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剛要開口要人。


    皇後卻已經率先一步,“舟兒,把央央妹妹抱過來給母後看看!”


    今日的幻聽,和往日的截然不同。


    這讓皇後娘娘也苦中作樂的有了點興致。


    她以往隻是會在夜間聽到孩童哭聲囈語,像這樣白日裏能聽見,還如此清晰的,倒是頭一次。


    而且,這孩子的聲音,和夜間陰森詭譎的感覺並不相同。


    反而讓她覺得心頭舒暢。


    晏舟沒法拒絕自己母後,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應了聲是,就抱著沈央央過去了。


    “她死沉,母後當心身體!”


    沈央央:……


    趁著皇後娘娘接過她的間隙,沈央央轉頭一口口水就又偷偷吐了過去。


    不過她還是怕被割舌頭的。


    畢竟未來她可是死在了這個暴君的手裏。


    所以她這口口水,偷襲的是二皇子的衣服。


    不過晏舟顯然早有準備,一個閃身就躲過了。


    沈央央見他竟然躲開了,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哪還管其他,當即開啟了豌豆射手模式。


    “tui,tui,tui!”


    晏舟卻已經躲到了安全距離。


    那張從來都宛若冰塊般的小臉上,對著個三歲的,還不會說話的小姑娘,露出了個挑釁的小表情。


    皇後娘娘見沈央央氣的要拚命的樣子,唇角不由的彎起。


    她的舟兒,還是第一次這般孩子氣!


    她拿出自己的絲帕,給沈央央溫柔的擦掉了她唇角透明的口水,聲音輕柔的哄著。


    “不要跟哥哥一般見識,他就是個臭小子!”


    沈央央一頓噴早就沒了力氣,她軟軟的躺在皇後的懷裏,扁著小嘴,很是委屈。


    皇後有些無奈,趕忙對著伺候的宮女道。


    “去把我給兩個小姐準備的禮物拿上來!”


    丁氏一聽皇後要給賞賜,心知皇後不易的她,趕忙跪在了地上。


    “娘娘,央央和凝兒什麽都不缺,您實在無需破費。”


    皇後卻睨了她一眼道:“我第一次見央央,自然是要給見麵禮的。看的也是央央的麵子,可與你沈夫人沒幹係!”


    皇後這樣說了,丁氏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麽。


    很快,宮女就捧著兩個錦盒過來。


    一個給了沈凝。


    沈凝讓丫鬟收好,沒有打開。


    一個給了沈央央。


    皇後為了哄沈央央,直接打開了盒子。


    裏麵是一個足金的平安鎖。


    實心兒的,足有一個幼兒巴掌那麽大。


    掛在沈央央的脖子上,沈央央都覺得脖子一墜。


    【錢錢!】


    沈央央已經累的不行,卻因為脖子上的大金鎖,又支棱了起來。


    她抱著金鎖,遞到了嘴邊。


    皇後娘娘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沈央央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呦,純金的!值好多錢錢!】


    沈央央看著金鎖上的小牙印,抬頭去看皇後娘娘,忍不住滿眼的孺慕。


    【皇後娘娘可真大方!跟我娘親一樣大方!】


    下方的丁氏,掩飾的用帕子按了按唇角。


    她閨女好丟人啊!


    好在,別人聽不到她的心聲。


    仍舊立在不遠處的二皇子,翻了個白眼,心裏罵了句,“土包子!”


    皇後也微笑著,對於懷裏的孩子,也生出了些喜歡。


    雖然她知道那些都是她的幻覺。


    但從前難熬的幻覺,此刻卻讓她有了絲慰藉。


    如果就這樣去了……總比夜夜夢魘纏身好的多啊!


    【可惜娘娘就要跟我娘一樣,一命嗚唿了。】


    晏舟眼睛陡然一張,聽到自己想聽的,他立刻挺直了脊背,側耳傾聽了起來。


    【邪祟每晚都會過來吸食她的精氣,娘娘的精氣就快幹了,也快死了。】


    晏舟死死的握緊了拳頭。


    皇後娘娘強忍著才沒有露出異樣。


    她是一國之後,她可以是病死的,可以是意外死的,卻獨獨不能是因為得了瘋病死的!


