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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二人送到市集,馬車便轉了彎。


    二人進了玉人巷,日頭還沒落山,正廳裏已做了不少人,估計都是知道今晚有北音姑娘的表演,提前來定位置的。


    正招唿客人的老鴇趕緊迎了過來,對著書棋一番打量。


    “道爺您來了?萬事俱備就差您了,這位姑娘又是誰啊?”老鴇眼中含笑,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她是道觀裏的姑子,你別瞎猜,要來你這地方才換成這般裝束。”常萊壓著聲音道。


    “哎呦,是我不長眼,姑娘,哦不,道姑別見怪,北音姑娘在樓上,您不來她坐立不安的,您快上去吧。”老鴇賠了一禮,對後邊的丫頭道:“大妹,帶二位上樓去。”


    見常萊進門,在屋裏走來走去的沙萱趕緊迎了上來:“道長您來了。”忽見身後跟著的書棋,表情一僵,但很快迴神道:“這位姑娘?”


    “我是道觀裏的姑子。”書棋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尤其是看見沙萱的光彩奪目,更生出了幾分自慚形穢。


    “啊對對對,這是我同事,同夥,啊不是,那個同道中人。”常萊磕磕巴巴道,聽書棋說話帶氣兒,心下也有點犯嘀咕。


    “給道姑見禮了,您請坐。”沙萱將二人向屋裏讓去。


    書棋不言語,進屋坐在了桌子旁,常萊看桌上有茶壺,從托盤挑出兩個倒上了水,自己拿起一杯就咕咚咚喝完。


    “我不喝。”書棋瞟了眼另一杯水,別過臉去。


    “我知道,不是給你倒的。”說完,常萊一仰脖兒,又幹了一杯。


    “你。。。哼。”書棋憋了個大紅臉,盯著常萊。


    “準備的如何了?都還順利?”常萊不理書棋,看向沙萱。


    “嗯,都妥當了,隻是,昨晚,那個姓容的來了。”沙萱前一秒還在看二人鬥氣,後一秒忽然結束,話鋒還指向了自己。


    “收了多少錢?認出你沒?”常萊又到上水,端起杯子。


    “沒認出我,媽媽說是一千五百兩。”


    “噗。”“咳咳。”常萊驚的把水噴了出來,沙萱噎的咳了起來。


    “哎呀,二位沒事吧。”沙萱忙拿帕子幫常萊擦起胸前的水,見狀,書棋也站起來,從衣袖裏抽出手帕幫常萊擦了起來,還向旁邊拱了拱沙萱,沙萱略一驚,收迴了手。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這廝還是個大佬啊?”常萊拿過書棋的手絹自己擦了擦。


    對於常萊時不時冒出的聽不懂的詞,書棋和沙萱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也大概懂他口中的大佬為何意。


    日已西斜,玉人巷一幹事務準備停當,對麵醉客軒在上次演出時嚐到了甜頭,第二天便從新布置了貴賓席,每個隔位更寬敞了一些,桌椅也考究了些,畢竟,每一桌光客位費他就能賺幾十兩,頂上他酒樓一天的流水。


    整場演出,書棋全神貫注的從頭看到尾,一會喜一會悲,隻看得旁邊的常萊心中暗唿‘女人啊,喜怒無常的動物’。


    這次演出沙萱稍稍在編曲上拉長了時間,客人更加盡興,打賞的比上一次隻多不少,而最後的競價環節,兩個客人較著勁一路喊價,直到紗帳被其中一方扯斷,另一方才息了音。


    喊價的二人一個便是容文先,另一個竟是黑老大德哥,勝出的自然是德哥,容文先不怕使銀子,但他怕事,附近十裏八鄉,不怕德哥的人幾乎沒有,畢竟是打個響指地皮就得顫三顫的人物。


    德哥並沒外界傳說的那麽粗豪,麵皮有些黑,但人長得還算周正,扯紗帳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跟班,常萊站在玉人巷拐角處,望向醉客軒的隔間,書棋在他耳邊說,最中間的就是德哥。


    “這人確實有氣場,男人味十足啊,而且並不像想象中那麽糙。”常萊看見他望向扯了紗帳跟班的那一眼,沒有指責,但跟班的臉瞬間黑了。


    “德哥不是蠻人,這裏有的是東西。”書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那他還讓你去青樓,還讓你當殺手。”常萊琢磨不出德哥當時給書棋指路的意圖,但他應該早知道是這個結果。


    “我也是沒辦法才去找的他,誰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書棋一臉沮喪。


    提前訂了玉人巷位子的,都紛紛進了門,容文先也在其中,他與另兩位年紀差不多的富家公子坐在一桌,悶悶的喝酒,時不時的向樓上瞟幾眼。


    老鴇子把客人迎進大廳,便打發姑娘們和夥計招待,自己走到常萊身邊,和他報告著這次的收益。


    樓上,沙宣房內。


    “德爺並不像傳聞的那麽兇神惡煞,原來是一位翩翩君子呢。”沙萱不敢怠慢這個客人,畢竟得罪了他,可沒自己好果子吃。


    “本來今天就是來湊個熱鬧,並沒想著能坐在這。”德哥端茶喝了一口。


    “您可別說覺得我長得像您的一位故人,那可就太巧了。”沙宣抿嘴一笑,又起身給他倒了一杯。


    “你確實讓我想起一些陳年舊事,一直讓我不能釋懷的事,遺憾的事。”德哥仿佛陷入了迴憶。


    “願聞其詳,如果德爺願意說,那北音很願意聽。”


