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攔截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那遮滿天穹的巨劍落在了隊長的頭上,老妖離那隊長不遠,驚唿一聲:“老大小心!”


    隨後動如脫兔,三步並做一步奮力的朝著隊長靠近,想要與他共同抵擋薑塵這全力一擊。


    可事實哪能如他所願!


    巨劍早已在其剛有所動作之時便落了下來,隻見那隊長神情卻並無一絲慌張,雙手握緊長刀,眼神冰冷的注視著巨劍的下落。


    看到這一幕的薑塵心中生出一絲說不出的驚慌,按照他的理解,隻有擁有底牌的人麵對威脅才會顯得沉重冷靜,而眼前的隊長正是如此。


    隻見其長刀揮舞,原地旋轉入半空,周身氣勁湧動,吹得衣服獵獵作響,竟然是煉體鏡中期的境界。


    隨後輕吐了句:“破法刀氣!”


    便見那隊長禦使長刀連續發出數道罡氣轟擊在巨劍之上,罡氣與方才薑塵施展的火蛇術有異曲同工之處。


    也如同一條條小蛇纏繞在巨劍之上,頂住了巨劍下落的趨勢。


    隨即薑塵便感應到了不對勁,自己與巨劍的聯係慢慢變的時有時無,不過三息,便無法再控製巨劍,薑塵已然知曉這隊長揮出的古怪刀氣可以屏蔽自己與法術的聯係。


    隨後在那隊長怒吼出一聲“破”之後,巨劍消失的蕩然無存,薑塵的法術被破。


    轉過身來長刀直指薑塵,一道道刀氣快速襲來,薑塵依靠綠盾勉力抵擋了幾下,老妖隨即跟上,一記勢大力沉的狼牙棒重重敲在綠盾之上,薑塵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綠盾被這一擊已然破損,變成了三塊碎片。


    還未等薑塵有所動作,遠處破空之聲傳來,一支羽箭襲來瞬間洞穿了他的右手,羽箭攜帶動能繼續將右手釘在了地麵。


    吃痛之下,薑塵露出痛苦的表情,吼叫了一聲。


    眼見薑塵受製,圍攻的眾人似乎還不放心,另有三人掏出繩索,材質看上去似乎頗為不凡,似金非金,隨著三人用力甩出,精準的綁住了薑塵的頭及單手單腳。


    這一連貫操作下來,薑塵已然失去反抗之力。


    “綁起來!”


    為首的隊長發號施令,後麵便有數個騎士跑上前來,點了薑塵身上數個大穴之後,本來受傷的薑塵又被點上幾個大穴,身上殘存的靈力再難調動半分,神情顯得更加痛苦。


    薑塵手腳被綁麵對粗魯的士兵,又吐了一口嘴裏的淤血,妄圖用嘴巴反抗。


    可隨之而來招待他的就是一大嘴巴子,又點了他的啞穴。


    為首的隊長走了上來,審視了薑塵一眼,不屑的低聲道:“這麽年輕的煉氣士,嘖嘖嘖!可惜了,煉氣士的時代早已不複存在。”


    隨後轉頭對著身後的眾人高聲說道:“今天在此捉到破壞祭坑的煉氣士,兄弟們作戰英勇,迴去之後我會將功勞報上去為大家請賞,現在速速收拾戰場,把死去的兄弟們帶上。”


    為首的隊長故意把破壞祭坑的責任推在了薑塵的頭上,並大聲地告訴眾人,這些人雖然都歸他統轄,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條心,難免沒有其他人的眼線,這樣無形之中就推脫了自己的責任,不要說找不到真正破壞祭坑的人,即便找到了能弄出那麽大動靜的人自己也不見得可以捉拿歸案!


    “小子,巨坑之事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可那奇怪的火焰我這諸位兄弟可都看見追著你走的,你若不交代個一二,我看你這煉氣士的小身板怕是頂不了多久啊!”


    隊長揪著薑塵的衣領,看似風輕雲淡的說著話嚇他。


    一旁的老妖似乎有意添油加醋,打趣道:“那是!咱們審問過妖修、武者、鬼方之人,那都一個個叫做好漢,可煉氣士還是第一次審問,也不知道抗不抗得住扒皮這一關,哈哈哈!”


    薑塵被這些人嘴中所說的審問弄得心裏有些發怵,正想開口!


    豈料隊長似乎少了點耐心,無所謂的說道:“也罷!不說也好,帶迴去交給千夫長,如實稟告就可。”


    眾人正準備收拾往迴走,卻在此刻一道冷厲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如同黑暗之中的明燈,令薑塵心裏泛起一絲希望。


    “大商的狗賊,這扒皮之痛今日就讓爾等先試試吧。”


    話音剛落,幾道憑空自生的劍氣隨意地洞穿了數名士兵,半空之中出現數道幻影,劍光如同閃現一般,收割著在場的人頭,突然一股蘊含著天地之威的颶風從老妖身上刮過,帶起的空氣如同淩厲的刀刃,老妖的慘叫聲傳來,身上的皮膚竟然在這刀刃的切割之下一寸寸脫落,扒皮之痛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忍受,即便老妖已是煉體中期的武者,生命力強悍,可也抵抗不了多久便一命嗚唿。


    電光火石之間,一把秋水細劍搭在了隊長的脖子上。


    “這扒皮不知比得過你們嗎?”


