我,若幫我打退後麵四人,老道必有酬謝。”樸塵老道連忙趴下身子,朝著薑塵躲避的地方唿喊道。


    薑塵暗罵了聲狗道士,連忙從地底出來,他已經被此人發現了,若不出來,很容易就被活埋在其中,與其被動的出來,還不如主動現身,隻是四個氣血境的人,自己若想逃還是有機會的。


    他此時覺得眼前這嘴角滴血的老道士與自己一樣乃是桑城的幸存者,隻不過是逃離遇到敵人,為了禍水東引,讓自己出來替其擋災,薑塵心裏莫名生出一道怒火。


    不由得一巴掌使出了三分力,將老道士拍倒在地罵道:“你這老道,我逃我的,你逃你的,為何攔住我!”


    老道士痛唿一聲,手持寶劍,勉強地撐住身子站了起身,連忙哀求道:“道友息怒,老道身受重傷,希望道友勿怪,這些靈石是給道友的辛苦費,希望道友能帶在下逃出此地,老道還有重謝。”


    看著老道士遞過來的一袋靈石,薑塵眼睛一愣:“中品靈石!”


    隨後斜眼瞟了一眼眼前的老道士,心裏想了想,能夠隨手拿出中品靈石的可不是什麽普通人。


    老道士被薑塵火熱的眼光盯了良久,隨後挪了挪身子,盡量避免被薑塵的目光直視,心裏暗想:“這煉氣期的小子定是沒有見過世麵,此時見我拿出了中品靈石,將老道當成了肥羊,希望他覺得老道還有價值先帶我離開此地再說。”


    老道士猜得沒錯,薑塵卻是很少見到中品靈石,此時見老道士如此輕鬆拿出這麽一袋接近上萬,身份定然不簡單,不由得看向了他手中的寶劍,隻見上麵銀光閃閃,刻畫著很多薑塵不認識的圖畫,雖然不懂這把劍到底有何名堂,但薑塵一眼就覺得被老道士緊緊握住的銀光寶劍不是什麽普通法器。


    隨後看來其身後追來四個小人,令薑塵覺得很奇怪,這四個小人不像活物,反倒是像傀儡一樣,似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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