    “你今天若不戴那麵紗我還不覺得,當年我見那位姑娘的時候她也戴著麵紗,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樣。”德哥盯著沙萱的眼睛。


    “我一直以為德哥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漢,沒想您還這麽年輕,那您當初見那位姑娘時應該還是個少年。”沙萱不太敢和德哥對視,不時的看向桌子。


    “大概四五年前,我在豐樹彎和人起了衝突,那是我最狼狽的一次,被人暗算下了藥,我憑著最後一點意識逃了出來,躲在山邊一戶人家的柴房。”德哥眼中滿是迴憶,唇角帶笑。


    “你當時頭上有傷,肩頭也挨了刀?”書棋忽然插話,定定的看著德哥。


    “你是那姑娘?你是婉妹?”德哥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可害慘了我家。”沙萱說著竟嗚嗚的哭了起來,這一聲婉妹,已多年沒人喊過她了,此刻聽來,恍若隔世,沙萱邊哭邊道:“我給你熬了綠豆湯,你喝完,藥勁兒漸漸散了,你說要迴去集合兄弟,三天之內一定迴來找我,我不求你迴來找我或感謝我,誰知道,三天沒等到你,卻等到一幫賊人,他們尋你時打聽到你來過我家,將我爹娘都殺了,還把我賣到了青樓。”


    “這群畜生。”德哥眼神發狠,一拳捶在桌子上,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又緩聲道:“我迴到德廣社,刀傷感染高燒不退,整整昏迷了三天,等我傷好些,迴到豐樹灣抄了他們老窩,再迴去找你時,你家一片狼藉,牆上地上都是幹涸的血跡,卻不見人,向附近鄉鄰打聽,竟沒有一個人如實相告,或許都怕惹禍上身,我一直以為你死了。”說到此處,德哥的眼睛有些微微發紅。


    “造化弄人,因果循環,定是我上輩子做了壞事,才落得今日這般田地。”沙萱淚水漣漣,想到傷心事,情難自控,看著德哥的眼神又是怨恨又是委屈。


    “婉妹,跟我走吧,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如今,在這地界上,各路朋友都給我幾分薄麵,我有能力保護你。”德哥伸手握住了沙宣的手。


    “我稱您一聲德爺,您是不是覺得在這煙花柳巷的女子都可任意輕薄,現在我叫北音。”沙萱收迴了手,擦了擦眼淚,正色道。


    “不不,我一時,一時不知該怎麽表達,並沒有輕薄之意,我許多年沒有這麽失態過了。”德哥站在沙萱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哪裏還有一個黑老大的威風。


    “當年我家遭逢滅頂之災,雖是拜你所賜,卻並非你意,我不該恨你,今日你出手闊綽,我更該謝你,你我緣盡於此,就此別過。”沙萱走進紗帳,隱沒在德哥的視線裏。


    “我。。。婉妹。”千言萬語化為一聲歎息,德哥轉身出了屋子,隻剩桌上的茶還兀自冒著熱氣。


    “哎那個德哥好,我來看看北音姑娘。”門外偷聽的常萊,被突然地開門嚇了一跳。


    “什麽人?”德哥看著一臉壞笑的常萊,皺起了眉頭。


    “我是自己人,自己人,北音,北音?”常萊看著德哥攥緊的拳頭,趕緊衝著屋裏喊了兩聲。


    “道長,您來了?”沙萱聽見常萊的喊聲,急忙奔了出來,看到沒走的德哥,腳步又緩了緩。


    “北音,我過來叮囑你幾句話就走了,正好碰見了德哥。”常萊看看德哥,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這位是?道長?”德哥舒展了眉頭,詢問沙萱。


    “德爺請便,道長,我們進去敘話。”沙宣對著德哥下了逐客令,將常萊讓進門。


    常萊對德哥客氣地笑笑,沙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小型認親現場這算是失敗了’,常萊心裏嘀咕了一句。


    書棋把老鴇的房門打開一條縫,看著外麵的聲色犬馬,時而翻白眼時而搖著頭,看到德哥下樓,她下意識的又將門縫掩小了些。


    德哥走到正廳,老鴇一臉堆笑的迎上來,德哥低聲和老鴇說了幾句,又看了看樓上,表情落寞的帶著手下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每隔兩天演出一次,直到第五次演出結束,沙萱竟再也沒有接待過一個客人,但和常萊算賬的時候,每天至少有五百兩銀子可拿。


    十天後,書棋挖的坑已經放不下銀子了,隻得在旁邊繼續挖坑。


    “後邊不演了,沙萱就留在玉人巷了吧。”書棋拄著鋤頭氣喘籲籲。


    “暫時就先在那邊了,不過以後我的計劃裏,他還有用。”常萊半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愜意的看著幹苦力的沙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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