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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徒子是鳳雛將軍?


    爛獄卒是鳳雛將軍?


    想起自己一次次當著憨子哥哥的麵說要嫁給鳳雛將軍,柴悠悠羞了滿臉紅。


    敢情人家兩個一直是認識的。


    方才在山頂,槳刀虎執行徐苦的命令沒有絲毫遲疑,她就生過疑惑。


    這些莽夫傲得很。派來的教官出言不遜都給揍了,怎麽突然如此聽話。


    心中一團火,騰起又黯淡。


    人家已經與魏紅鸞有了婚書的。還有那蘇夏使。總覺得關係也很不一般。


    “管你是鳳雛還是野狗,庶民殺官即是造反。韓某可也是受了皇封的。”


    淩亂的思緒被韓立的話打斷,柴悠悠將那朦朧的情愫壓下,擔憂望著徐苦。


    按大巒律,韓立說的是事實。


    “閨女,給爹看看傷到沒有。”


    柴三虎拉過柴悠悠左看右看,似乎這邊已經完全不需要他再操心。


    “爹,人家都在看著呢。”柴悠悠臉變得更紅,連忙掙脫站在了一旁。


    徐苦隻搖搖頭,沒再言語。拾起老匪掉落在地的家夥,出刀不見任何猶豫。


    看著韓立難以置信的倒下,輕聲道:“庶民怎麽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


    柴三虎滿意看著徐苦,是個帶卵的漢子。剛才鬆了腳上的力,並非被那大話欺住。


    “這麽死太便宜他了。”


    “沒想到你小子居然就是鳳雛將軍,也對,單論這鐵蒺藜和床弩的點子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柴三虎唏噓道。


    “什麽將軍不將軍。命雖爛,亂世也要求個苟活。蠻狗的騎隊就擺在那,你不整死他,他就要整死你。”徐苦搖頭道,也真是這麽想的。


    “要不是憨子和何頭帶著私軍,流民哪有硬抗蠻狗的勇氣。說到底還是借了柴家的光。”


    柴三虎越來越滿意了。若徐苦真說得大義凜然,反倒落了下乘。


    “清理戰場。起鍋造飯。把本帥酒囊拿來,今晚就在此紮營了。”


    看著第一時間衝向那片狼藉的老北口莊客,柴三虎嘴角一抽。


    為啥覺得你們特別熟練呢?


    “東家,謝謝。”


    柴悠悠依偎在徐苦肩上,不遠處柴三虎和胡小刀舉錘對練著。


    “人沒事就好,莫怨你哥沒跟著。隻是挨了頓揍,又給關了柴房。”


    徐苦搶過柴悠悠手中酒囊,仰脖喝了幹淨。姑娘家已經喝過了量,再飲就傷身了。


    “別提他,等老娘迴去定叫他再吐些私房錢。”


    “悠悠,你應我一件事。”徐苦看著已經半夢半醒的柴悠悠道。


    “嗯?”


    “以後出門,身邊要帶莊客。這次韓立栽了,以後暗處指不定又冒出別的賊人。”


    “莊子,生意,都沒有命重要。”


    “那東家怎的就敢獨自來這匪山?若不是何頭兒來了……”


    “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好一句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


    黯淡的那團火再次燃起,再想動作,卻已經醉倒在徐苦懷裏。


    也是個好姑娘。


    ……


    老匪和守備兵同歸於盡,新任楚州守備偏將韓立誤走大黑山,遭伏殺而死。


    救女心切的邊軍統帥柴三虎私離駐地。念及其憑借新製軍械連剿數股頑匪。


    功過相抵,不予追責。


    這就是最後的結論。蕭宏圖借機提議追封韓立遊擊將軍,賞金又置了百畝良田。


    物盡其用。


    “送嫣兒進宮吧。再請客曹尚書過府一敘,聽說他那嫡子崔叢雲是個機靈的主。”


    “那太學博士也不用做了,迴老夫身邊幫忙吧,宮中府中諸事,也學得差不多了。”


    “王觀子終有老朽的一天。”


    蕭宏圖淡淡說道。將驍虎關傳來的幾封密報丟進了腳邊的火盆。


    “學生聽恩師的。”


    大黑山和閻王寨兩個大綹已經灰飛煙滅。那些小綹就成了剿匪隊爭功的香餑餑。


    楚州匪患旬月撲滅。明德殿前擺下珍饈盛宴,群臣稱頌少年天子洪福齊天。


    “盛世”依舊,唯有冼玉宮中的蕭婉垂了淚。


    “來人,去請寢監劉公公來一趟。這幾日的嗣子湯熬得不錯,晚些會看賞。”


    “婢子謝過娘娘。”


    吩咐過後,蕭婉望向院外的天空,眼中滿是瘋狂。


    ……


    “小子,槳刀虎得隨我迴驍虎關,不能留給你,條件換一個提。”


    桃源縣館驛中,無心跟野狗爭食的柴三虎整軍待發。


    楚州外的匪患平定,也沒了留在這裏的意義。


    本來說要帶柴悠悠去邊關長長見識,之前閨女提了幾次他都沒答應。


    怎想這次卻不幹了,非要留在老北口修建新莊。


    更為奇怪的是,這幾天柴悠悠見了徐苦都躲著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兩人聊了啥。


    “再給你提個醒,要是敢欺負我閨女,老子就錘了你。”


    徐苦隻能無奈苦笑。


    “敢問柴帥,要想拉扯起一支私兵,需要多少軍功?上繳軍械製法所得的可夠換嗎?”


    “你小子起野心了?”柴三虎沉凝道。


    “軍功是可以換的,但畢竟沒有官職,私募兵丁得往上遞折子,很難獲準。”


    “隻是之前答應過丞相,給大巒留點根基。”


    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相處半月,對方的脾氣也不難摸。


    “魏紅鸞那丫頭想得深呐。”柴三虎眼中閃過一絲激賞。


    “不過這就更不行了,讓有心人知道她再參軍政,便又不太平了。”


    “所以說這私軍得在小子治下。盯著丞相的蘇夏使跟小子的關係也還可以,不會生事。”


    徐苦微笑道。


    柴三虎詫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怎的跟夏使也能扯上關係。


    看不透了。但總之不是壞事。


    “也罷,老子就為你這事見一次陛下。”


    “訓練的方法王觀子那有的是,迴去抄一份捎給你。”柴三虎道。


    “王觀子?”


    “嗯,一個臭棋簍子。”


    ……


    “丞相,小的想死你了。”


    終於迴到洪福巷小院,徐苦抱住魏紅鸞的柳腰,嗅聞著她的氣息。


    半月分別,無日不思。


    魏紅鸞聽到熟悉的憊懶聲音,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之前徐苦帶人出望京時擔心的不行,之後的兩天音信全無,更是未曾片刻合眼。


    直到聽說柴三虎帶隊滅了大黑山,又傳言出鳳雛將軍名頭才安下了心。


    “韓立是你們殺的?”魏紅鸞輕聲問道。


    “丞相可別亂扣帽子,明明是中了老匪圈套才殉的職。可惜了國之棟梁。”


    “信你才怪。”魏紅鸞嗔他,卻露了笑。


    “對了丞相,小的又立功了。得給記上。”徐苦神秘道。


    “說來聽聽。”


    熟悉的話語今日再聽,竟別有一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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