    幻聽這種事情,隻有瘋子才會出現!


    下方的丁氏和沈凝,俱是低著頭,生怕上方的兩位看出端倪。


    她們是知道沈央央的話有多準的!


    可就算知道了,她們也不敢說!


    她們不能拿央央的性命去賭!


    皇後娘娘麵色如常的摸了摸沈央央泛紅的小臉,道:“央央很喜歡呢,我那還有一套金質的十二生肖,稍後就讓你娘一道給你帶迴去好不好?”


    “啊啊啊!”沈央央又是一陣興奮。


    【娘娘大好人!嗚嗚……要是我會說話就好了!好想告訴娘娘,我有辦法救她!隻要把我的畫像掛在床頭,就可生精氣,鎮邪祟。邪祟若是很菜的話,還能逼的它顯出圓形,可惜我不會說話啊啊啊!】


    “唉!”沈央央抱著小金鎖,煞有介事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皇後娘娘聽的清清楚楚,卻並未相信。


    她這病,莫說各地的名醫,暗地裏也是請了不少高僧道長的。


    得到的結果都是迴天乏術。


    如今隻差雲遊歸來的國師大人了,可若是驚動了國師,定然也就驚動了皇上。


    而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


    皇後麵上有些疲乏,今日能撐這麽久,已經很難得。


    丁氏見了,立刻請求離開。


    不過到底是自己多年的摯友,她仍無法看她就這麽死去。


    接過沈央央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出言道:“娘娘若是喜歡央央,臣婦可在宮中多住幾日。”


    既然央央說她的畫像有那樣的作用。


    若她也在此呢?


    雖然她並不確信,可她還是想試試。


    皇後娘娘卻搖了搖頭,“婉兒,我身子不濟,你家中也事多,迴吧,莫要擔心我!”


    雖是如此說著,皇後娘娘卻熱了眼眶。


    與摯友這一別,恐怕就再無相見之日了。


    丁氏也抿了抿嘴,快速扭過頭不讓皇後看她落淚的模樣。


    “臣婦告退!”


    人走以後。


    二殿下也告退離開。


    說實話,那個流口水的小傻子的心裏話,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在他的心裏那番話,簡直就是荒謬。


    可母後這病拖了太久,也用了太多方法了。


    死馬當作活馬醫!


    晏舟如此想著,就立刻讓人找了宮裏的畫師過來。


    他按照腦海裏對沈央央的記憶,讓畫師臨摹出了一幅畫像。


    很快,一個抱著金鎖流口水穿著肥嘟嘟的奶娃娃就躍然紙上了。


    晏舟看的很滿意!


    對,就是這個小傻子!


    收了畫,他就直接去了皇後宮裏,等到皇後娘娘午睡醒來,他就直接將畫奉上。


    皇後娘娘看著展在自己麵前的畫紙,眉心一跳。


    她詫異的看向自己的兒子,眼裏一片通紅。


    不可能的!!


    兒子怎麽也……


    “母後,我見您格外喜歡沈家這個小……姑娘,丁姨母一時半會兒恐也不會再進宮。兒子就命人特繪製了此畫,權當陪母親了。”


    皇後嘴唇抖了抖,深吸一口氣,將畫合上道:


    “舟兒有心了。日後……日後若無事,你便不要來母親宮中,這便迴吧!”


    晏舟心頭一顫,劇痛難忍。


    他自然知道母後的用意。


    她擔心會將自己病氣過給他!


    可他做兒子的,又如何放得下病重的母親?


    “兒臣知道!”晏舟對著皇後行了禮,抬起頭時,還是沒忍住又叮囑了一句,“母後,央央妹妹長得喜慶,不若將她的畫像貼在床頭吧,母後也能日日看見!”


    皇後的指甲死死的摳進手中。


    不再看兒子一眼,聲音也更加冷了。


    “走吧!”


    晏舟這才黯然離開。


    皇後待到兒子走了,眼裏的淚才落了下來。


    她又展開畫像,看著上麵的孩子。


    為什麽?


    她死還不夠嗎?


    為什麽要牽連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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