    人還未出現,聲音就已傳到薑塵的耳朵,入眼所見乃是一道倩麗的身影,身形曼妙,一席白衣如同出水芙蓉般高貴,秀目流轉之下,更顯眸色深沉,像一泓秋水般清澈,纖細的手指並攏握住淡青色的寶劍,氣質如上雲端,柳葉般的細眉微微緊蹙,生出一種我見尤憐的悲感。


    女子的秋水長劍抵在了隊長的脖子上,幾個唿吸之間能站著的隻剩眼前的兩人和薑塵,這恐怖的實力不僅僅令薑塵窒息,連一旁的隊長臉上也冒出冷汗,唿吸變得沉重了起來。


    麵對女子的問話,隊長早已沒了氣勢,弱弱的說了一句:“元氣自生,先天修士!”


    女子不管隊長的話語,依舊冷峻的問道:“你們的軍營駐紮在哪,下一步將如何進軍,如實道來。”


    麵對女子的斥問,隊長裝作聽不見,閉上了眼睛一幅求死的模樣。


    誰料下一秒女子話鋒一變,冷笑道:“方才聽說你們審問手段是多麽的厲害,可今日卻也要讓你試試先天武者的手段,若是不說,下一刻就是將你抽魂奪魄,毀去真靈,斷掉你輪迴的機會。”


    “不...我說,但我隻求痛快一死,大人能否答應。”隊長聲音顫抖著,雖然久經戰陣,視死如歸,可此刻卻也暴露出了自己脆弱的點。


    這抽魂奪魄為何會讓這隊長極為害怕,薑塵沒有經曆過,但是他聽老道士說過,上古有大能定下輪迴一道,凡世間生靈隻要真靈不毀,便可重入輪迴,無論輪迴多少次,隻要真靈不滅,你就還是你,每個生靈皆乃世間唯一,人人皆可證道,若是有幸覺醒諸世智慧,萬世輪迴之中保不準有哪一世便可證道,但也因受限於先天稟賦和後天資源限製,並不是人人都能證道,可機緣總在不求處,機緣到了,一步證道也未可知,故而西方佛教佛祖證道時曾言:“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隻因貪戀虛妄,未能證得。”就是這個道理。


    抽魂奪魄,毀去真靈就如同在這個世界抹掉了這個人,所以世間的眾人害怕於此,都不願自己真正的消散於這個世界。


    “說!”女子輕飄飄一個字吐出。


    見女子已然默認了自己的要求,閉目歎息了一聲,緩緩說道。


    “大軍攻破稷王城之後,繼續向西北朝虞國而去,而我部則是接令察看祭坑之後繼續向西巡視大周邊境,觀察大周動靜...”


    正待女子與薑塵靜靜聽著之際,隊長趁著女子不注意,脖子向前貼著秋水長劍用力一抹,寶劍何其鋒利,隨即隊長脖子鮮血噴湧而出,倒地開始抽搐。


    見此人如此剛烈,倒不失為一個忠心之人,薑塵心裏歎了歎。


    似乎看到薑塵為此人露出有些惋惜的表情,女子眉目一怒,一巴掌向薑塵打去,薑塵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懵了,手腳捆綁的繩索也溘然斷裂,隨後摔倒在地,用手捂住了臉。


    下意識地問道:“為何打我?”


    可話音剛落,薑塵下一秒就意識到不妥,麵前這看似柔弱的女子卻是有著先天境的實力,再加上其看起來似乎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就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方才一巴掌就可以替自己解除穴道,這手段著實有些嚇人。


    薑塵雖然不過煉氣中期的境界,不過跟隨著老道士這麽些年,功夫沒有長進,但是見識卻是了解了不少,起碼這修煉境界還是知道的。


    自上古前,域界通道穩定,導致上界爭鬥縷縷波及天玄界,弄得此界民不聊生,亦常有上界歹毒修士常常偷跑到天玄界收割無數生靈祭煉神通法寶,曾經數次導致天玄界生靈近乎滅絕,花費了數十萬年方才得以恢複,礙於上界之人強大非天玄界修士可比,所以自五帝時代起,每一代帝王都以斷絕域界通道為己任,雖然斷絕了自己飛升上界之路,但也為天玄界所有生靈換取了一片安詳的環境,此事史稱絕天地通。


    五帝的偉大在於斷絕自己的道,成全了普羅生靈,從那以後,域界通道被毀,天玄界與上界之間的溝通渠道不再存在,少了上界靈氣的補充,天玄界自此再鮮有人可以突破化神期。之後的數萬年,五帝依次壽元耗盡坐化,天玄界再次陷入了動蕩不安,但幾乎不會再出現生靈滅絕之事。


    自萬年前大商鼎定中原分封諸國開啟諸國時代後,由於靈氣稀薄,武道一脈漸漸興起,因其所需資源較少,更多在於開發體內潛能,又適合普及大眾,故而興盛,而上古之時的煉氣士已不再高高在上,大商的出現,證明了凡人也可以將修仙者拉下馬來,這無疑又給了修煉武道的普羅眾生一劑強心針。


    發展到至今,武道一脈劃分出了諸多境界,第一境煉體境,享壽元百歲、突破第二境氣血境,壽元再增百年、到了第三境先天境,已經不屬於凡人軀體,壽元可享五百年、突破第四境道胎境,壽元可漲至千年、而第五境道體境,壽元三千年,至於後麵還有無境界,老道士便沒有再言,隻因天玄界萬年來也隻有大商的開國始祖子契突破至道源境便悄然無蹤了。


    而這五境對應了煉氣一脈的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之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執古之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牧並收藏執古之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